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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目簡樸的房間。白衣女子坐於床沿,輕撫手中的竹笛,眼裡儘是柔柔的深情。抬手,合上雙目,一曲自她唇邊徐徐奏出...

脆笛聲聲悠揚,婉轉如水,潺潺流淌,恍入心境。其間聲色一動,時高時低,又彷是細雨綿綿,雨中哀嘆,惹人垂傷。忽然,笛音陡轉低落,或急或緩,凄聲並哀,悲痛欲絕,尤似女子在黑暗中的無盡哭訴,動人心徹,直催人淚潸。

大鬼小鬼靜靜望着木屋,面色動容,心中俱是哀傷。“仙子又開始吹奏了,自來這裡後,她每日除瞭望着屋子陳設發獃,就是吹這同一首笛曲。也不知道那屋子有什麼好看的,而且這曲子聽得我也怪難受的。”小鬼依然望着木屋,喃喃說到。

“你懂什麼!”大鬼沉着臉說完,撐着傘轉身,兀自往後走去。

小鬼望着大鬼的反應,有些摸不着頭腦,但還是忍不住叫了聲:“厄,大鬼你去哪兒?”

“天冷,我得替仙子弄些柴火。”大鬼面無表情答道。

“喔!那等等我,我也去。”小鬼聽後,愉快地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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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煜身踏金色玄輪,剛停浮在落雁峰後山的空地前,就迫不及待的往大殿趕去。甫到大殿前,他近身掃向不遠處零落的殘壁斷瓦,碎石,滿心自責和憤怒。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他回來晚了,妖魔已沖塔而出?不對,若是妖魔出塔,他一路上,怎麼可能絲毫感受不到周邊來自妖魔的氣息...

近處,一正埋頭打掃的男子抬頭望見赫煜,忙跑了過來,口上喜道:“赫煜,你總算回來了。”

赫煜轉身,正欲詢問心中疑惑,卻見男子看他的雙眼立現驚恐,連退了數步,遠遠看着他道:“你,你的眼...”

“周師弟,你別害怕。”他本能的低垂下眼,躲開男子害怕的目光,暗自道幸好事先用布把頭髮遮蓋住,不然他定會嚇的更不輕吧!可他還來不及解釋些什麼,就見身前各處本正打掃的師兄弟們齊齊跑了過來。他們雖目光各異,但他清晰而毫不意外的看見他們眼中同有的害怕和敵意。

議論沸然之聲接連響起...

“赫,赫煜的雙眼怎麼會變成紅的,難道是走火入魔!”

“不可能,赫煜又沒修習什麼魔功。況且你們不也聽掌門說了嗎?他只是去替掌門處理些瑣碎事情罷了,所以怎麼可能就突然變成紅眼怪了呢?”

“是啊!是啊!”

“並且,我聽說這紅眼只屬於妖族所有。所以...”

“所以什麼?”

“所以,他肯定不是赫煜,是妖人化身而來。”

“.....”

饒是赫煜在半路做好萬般的心裡準備,心底還是不住充滿難受。這些人與其說是赫煜朝夕相處的同門,從小到大的玩伴,還不如說是他的親人來得更貼切。他搖頭反向想想如果此時是他站在他們中間,見到一個同門紅眼的師弟,興許也和他們差不了多少,所以他們能有此反應當屬正常。哎,看他們的樣子,解釋是暫時沒用了,何況他對這突變亦是滿惑不明解釋不清楚。算了,還是找掌門商量要緊。

赫煜折身剛欲踏進殿門,身後也不知道是誰大呵一聲:“快,斷不能讓妖人進殿。”接着,身前不下二十的同伴,全團團圍住了他。又聽那人繼續道:“大家快齊力抓住他,好交予掌門發落,千萬別讓他跑了。”

這下赫煜看清了那發話之人——正是他那曾敬重十分的風師哥。說來這姓風的男子本是葉劍門少有的幾位青年才俊之輩中的翹首,可謂受盡門中敬愛,掌門師伯疼愛。不想,隨着赫煜逐漸展露出的對修道方面的驚人天賦,掌門漸漸開始觀注、重視起他,到最後竟然親自指點傳授起法訣。門中所有的敬愛也隨其一邊倒。他因此一蹶不振,掌門也從剛開始對他偶爾的提點和鼓勵一番到後來不再觀注過他。後,他日漸墮落,修行便再止步不前,漸漸淪落為今日的平庸。所以今日見此,豈還不趁機解恨一二。

眾人撲來,混亂里,有人突然一把撩掉赫煜頭上的布巾,露出全數紅黑相間的墨發。他怔在當場,恍惚間只聽有人大笑着叫了句:“看,果然是妖人,竟還想用這絹巾掩蓋頭髮,矇混過眼。”下一刻,再無人懷疑他乃一妖怪,都奮力朝他招呼過來。

拳頭如雨編製成一張密不透風的鐵網把赫煜狠狠罩入其內。當中不乏有故意惡之的味道。然這外在的疼痛遠不及他心中來得的震撼和疼痛、不信種種的十分之一。

他身形挺得筆直,承受各處擊來的拳腳,木然眼望前方。隱約中,似有人慾把他死死按跪下地。有人拿着繩子捆綁着他。有人滿臉壞笑的大罵他不自量力、妖人該死...他十指慢慢攥握,卻怎麼也不願承認這些正目光兇狠,壞笑地冷望着他的人們就是他那些曾經相敬相護的同門師兄弟,那些猶如親人的玩伴。

而他的身體卻不受控制的先作了反應。但見他全身紅光爆漲,雙眼血紅似潮,瞬間把所有的人震飛倒地,哀叫不已。

他猛回神醒來,伸手欲扶他們起身,但所有人彷如見到世上最恐怖的惡魔一般,雙眼透射出無限的驚恐,半撐着身子連滾帶爬,慌忙不止的往後退去。

這時,身後一陣響動。從大殿門裡湧出上百的師兄弟,成隊分列立定於他左右兩側。殿門前分別站着一位頭髮半白,面容精瘦,雙目炯炯有神的男子和一個面圓目慈的中年男子。

赫煜大喜過望,“師伯,師叔。”可剛跑出兩步就被身前的兩位師兄用劍擋住了去向。

“殿前何人?安敢假扮我峰弟子,企圖混入我門殿內。是以我門大戰之後,大殿整頓之際,就可容你自由出入了嗎?”那精瘦男子一步當先,冷冷到。

為什麼連師伯也這樣,難道就因一個人外貌的改變而否決掉他的一切嗎?赫煜頓時如

遭重挫,面色白了白,無力道:“師伯,我

是赫煜啊!難道你們都不認識我了嗎?”

“大膽妖人,傷我峰弟子不說,仍出口妖言,不知悔改。看我今日怎麼治你。”那男子掄起手中

拂塵不問緣由,眼見就要躍身過來,身旁的圓臉男子一把拉住了他,沉吟道:“你說你是赫煜,卻偏生的紅髮血眼,這是為何?而且你可有什麼證據說明你不是妖,乃人呢?”

赫煜想了想,道:“師叔,赫煜自來在落雁峰長大,從小便聽掌門說過我峰後山蒼月洞內有一枚玄天鏡,可以讓萬物現其原型,只要你帶我入洞一照,便知我是妖還是人。至於這紅髮血眼,赫煜亦是滿腹不明,還望師叔讓我見了掌門後,一一道來。”

“這...”圓臉男子臉上似有動搖,卻更多是一種猶豫。

這無疑是驗證他最好的方法,可師叔為什麼要猶豫不決?難道是玄天鏡出了什麼問題?還是,這只是掌門從小見他喜好聽故事,特意拿來哄他的傳說...可是不對,掌門行事曆來嚴律不說,對他更是嚴厲苛謹,怎麼可能編造故事來哄他開心。他腦中一團糊亂。

“師弟,你休要聽他胡說。”精瘦男子目光凌凌掃向赫煜,眼中透着赫煜從沒見過的陌生,說道:“妖人看招。”說完,也不見那男子如何動作,只道白光漫過眼前,旋身出現的男子快如閃電,手中拂塵向他絕情掃來。

赫煜心頭一顫,身形若大鵬展翅,疾退道:“師伯,我真是赫煜,你相信我啊...”那男子哪聽他說什麼,拂塵攜着光帶風更快、更急、也更狠向他招招呼來。這哪是要抓他,根本就是要置他於死地!!!

赫煜駭然,連連躲閃,終是不願出手傷他。不行,他得見掌門。看來只有掌門有法能證明他的身份和相信他了。帶着這唯一的希望,赫煜乘隙,朝大殿疾飛躍去。然身後緊追的身影卻快他一步,怒然一掌向他橫劈了過來。“噗...”赫煜口吐腥紅,摔下半空,立時倒在了圓臉男子身前的不遠處。

眼看那男子舉掌正欲再次朝他當頭劈下,圓臉男子忽然飛身一掌,硬是生生接下了男子的掌力。“砰”一聲似被刻意壓下後不小的響動里,兩人同向後退去半步,與此男子漫身光芒熄滅。只聽那圓臉男子面色微白,狀若無波道:“師兄,就這樣徒手殺了這妖人恐有辱葉劍門名聲,一切還是待掌門出關再行發落吧!”

“師弟,你這樣做,當知後患無窮啊!”那男子憤憤說罷,拂袖而去。

眾人表情呆愣,紛紛不明為何這受人愛敬的師叔會護這樣一個妖人,還與師伯發生爭執。不過這氣浪頭上,也無人敢多問。

“來人,將這妖人押下,關往後山。”

兩側的弟子得令,立刻無情的架起了他。他一一掃過這些曾經相熟的同伴和面前下令的圓臉男子,任由他們把他丟進了後山的牢室,心中唯有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