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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建國說起這些的時候,臉上泛着紅光。

“前頭的路子不好走,你們兩個人待會兒注意些。”

話音剛落,那馬蹄踩到了個石塊,疼得它嘶聲吼着,車子歪歪扭扭的晃着,顧維安擔心墨白那單薄的身體會被甩出去,連忙伸出長臂把她摟在懷裡。

“心。”

墨白的臉愈加紅潤,她甚至能夠聽到顧維安胸膛有力地心跳聲。

好半天,顧維安沒聽到墨白的回應,趴在她的耳旁溫柔地問:“剛剛是不是磕到哪兒了?”

墨白快速地從他的懷裡逃離,別著身子,沒回答顧維安的問題。

杜建國倒是個老江湖,他打趣地對着顧維安說:“顧師長。女同志可招架不住你這樣的問法!”

說完還不忘側着腦袋問墨白:“墨同志覺得我這話在理嗎?”

墨白咬着唇,聲道,“杜伯。您還是專心開馬車吧,心馬兒又踩着其他東西。”

顧維安將墨白的忸怩放在眼裡,她是在害羞嗎?如果是,如果她會因為自己剛剛的舉動,而覺得羞澀……

聽到陣陣笑聲,墨白才抬起頭,打量着面前像個傻子一樣憨笑的男人。

“你幹嘛要這樣笑?”

墨白說完這句話,眼神躲閃着,不敢看顧維安。

“我高興。”顧維安抓着墨白冰冷的手,“白。你心裡頭有我,我就高興。”

杜建國此時的內心在想,隊里的林恐怕是沒有什麼機會了。

不過是一兩日的功夫,西瓜農場為了迎接新的一年,門面上的木樁子也被塗上了紅漆。

顧維安先落地,然後牽着墨白的手,慢慢地拉她下來。

不知道是不是杜建國有意,馬兒竟然像脫韁一樣,往前奔跑。

“心!”

墨白跌進顧維安的懷裡,兩個人互相抱團,打了個滾兒,才算安穩。

顧維安將墨白摟得很緊,他喘着粗氣,“白。摔疼了嗎?”

“你把我鬆開。”

墨白悶悶道。

顧維安依言,見墨白愈加紅潤的臉,唇邊不自然地泛着笑意。

“顧師長!”那杜建國把馬車停好,他急沖沖地走過來,對着顧維安說:“您不打緊吧?”

“我沒事。”

顧維安看着視線里逐漸消失的背影,與那剛陷入愛河的青年無異。

在杜建國陣陣咳嗽聲,才逐漸回過神。

“走吧。”顧維安道,“別讓梧桐同志等得心急了。”

這幾天下雪,農場除了清掃雪,也沒有其他的活計。

丁香看到墨白很是高興,她用攢下的線團,給墨白織了件手套,“你看你這手凍的,快戴上看看合不合適?”

這是墨白髮燒住在醫院的時候,丁香連夜打出來的。

墨白的心頭一熱,眼淚也落了下來。

“涼子。”丁香找來手絹,連忙給墨白擦着,“你別哭啊。上次我在醫院的錢,不是你墊付的么。這些日子,尋思着也沒什麼可送給你的,就織了幅手套。”

墨白伸出手臂,她摟着丁香細長的脖頸,“謝謝你丁香姐。”

“都是住在一個棚子里的姐妹。”丁香笑着撫順墨白的後背,“再說你也曾經幫助我許多不是?”

正當兩個姐妹傾訴衷腸的時候,陸美靜走過來,酸了句,“哎呀媽呀。這都是啥玩意啊。”

上次在宋幹部面前,她已經失去了面子,自然不敢再做出多出格的事情。

“吃葡萄呢。”墨白收起眼淚,露出笑顏,“靜姐是吃不到葡萄,才覺得葡萄酸么?”

“……墨涼……”

有的人就是這樣,明知前頭的路坎坷不平,偏要往前頭硬闖,非要撞破了腦袋,才肯罷休。

陸美靜聽出墨白在諷刺她,不過她現在嘴裡又討不了什麼便宜,只能緊緊地攥着拳頭。

丁香拉着墨白的手,“涼子。咱們出去打雪仗吧?反正今天也不用做工。”

“嗯。”

墨涼來到這個年代,這麼長的時間,都還沒有好好地愜意一場。

農場也有許多人加入雪仗的隊伍,四處洋溢着歡歌笑語。

顧維安與梧桐就以下的活動相關事宜,敲定了最後的方案。

此時葉修帶着第七隊的男同志們,將鋸好粗壯的木材,從北山運回農場。

“這個是?”

顧維安疑惑着。

跟在身後的杜建國道,“顧師長不是咱們海城的人,咱們這裡給新蓋的屋子,都要上樑呢,能有個好彩頭。”

這農場新安置了一處辦公的屋子,現在已經初步有了輪廓。

“那你們讓上樑的同志,都心一些。”

顧維安交代着,在梧桐一行人的陪同下開始參觀着農場。

西瓜農場第七組的女同志玩雪的花樣多。

她們有的在雪裡寫字,有的抓起雪就往要好的朋友身上砸去……

顧維安走着走着忽然被一個雪球砸中,就聽見遠處傳來熟悉道歉,“同志!對不起!”

“白。”墨白見砸到的是顧維安,想順勢溜走,卻被他抓了個現行,他拉着她的手,“你跟我來。”

“你要帶我去哪裡?”

墨白隔着手套,感受到他掌心炙熱的溫度。

總算是找到一個還算清閑的地方,沒有人,只有他們兩個。

顧維安忽然蹲下身子,手心團了兩個雪球,疊在一起,又撿了些三顆黑石子,算作眼睛和嘴巴,“你看像不像你?”

墨白望着顧維安手裡的雪人,雖然醜醜的,但也是他的一片心意。

她心地從顧維安手裡接過雪人,輕輕地把它放在雪地。

“白。”顧維安歪着頭問她,“你怎麼把它放在這裡?”

“因為這樣,融化的時間短一些。”

墨白摘下手套,也隨手團了個雪人,放在顧維安的雪人旁邊,兩個雪人依偎在牆壁,顧維安俊臉上的笑容更深了。

“好啦。”

她拍了拍手,從雪地上撿起手套。

轉過身的時候,對上了顧維安深情的眸子,墨白在他的面前揮了揮手,“我們走吧,不然一會兒他們找不到我們,會心急的。”

顧維安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她。

“你一直看着我幹什麼?”

墨白清澈的眼裡倒映着顧維安,就像他的眼裡只有她一樣。

“我的臉是不是落了灰?”

墨白伸出手,想要擦拭,而沉默的顧維安忽然開口道,“你看不到,我來給你擦。”

“好。”

他越來越靠近她。

忽然,墨白的面頰上有些微涼。

而偷親得逞的顧維安,不知道如何面對墨白。

他慌亂地想逃離現場,因為走一步,摔兩步,實在滑稽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