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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輪摩托轟隆一個巨大油門聲,陷入泥坑中的輪子總算解放出來。

本來大家都在拍手開心叫好。摩托車還沒有熄火,還在檔位上,夏冰依一下子從摩托車上跳下來,孫侯雲猝不及防就被夏冰依一腳踹翻在地,夏冰依甩臉道:“你說我是吃鬼還是吃人?”

八大金剛嚇傻,本欲上前勸阻,可又擔心得罪閻王。

夏冰依一腳踩在孫侯雲的背上:“給我道歉!”

孫侯雲急忙道歉,說願意給夏冰依煮飯十天,不用換班,這才讓夏冰依消氣。至於其他的事情夏冰依沒提,就讓孫侯雲找地方停車,我們跟着八大金剛去那死人的家裡。

瓦礫房舍,不是很好的建築,面積卻很寬廣,周圍撒了很多冥錢,掛滿白條,一種死人之後的蒼涼。

有很多桌子凳子,還有放過的鞭炮,地上碎屑很多,屋內還燒着紙錢。屋子裡的人不多也不少,二三十個,前前後後的進出,也有孩童的玩耍,不過一片安靜,沒有熱鬧。

打聽知道,這裡剛辦完酒席,村裡面連發的怪事,讓村民不安心,死人在家停放也有五六天,安排着明天出殯,所以請來了八大金剛,大家只希望快點兒將屋子裡面的死人送走,希望發生在孩子很少的怪事馬上消停。

我還沒有走進門,一個身披麻衣,帶着白布的中年男子急忙出來迎接,男子三十歲左右,是死人的兒子。臉上黝黑,有些皺紋,還有很多風霜過後的痕迹。

中年男子很恭敬的迎接着我們,男子姓錢,為人老實,有個外號錢老實。

錢老實將一包煙遞給我,而後請我進去瞧瞧。我這裡還沒有走進門,錢老實就問:“大師,你這做場法式需要什麼工具?我這就安排。”

我擺手說:“不着急,我先看看情況。”

錢老實為人老實,卻聰明滑頭,見我這樣說以為我的言外之意是要錢,轉身就給我、孫侯雲、夏冰依塞一個紅包:“小意思,大師們請收下。”

我本來沒有這個意思,想要推脫,錢老實的家人說:“這是規矩,你可不能拒絕。”

盛情難卻,我便收下,而後才進門。

一口黑色的棺材停放在客廳一旁,周圍被花圈蓋住,正頭有火盆,盆中在不停添加紙錢燃燒。

夏冰依與我並排而站,都在仔細檢查棺材的蹊蹺,但花圈太多將棺材蓋住,我要求他們將花圈拿走。

花圈剛被移開,屋子裡面吹起一股怪風,十分陰冷。同時在棺材頭朝的下方有一灘被水打濕的痕迹,我蹲下去看,發現棺材底的有一條裂縫,縫隙不明顯,周圍濕潤一片,偶有一點點淡綠色的水滴落下。

我連忙打聽封棺的過程。

很傳統,墊上棉被,撒上生米,硬幣,而後給死人床上壽衣,一個用竹子編製的枕頭放好,死人入棺,再給死人蓋上黑色棉被,用兩個酒杯蓋住死人的眼睛,而後封棺。

屍體腐爛過程中的確會有屍水溢出,但那至少要等半個月,而且必須是在炎熱的夏天,現在是晚春,天氣雖然轉暖,屍體腐爛到流水的過程絕對不是這麼短短几天就會發生的。

我還沒有開口,夏冰依便說:“需要開棺瞧一瞧。”

我立馬制止,說:“其實開棺沒有必要,只是明天還不能着急出殯下葬,需要拖延兩天。今晚我需要做一場法式,所以你們大家都最好避開,只留下一個主事的人就好。”

夏冰依不明白這種事情越早處理越簡單,我為什麼非要拖一下,如果是殭屍,白天殭屍就是死屍,晚上殭屍的實力非常強悍,對付起來非常棘手。

我示意夏冰依不要衝動,隨後我便私底下給夏冰依解釋:“如果這棺材中的屍體有形成殭屍,那麼對於這家人而言是一種災難。你與我家庭不同,很多事不知道也是常理,我也是這樣的家庭中出身,明白很多道理。”

夏冰依問:“難道你這樣做還有什麼道理?”

我說:“如果棺材中真是殭屍,而且人也死的蹊蹺,我們開棺的確能很輕鬆的解決,但問題的源泉沒有找到。如果還有第二家出現死人,那麼這家人可能會成為眾矢之地。農村人淳樸,思想更單純,甚至還比較迷信,很多事情喜歡只看表面。我經歷過,只要有一家出現不吉利的事情,其他人都會習慣性的避而遠之,一旦發生禍事,不管為何原因如何,首先聯想到的就是不吉利的這家人。最後這家人會在大家的嫌棄與唾罵中過活,甚至會印象幾代子孫。”

夏冰依奇怪道:“有這麼嚴重嗎?”

我點頭:“就算是煉屍,最快也需要幾個月,所以我們今晚上開棺處理,問題也不會太大。如果棺材中的並非殭屍,而是其他什麼邪物,我們現在開棺,周圍有這麼多人,就算沒有殃及他人,大家七嘴八舌的總歸不好。我將大家支開只會有益無害。”

夏冰依又問:“既然如此你為什麼還要留下一個幫不了什麼忙的人?”

我說:“我留下的是主事的人,能主事的人怎麼可能會沒用?首先這裡是別人家裡,我們畢竟是外人,有個管事的人看着,家裡少了什麼東西,我們也好證明自己清白。主事的人也知道輕重,什麼事情該說什麼事情不該說,我們給他說清利弊,還可以避免一些沒必要的流言蜚語。還有就是我們在這裡如果一戰成名,以後在這一帶的雜貨生意也會紅火很多,我們風餐露宿的時間必然會減少一些。”

夏冰依感嘆道:“你的人情世故還真是厲害呀!”

夏冰依明白這些道理之後,便開始着手準備。

一張農村常見的四方桌、黃紙、墨斗、毛筆、硃砂、糯米、我們一直攜帶的桃木劍與柳木劍、香辣貢品等常見之物。

其實沒有等到晚上,等到屋子裡面所有的人都走乾淨了,只剩下我、夏冰依、孫侯雲、錢老實四人。我便叫他們打開棺材。

在開棺之前,我將對棺材中的一些猜測說了出來,同時讓錢老實不要聲張。錢老實是個明白人,他知道如果棺材中真的有大古怪,這對他一家人的印象都很大。

幸好這裡的風俗是出殯的前一個小時才會釘上棺材釘,所以這開棺很容易。

咯吱一聲,棺材就被我們四人給抬了下來。

棺材中安詳的躺在一個男人,男人身體臃腫,毛髮格外茂密,如同原始人,不過這毛髮並非黑白色,而是與棺材中滴出的水一個眼色,淡綠色。

因為實體臃腫的太過厲害,一個五十多歲的人現在看不出具體年紀。屍體一般會有一股臭味,時間越長,腐爛的臭味越重,雖然人剛死不久,臭味不明顯但至少有。可是這屍體不但沒有臭味,還有一股薄荷葉的淡淡清香。

夏冰依用桃木劍挑開屍體的嘴巴,牙齒脫落一些,發黃甚至有缺損,沒有殭屍的獠牙,辛魚菲說:“沒有屍變。”

夏冰依正要將桃木劍取出去檢查屍體其他位置,我將其叫住,並將手伸進屍體的嘴裡。

夏冰依問:“你要做什麼?”

夏冰依的才剛問完,我就將一顆小指大小的綠色珠子從屍體嘴裡取了出來,珠子碧綠油油,通徹透明,不過拿在手上如同捏着一塊寒冰,冰冷至極。

錢老實非常奇怪:“我父親嘴裡什麼時候含有這種東西的?”

我說:“這好像是稀有的招魂珠。”

隱門的寶貝很多,招魂珠夏冰依從小就見識過,不過夏冰依只是淡淡點頭,而後與我將屍體身上的黑色棉被掀開,扒開屍體的上衣,在屍體的胸口上赫然是用硃砂寫下的一個符咒。

我與夏冰依非常肯定的說:“屍體被人動過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