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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來到西南軍的地盤,夜松有種回到G集團軍新兵團的錯覺。不同的地點卻有相同的心態——忐忑不安。

在來這裡的路上,夜松仔細回想了一下,發現他似乎已經有多年沒和白英認真說過話了,應該說自從他意識到自己對白英的情感後便總是逃避。過去他總是害怕在捅破了最後一層紙,卻發現得到的不是自己所期望的回應,那樣的話連現在這種關係都無法保持下去了。

怯弱!懦夫!情感上的膽小鬼!

這是夜松深深的鄙視着過去的自己。是啊,憑什麼白英必須按照你的期望回應,為了維護自己那一絲可悲的尊嚴一而再再而三的逃避,全然沒有男子漢的氣概。大丈夫就是要直面挑戰未知,即使受挫也要坦然應對。

對,怕什麼,不就是直面自己的感情嗎?不就是袒露心扉嗎?拼了!即使被拒絕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做不了情侶還能繼續做姐弟,等以後時機成熟還能再次發起進攻,多試幾次總會成功嘛!

夜松越想越覺得有道理,決定這次必須把這件事情解決了。

然而停車後還沒進入城牆,自信滿滿的夜松卻又慫了。

要不,下次再袒露自己的內心,這次繼續能少說話就少說,畢竟以後還有機會嘛……

“小松,你愣着幹什麼,走啊!”走在前方的夏蘭迴轉過身喊道。

“就來!”夜松回應道。

嗯,決定還是根據具體情況再說吧。

踏着由青磚鋪成的路,夜松隨着母親來到南街。南街是小城最安靜的地方,街上的行人彷彿都刻意壓着腳步,生怕驚擾到佔據將近半側南街的白家醫館。自醫館開堂以來,百年間幾乎醫治了小城幾代人。因此哪家子孫敢在南街喧鬧,回家後絕對少不了老祖宗竹杖的敲打。

白家醫館坐落在小城最安靜的街道,但它本身卻是最喧鬧的。過去曾有一批又一批的人上門尋診,一層又一層的保鏢將整個醫館圍起。因為當有病人痊癒離開後又會有新的病人立刻補充進去,所以外圍的保鏢換了一批又一批但人數卻不會減少。

近幾年由於白老爺子身體的原因,白家醫館雖不再像過去那樣誇張,但時不時的還會有人登門,接着會有一名醫館的醫師隨着他們一起離開,有時甚至會有一個穿着素衣長袍的漂亮女子被他們恭恭敬敬的請上車。

來到醫館大門,望着牌匾上“白草堂”三個大字,夜松咽了咽唾沫接着又探着脖子向內望了望後終於跨過門檻。

“小姐,您回來了。”一位穿着墨青色居士服的老人拿着本紙張泛黃的書從藤椅起身迎上來道。

“許伯,我爸在休息嗎?”

“老爺在青竹林的小屋內……咦,這不是小松嗎,真是好久不見了。”許伯笑眯眯的說道。

夜松笑了笑,然後壓低聲音悄悄道:“許爺爺,白英姐在嗎?”

“小姐在沁心園,需要我通知她嗎?”

“不用不用,我又沒有其他事就不打擾她了。”說完他便跟着母親向青竹林走去。

許伯笑着搖了搖頭,再次坐在藤椅上,繼續讀那本紙張已經泛黃的書。

青竹林在養心林的中後部,從前堂到青竹林的小屋需要走一段距離。夜松小的時候最喜歡在這裡捉迷藏,只要往樹林里一躲基本上沒人能找到自己。不過有一次玩脫了,藏的地方太深以至於自己都找不到出路,最後還是一位穿着中山裝的老爺爺送自己到前堂。

長大後夜松才知道那位住在外公家的垂柳園,領着自己去前堂的和藹老人在共和國這片土地上有着何等的影響力。

青竹林的門是由竹柵欄簡易製成的,門框上掛着一個小木牌,上面有“青竹林”這三個蒼勁有力的墨字。剛進門便看見一位穿着青色居士服的白須老人站在一張竹椅旁正笑眯眯的看着他們。

“爸,您怎麼知道我們來了?”夏蘭笑着走過去道。

“碰巧罷了,我剛打完一套五禽戲正坐在院里休息,隱約聽到有腳步聲。”白須老人看向夜松笑道:“我原本還在想和夏蘭一起的這個腳步敏捷卻又沉穩有力的人是誰,沒想到是你小子。不錯不錯,去了趟部隊大有長進,浮躁去了八分,從眼神中能看到不少東西……咦?”

白須老人來到夜松身邊捏起他的手腕詫異道:“竟然是真的……沒想到你小子還學了一套氣若水流的內功心法。還真有點意思啊!”

夜松徹底服了,僅僅是簡單的接觸自己的底細已經被外公摸得差不多了,難怪這“白草堂”能屹立幾百年不倒。

“師姐最近怎麼樣?”白重樓坐在竹椅上問道。

“和過去一樣,身體好得很。”夏蘭一邊煮茶一邊回答道。

“那就好,身體康健就是最大的財富。”白重樓捋了捋鬍子看向夜松道:“小松啊,在部隊遇上哪幾個姓了?”

夜松先是一愣接着恍然道:“陸和豆。”

“陸家和豆家?”白重樓皺了皺眉,“陸家主動與你接觸這在意料之中,但你怎麼和豆家牽扯上關係了?”

“因為一些機緣巧合,我和豆家嫡長孫成了好友。外公,您對豆家有什麼了解嗎?”

白重樓微眯着眼緩緩道:“我雖然沒和豆家的人打過交道,但曾經去京城出診時對豆望烽也有所耳聞。嗯……總體而言豆家風評不錯,是為數不多的純軍人家族,值得一交!”

“不過……”白重樓睜開雙眼凝視着夜松道:“你要考慮清楚,這條路可不是那麼好走。特別是你們姓‘夜’的,即使有陸家和豆家以及金陵厲家的相助,也不一定能頂得住史家這個龐讓大物所施加的壓力。你現在反悔還來得及,我親自去雲州幫你說服師姐。”

夜松笑了笑,道:“外公,您在這黔西南採藥這麼多年,又有哪一株是輕易得來的?”

白重樓一愣,接着放聲大笑起來,“既然你已下定決心,那就放手去做吧。不過你要記得一點,我白重樓雖是一介郎中但保我外孫一命還是能做到的。”

夜松笑着笑着瞳孔突然一縮,因為一個穿着素衣長袍的倩影正從門口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