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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藥入口後,立刻被秦軒吞入腹中,卻露出一臉“絕望”之色,身體也開始瑟瑟發抖,好似中了什麼奇毒一般。

馬車前,正在趕車的金柄刀庄弟子,聽到動靜,回頭問了一句,黃老二隻說是教訓了秦軒幾下,一切便都照舊如常。

看着渾身顫抖的秦軒,黃老二眼中滿是快意,秦軒越痛苦,他就越開心。

但黃老二不知道的是,秦軒的痛苦,都是裝出來的。

丹藥下肚之後,秦軒立刻就感受到一股冰涼的氣息順流而下,讓他精神為之一振。

秦芝冠的這瓶丹藥,名為避毒丹,能解百毒,但具體是哪一百種毒,秦軒並不知道。

他曾聽木臨春說過,江湖中有許多心術不正之人,總愛下毒害人,所以臨行之前,就從老爹的柜子拿了一瓶傍身。

但避毒丹是否能解開他如今所中的奇毒,秦軒心裡也沒底。

時間在一點點流逝,為了不讓黃老二懷疑,秦軒一直裝出瑟瑟發抖、體似篩糠的痛苦模樣。

半個時辰後,秦軒感覺周身經脈再次通暢,暗暗運功,發現力量已然恢復,說明他所中之毒已解。

秦軒暗暗輸了口氣,並未表現出任何異樣,仍舊裝出痛苦不堪的樣子,然後像是受不了這種要命的“痛苦”,就用頭撞了兩下馬車,繼而“昏死”過去。

道路有些崎嶇,行走起來總會是出顛簸之聲,所以秦軒以頭裝車並未引人注意。

昏昏欲睡的黃老二倒是聽見了,也看見了,不過他知道這是秦軒的正常反應,所以並未在意。

見秦軒昏死過去,黃老二也沒再有所動作,他有些困了,晃動的車廂里,很容易讓人犯困。

黃老二打了個哈欠,沉沉睡去,不久便響起輕微的鼾聲。

秦軒緩緩睜開雙眼,正想坐起來查看外面的情況,不料車隊驟然停住。

黃老二被一股慣性驚醒,看了眼仍然躺在他腳邊的秦軒,冷笑一聲,然後掀開車簾,向趕車弟子詢問情況。

原來不知不覺,已是晌午時分,該停下吃午飯了。

黃老二退回車廂,對着秦軒的肚子踹了一腳。

秦軒早已恢復,但為了不讓黃老二起疑,他卻沒有動彈,用真氣護住全身,生生挨了對方一腳。

見秦軒被自己踹醒,黃老二冷冷道:“待會別特么亂嚼舌根,不然我就再給喂一顆葯,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秦軒似乎真的怕了,身體蜷縮一團,顫抖不止,看向黃老二的眼神滿是畏懼,連說絕對不敢,盡量配合著表演。

黃老二這才十分滿意的下了馬車。

車隊停在管道旁的一片空地上,葉休命令眾人在此休息,用隨身攜帶的食物湊合一頓。

其間王三石要給秦軒送吃的,卻被葉休制止了,說乾糧本來就不夠吃,還管他作甚,少吃一頓也餓不死。

如今,葉休氣焰囂張,在車隊里一言九鼎,沒有人膽敢忤逆他,就連王頃月也變得沉默寡言。

待眾人都在吃東西的時候,秦軒透過車簾縫隙,看了看外面的情況,結果卻發現自己所在的這輛馬車,前後左右都有人在把守。

其實以秦軒的武功,此時完全可以崩斷繩索,桃之夭夭,就憑一個葉休,是絕對攔不住的。

不過秦軒還是不想就此離去,他想要查清楚胡廣南的死因,證明自己的清白。

一行人匆匆吃過了午飯,便繼續趕路,只有秦軒一個人餓着肚子。

在你二次換班的時候,進入秦軒車廂里的金柄刀庄弟子,從懷裡拿出兩團乾糧,遞到秦軒面前。

“吃吧,王家小姐吩咐我拿給你的。”

秦軒接過乾糧,放在鼻子上聞了聞,卻沒有吃。

半日無話,到了晚間,車隊在一個村鎮里停下。

鎮子里沒有客棧,倒是有一家規模不小的干店(和客棧類似,但不提供任何生活用品)。

無奈之下,眾人便只能在這家干店歇息。

…………

吃過飯後,王傾月有些疲憊的斜靠在床榻上,心中不知在想着什麼。

簡陋的房中燭火搖曳,映照着她那張完美無瑕的臉龐,若是男人見了,必然會心魂激蕩。

只可惜,青一不是男兒,她的相貌雖比不得王傾月,但也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坯子,特別是她那眉宇之間的英氣,更是王傾月所不具備的。

望着遲遲不肯入睡的王傾月,青一突然問道:“你也覺得殺死胡廣南的兇手是秦軒嗎?”

王傾月沒有立刻回答,過了半晌,方才說道:“就算他與此事無關,那也毫無意義了,他現在中了毒,武功盡失,局勢已經翻轉,就算他是被冤枉的,又能如何呢?即便將他救出,沒有解藥,也是於事無補。”

青一默然,王傾月說的是實話,形勢比人強,沒有辦法。

葉修針對的只是秦軒,不論胡廣南是不是秦軒害死的,但如果有秦軒這個替罪羊在,回到洛陽之後,金柄刀庄便不會為難王家。

想到這裡,青一忍不住輕輕嘆息一聲。

王傾月猜出了青一心中所想,卻沒有多做解釋。

這位王家小姐的心思,遠非青一可比,她早已將這件事情想了許多遍,將所有身在其中的人都逐一分析,最後卻得出了一個讓她心驚肉跳的答案。

從秦軒出手醫治胡廣南的那一刻起,似乎就已經陷入了一個危局之中。

這個局不是一開始就有的,而是隨着事態發展,逐漸衍變而成。

秦軒看不慣葉修欺凌王大夫,出手救人,後來弄巧成拙引火燒身,被人懷疑,葉修打不過他反被制服。

秦軒也沒有一走了之,直到自證清白而中毒。

似乎,一直都是在主導着一切的人,只有葉休。

王傾月還知道葉修的一些身世,他本是中州天元幫葉家的分支,後來不知何故,脫離了天元幫的庇護,在洛陽紮根,但是葉修的父親武功低微,為了在洛陽站住腳,葉修便拜入了金柄刀庄的旗下,成了二莊主胡廣南的開山弟子。

葉修也是極有天賦的人,很快便得了胡廣南的真傳,年紀輕輕便成為神武境巔峰的高手,迅速崛起於洛陽,算得上新晉的武林後起之秀。

此番敗於秦軒之手,對他的打擊不可謂不大,但葉修卻以極為卑鄙的手段,將形式反轉,心機之深,可見一斑。

胡廣南是金柄刀庄的第二大高手,而葉修又是他最得意的弟子,現在胡廣南死了,葉修的地位自然會更上一層樓,大莊主金善保為了金柄刀庄的前程,必然會對其更加青睞,讓他繼承師父擔任二莊主也是極有可能的。

王傾月知道,葉修一直對自己有些好感,但這一路之上,他也一直恪守禮儀,中規中矩,直到胡廣南身死,葉修看待自己的眼神,似乎就變了,那是一種赤裸裸的佔有慾,幾乎毫無掩飾。

所以,王傾月的得出的結論就是,葉修才是真正的殺人兇手。欺師滅祖,下毒算計,做完這一切,還將禍水東引……

王傾月也算是心思縝密之人,心中的算計,不比任何人少,但此時的她,也是頭皮發麻,如果自己推測無誤,那葉修未免也就太可怕了。

再聯想到他看向自己的眼神,王傾月只覺得全身冰冷。但是對於這些事情,他一個不會武功的弱女子,根本無力改變。

青一武功不弱,但卻不一定是葉修的對手,倘若撕破臉皮,那後果不堪設想。

王傾月沒有將這些想法告訴青一,她怕隔牆有耳。

為今之計,只有隱忍不發,靜觀其變。

半晌過後,王頃月道:“青一,你想辦法給他送點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