他的體質天生適合做復靈丹的實驗體，在他的幫助下，吞月宮主的研製進程終於有了實質性的突破。

艾初從來沒有想過逃跑。在他得知原來那個商人就是吞月宮主後，求生慾望生起。

他本來已經不想活了，所以才給了艾辰成為靈士的可能。而現在，他要為殺了吞月宮主而活。

吞月宮主為了防止艾初背叛他，給艾初吃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藥物。換言之，吞月宮主隨時掌控着艾初的生死。只要艾初離開吞月宮超過一定的時間，他體內的藥物就會發作，艾初會受盡折磨而死。

就這樣，艾初在吞月宮主的試驗下，變得越來越殘暴，很多時候他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做出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同時，他對於陸華蓉的感情，也在藥物的催動作用下，變得不可抑制。

他終於忍受不了了，選擇了將陸華蓉擄走。

可是當陸華蓉打了他一個耳光後，他又清醒了很多。

他強迫自己將陸華蓉放走，可又出於不甘心，而在陸華蓉身上下了靈咒。

後來，艾初變得越來越聽吞月宮主的話，吞月宮主也越來越重視他。

以至於艾初將陸華蓉救起，想要將陸華蓉留在身邊時，吞月宮主並沒有反對。

但是陸華蓉成了吞月宮主的另一個實驗體。

陸華蓉的體質也相當適合服用復靈丹，吞月宮主非常高興，對艾初和陸華蓉也越來越寬容。

他的寬容和自大，導致最後他在身受重傷時，被二人合力擊殺。

“復靈丹的事，是後來陸華蓉告訴我的。在那之前，我一直不太明白艾初投靠吞月宮的原因。”艾辰拄着劍的手在瑟瑟發抖，寒冷的冬風，捲起片片落葉，在林間盤旋。

千靈也覺得很冷，她只穿了一件衣服，是太始古脫給她的外套。

而同時，她也覺得心裡很冷。唐白亦的心，冷得她渾身發顫。

這種感覺是什麼？是同情嗎？似乎還有點，感動？

唐白亦的腦袋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難道就因為這樣，唐白亦要選擇原諒陸華蓉嗎？

不過拋開唐白亦的立場，千靈對艾初和陸華蓉的感情，是佩服的。

艾初無疑是愛陸華蓉的，愛到了骨子裡。他在藥物的催動作用下，再怎麼殘暴，也沒有做出過傷害陸華蓉的事。甚至最後為了保護陸華蓉而死。

陸華蓉無疑也是愛艾初的，因為艾初死了以後，她找了艾辰做艾初的替身。

兩個實驗體，兩個回不去萬象國的人，在敵人的地盤上，互相舔舐傷口，互相傾訴心聲，並策划著報仇。

陸華蓉不是十幾歲的懵懂少女，也不是不懂大局的無知民婦，所以她最後不僅原諒了艾初，還選擇了支持他，幫助他，並漸漸放下心理防線，被艾初感動，愛上了艾初。

相對而言，唐白亦才是那個十幾歲的懵懂少女，是那個不懂大局的無知民婦。

只可惜，艾辰不是艾初，艾辰對陸華蓉只有恨，不會產生愛。而他對唐白亦，有了感情。

千靈之前一直很疑惑，為什麼陸華蓉明知道自己滅了艾家滿門，還要緊追着艾辰不放，誰都該明白，艾辰不可能喜歡上她。

現在想想，似乎從頭到尾艾辰都沒有說過是陸華蓉殺了艾家的人，只是說，是吞月宮主殺了艾家的人。

那個時候，陸華蓉還不是吞月宮主。

這一年多以來陸華蓉對艾辰的威逼利誘，已經到了變態的程度，可見陸華蓉的精神狀況已經不正常了。

過多的服用復靈丹，陸華蓉已經變得和當初的艾初一樣，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她追着艾辰，有相當充分的理由；同時艾辰恨她，也理所當然。

艾辰雖然一直把自己當做艾初的身份代言，但是他從心裡還是知道自己是艾辰，並非艾初。

他不可能在艾初死後去接受陸華蓉，可陸華蓉卻一直在打擾他的生活。

更讓艾辰無法釋懷的是，艾初為了救陸華蓉被吞月宮的人殺死，可陸華蓉非但沒有回到萬象國與萬象國的人並肩作戰，反而成了吞月宮的宮主，來不停的挑戰萬象國！

陸華蓉把艾初的死看做了什麼？活該嗎？

艾初成了陸華蓉和艾辰之間無法解開的心結。這個心結將他們聯繫，而又將他們扯開。

千靈默默在心裡嘆了口氣，這種陰差陽錯錯綜複雜的關係，真的有些讓人難以理解。想想最初，再想想最後，當事人一定會感嘆，為什麼事情就變成了這樣？

而更讓千靈無法理解的是，與艾初合謀殺了吞月宮主的陸華蓉，怎麼會坐上了吞月宮主之位？

太始古從樹上跳了下來，走到了千靈身邊，挑眉看着對面的陸華蓉。“復靈丹的事，我早有耳聞。前任吞月宮主瞞着我國陛下做這種實驗，實在是罪不可恕！實話告訴你，我這次來，要進行的一個秘密任務，就是將復靈丹一事完全查清。”

千靈之前被太始古欺騙過，所以現在對太始古說的話一律持懷疑態度。

她不太相信這是龍岩國給他的密令，她更願意相信是太始古想要將復靈丹據為己有。

對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說明龍岩國的高層還不知道復靈丹的存在。

按理來說，前任吞月宮主死了，二十萬大軍失去了統帥，龍岩國會立刻派一個人前來接任。

這麼好的差事，必然有很多人爭搶着來。可事實卻是，陸華蓉坐上了吞月宮主之位。

“喂，太始，前任吞月宮主死了，你當時為什麼沒想到要來爭位？現在才來爭，豈不是既麻煩又費時？”千靈見幾人似乎都有要把恩怨了解清楚的意思，便乾脆藉機解開心中的疑惑。

太始古聽到千靈的問話，忍不住哼一聲。“你還是那麼聰明啊。”

千靈冷眼，若不是艾辰在旁邊拽着她，她肯定上去就是給太始古一巴掌。“你不回答也沒什麼。”

太始古轉頭看她，略帶曖昧的笑道：“是啊，我該早點來的。早點來，就能早點遇到你。”

千靈想殺人的心都有了，如果此時只有他們兩個，那太始古隨便說什麼千靈都可以當沒聽見。但現在艾辰和陸華蓉還在旁邊！

“艾……辰。”千靈擔憂的叫着艾辰的名字，怕艾辰誤會她和太始古之間的關係。

艾辰始終防範着陸華蓉，聞言，他想也不想的答道：“你該叫我艾郎。”

艾郎……千靈彆扭的磨了兩下嘴皮子，甜甜的叫道：“艾郎。”

太始古沉痛的撫了撫額，幻想着唐白亦能甜甜的叫他一聲侯爺。這個女人，對他那麼潑辣，怎麼一遇上艾辰，就這麼溫柔。

陸華蓉在那邊突然大笑起來，悲傷的情緒從眼角淚光中暴露無遺。“艾郎？艾初，你果真要娶唐白亦嗎？”

陸華蓉調動了靈，以她為中心將她周圍的事物全部卷了起來。

從她來到戰場的那一刻，她就決心今天一定要將這筆賬算清楚。所以她才站在這裡這麼久都沒有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