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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沖以奴隸逃脫為由向保安隊報過案,就返回了包廂。他一推開包廂門,就感到對面包廂射來了數道猶如利劍的目光,刺在他的臉上,使他幾乎無法呼吸。

剛才他們包廂里的忙亂景象,肯定全都落在了對面幾位大佬的眼中。滕沖知道,鑒於他們這個包廂就他一個本地人,對於鮫人的無故離開,無論是等着辦理拍賣交接手續的鐘少卿,還是曾參與拍賣的房老將軍和獅族親王,抑或是對拍賣行為提出異議的裘老太爺,他都必須給出一個交代。

滕府是邊地五十七宗府中最年輕的一個,也是實力最弱的一個。目前府中只有滕遠、滕遠的一個族弟以及滕沖三人屬於入幽境,這個實力在宗府俱樂部里根本沒有什麼話語權。

但對面包廂中的這幾人,無一不是在邊地跺跺腳能讓整個雷池城也要抖一抖的人物。尤其是裘老太爺,他相當於是俱樂部的半個太上皇,雖然他平時不參與俱樂部的議事,但每當俱樂部中有大事難以抉擇,會員們都要去向他請示,最後由他拍板定奪。

滕衝突然意識到,接下來很可能是他回到家鄉之後,這是第一次在權勢階層的舞台上露面,對面包廂這幾個大佬對他的印象,將直接決定今後他在權勢階層中的定位,而這種定位將在今後很長一段時間內影響他以後的發展。

想到這裡,滕沖頓時緊張了起來。他此刻非常想回頭去看冷芷雅,但立刻被他強行忍住了。雖然他現在十分需要她的堅定目光給予他力量,但他也知道,只要一回頭,他在她心目中豎立起來的沉穩、冷靜、儒雅的形象會立即失色。

所以,他絕不能讓她看出他的緊張。

“我過去給幾位前輩解釋一下。”滕沖從容地站起身來,用手撣了撣衣襟,微笑着對幾位內陸來的同學和朋友說道。

“我陪你去吧!”冷芷雅站起來說道。

滕沖掏出投注單,一邊遞給她,一邊看着她的眼睛用十分肯定的語氣說道:“不用。你在這裡幫我把我和鮫鐵錨贏的錢兌出來吧!”

等冷芷雅接過單子後,他把目光轉向其他人說道:“我去去就回。大家在這裡商量一下晚飯上哪兒吃。第二場比賽其他人都輸了,只有我贏了錢,所以按規矩這一頓由我請。”說罷,他推門而出。

出了門沒走幾步,滕沖就遇到了裘老太爺派來叫他的隨從,兩人說了幾句,驅動急行符沿着看台的環形道向主看台方向趕。就在他們接近左側一等包廂的時候,特等包廂右側的一等包廂的門突然打開,兩個身穿全身甲的武士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滕二少爺,房老將軍想問你幾句話。”其中一個武士一邊說,一邊伸手向他們的包廂指引了一下。

還沒等滕沖說話,另一個一等包廂的門被人一把推開,未見門內出人,裘老太爺蒼老的聲音已經傳了出來:“滕家二小子,先到我這兒來,我有事問你。”

他話音一落,四位膀大腰圓的家將從包廂內湧出,迎向了那兩個武士,似乎是想要把他們同滕沖隔開。那兩個武士冷笑着看着四個穿着半身甲的家將,手開始摸向腰間的符匣。

“咣!”的一聲,眾人身後的二等包廂的門被打開,鍾少卿坐着符力椅飄了出來。

他先是上前把劍拔弩張的雙方隔開,然後衝著兩間一等包廂說道:“裘老太爺、獅親王、房老將軍,承蒙三位看得起我,到我的斗獸場來散心,鍾某不勝容幸。

“此事全因競買鋼彈引起,撐死了不過是個一兩千錢的奴隸交易,這樣的小買賣,不值得大家為此傷了和氣。要不這樣吧,我讓人清理一下特等包廂,咱們一起到那兒聽聽滕二少爺的說明。”

現場沉寂了一會兒,從左側一等包廂中傳來房老將軍的聲音:“也好!不過大家就不要帶隨從了,如何?”

“可以。”裘老太爺從另一側說道。

鍾少卿趁此機會皺着眉頭看向滕沖,見對方沒什麼表示,他直接開口問道:“牧遊俠沒跟鐵錨大人在一起?”滕沖沒說話,只是向他亮了一下手背。

房老將軍和獅親王率先從包廂中走出來,二人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滕沖,沖鍾少卿亮了下掌心,算是打了個招呼,然後走進了特等包廂。

裘老太爺從另一側的包廂中出來,一雙如鷹隼般的銳目來回盯着滕鍾二人停了片刻,然後才走向特等包廂。他的重孫女抱着狸獸跟在後面,目不斜視地跟着他一起走進了包廂門。

鍾少卿和滕沖剛想跟在女孩後面進去,只聽包廂內傳來房老將軍的聲音:“裘德勝,過一會兒的談話可能會涉及機密,你怎麼把小孩子也帶進來了?”

“你只說不帶隨從,可沒說不讓帶孩子,我可沒有違反約定。”裘老太爺似乎是故意在跟對方置氣。

“隨你的便。過一會兒如果談及什麼少兒不宜之事,你可別說我為老不尊。”

“你敢!你特么敢當著我重孫女說半個髒字,我特么就敢上去削你,你信不信?”

“也不知道誰特么當著孩子的面滿嘴髒字……”

聽着包廂內的兩個大佬如孩子置氣般的爭吵,滕沖和鍾少卿一邊向里走,一邊對視了一眼,二人均對接下來要進行的談話氣氛是否友好和睦不抱什麼希望。

鍾少卿一進特等包廂,就來到看台邊緣,想啟動了設置在那裡的符力罩程序,將整個包廂屏蔽了起來,以免讓外界看到包廂內的情況或聽到包廂內的聲音。但還沒等他摸到術符的開關觸點,就聽到獅親王說道:“先別屏蔽包廂門,一會兒還要有一位與會者進來。”

滕衝進了包廂後看到,三位老人已經落座,獅親王正同鍾少卿說話,裘小姐仍然抱着狸獸站在裘老太爺身後。而裘房二老之間的爭吵還在繼續。於是他把注意力放在了他們身上。

只聽裘老太爺說道:“姓房的,別以為你偽裝的好,我就不知道你的底細。你不就是荷池國的特務頭子嘛,有什麼了不起!你這種人就是戰爭狂,你是不是就看不得我們邊地平安太平,所以特地跑到我們這兒挑事來了?你放着好好的斗獸比賽不看,非要買奴隸,你的腦子是不是當年被噬靈怪劈在臉上的這一刀把智商也砍沒了?”他似乎是故意把獅親王提出的買鋼彈要求安到了房老將軍頭上。

“裘德勝,你是不是已經老糊塗了?我們倆會無緣無故的提出買奴隸嗎?我們自然是有原因的。而且目的是為了維護你們邊地的平和穩定。”房老將軍並沒否認競買奴隸的事是他故意安排的。

滕沖站在中間空地上,本以為兩個老小孩吵兩句後就會進入正題,但他等了一會兒,也不見雙方有停止的意思,他只好向旁邊挪了挪,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垂手站在一旁靜候了起來。

他的行為成功的引起了站在後排的裘小姐的興趣,她歪着頭,偷偷地觀察起他來。

只聽裘老太爺狐疑地問道:“什麼原因?我還真不信你會為我們邊地着想。”

“有人想在邊地搞事情。”

“搞什麼事情?”

裘老太爺的話音剛落,包廂門被人再次推開,匠千印在四個保鏢的簇擁下走了進來。

裘老太爺皺起眉頭看向房老將軍。他雖然沒有說話,但意思很明顯,為什麼讓這個黑幫頭子來參加進來?

房知戈沒理會裘德勝的臭臉,他看了看匠千印身邊的四個保鏢,問道:“我們談的事很機密,有必要帶保鏢進來嗎?”

“我被人暗殺的次數太多了。我怕死,不敢不帶保鏢。”匠千印瘦小乾癟,但聲音非常沙啞低沉,“我可以通過對奴印的控制,讓他們聽不見我們的談話。”

包廂內的眾人看着這四個被奴印控制的入幽境奴隸,都覺得有點彆扭。在這個以靈力等級為尊的世界,靈力者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當然看不慣同類被別人奴役。

匠千印可能是感受到了周圍人目光的不善,冷笑了一聲說道:“如果有人看着他們四人不舒服,堅決反對的話,那我可以退出這次會談。”

“不必了。”裘老太爺說完,轉過頭看向房知戈,“你說的事是不是跟奴隸有關?”

房知戈笑了,“你個老傢伙都四百多歲了,腦子反應還挺快,看到鍾老闆和匠先生這兩個邊地的奴隸大戶,就猜了個**不離十。不錯,我們探知,有人想在邊地搞奴隸暴動。”

“瀆神者?”

“還不能確定。他們採用的滲透方法像是瀆神者平常使用的,但也可能是其他勢力在用瀆神者作掩護,以達到攪亂邊地局勢的目的。”

裘老太爺皺起眉頭,嘀咕道:“難道是噬靈怪?”

鍾少卿突然罵道:“靠!難道鋼彈……”他說到一半突然意識到不該在裘小姐面前說髒話,連忙對着小姑娘道歉:“對不起,脫口而出。”裘小姐連忙笑笑表示沒關係。

看到鍾少卿的反應,房知戈讚歎道:“這裡果然都是聰明人,一點就透。你猜的不錯,我們得到情報,鋼彈已經被發展成了為暴亂分子。這兩場斗獸比賽,都是我們安排好試探他的。結果證明,他的戰力超出本身所在境界太多,很可能有問題。

“所以我和老獅子才會在斗獸場上當眾提出購買,然後要求進行公開拍賣,就是為了引出那個幕後的主使者。鋼彈很可能是他們暴亂行動中的重要一環,他們不可能眼看着他被獸人買走。”

“但誰也沒想到,他卻被那個鮫人賣下來了。”獅親王說道。

眾人聽罷一起看向滕沖。滕沖這才知道自己陷入了一場多大的麻煩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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