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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邑的從容淡定曾叫旁的神明看作是自暴自棄,誰也沒有想過他在這樣的絕境之下還能翻出什麼花樣來。

即便你恢復人身又如何?就不信還能待在結界中直到關閉……懷抱着這種想法的神明現在正老臉生疼。

尤其是少年笑嘻嘻地坐在草地上給他們揮手道別時,原來,他等的就是這一刻!

“慢走,不送喲~”

“那個雜種!”

當即有神明想要衝進來,卻被身旁的友人拉住。

“你瘋啦?為了抓他而被天罰?!”

神鑒是懸在所有神明頭頂上的一把斷頭刀,他們可以在諸神天作威作福,卻絲毫不敢拿神廟中的信仰開玩笑。

雁尾的結界一關就是數年,這小子看樣子是打定主意破罐子破摔。

“別管他了,反正就憑他的實力在裡面連守護獸都打不過!何況他最後一定會被神鑒懲罰的!”

如此一想,幾乎所有神明都放下了心來。

百草仙谷就像是注滿水的袋子,逐漸透明,自下方開始如海市蜃樓般開始消失無形。

無數雙眼睛注視着——他們一定要看到結界閉合,將那廝困在異空間才行!

在非邑的視角里,四周有另一片泛着微綠的天空升起來,和外界的聯繫越來越小,直至變成一個小圓點,所有的敵意都被隔絕。

結界外的神明們幾乎都呼了一口氣。

岸丙深深地看了眼鳧雁山頭也不回地離去,腦中那傢伙方才的笑臉和最初在神言境里遇見時重疊起來。

擁有那種充滿執念的眼神的人怎麼可能甘心被困在這個地方?

當然,不甘心的還有很多,比如令萩子。

“我說你也太小心眼了?”紫衣神明依靠在自家二哈神使的毛肚皮上,打了個哈欠,眼睛深處藏着微妙的情緒,“那小子都這樣躲開你了,還纏着不放?”

“哼!”令萩子乘着雪雕頭也不回地離去。

紫衣神明嗤笑一聲,轉頭看着自家看似帥氣實際上極二的神使,“嘻哈啊,這次還是沒有找到讓你升級的仙藥,可怎麼辦喲?”

這條哈士奇如果放在人間界絕對是賽級犬,勻稱有力的身軀,瓦藍明亮的雙目,光滑的淺灰色毛色都顯示出它的純度。

聽了主人的話它嚴肅地瞪圓了雙眼,想叫兩聲卻漏出一截粉紅色的舌頭來。

“我就不該指望你拿智商修鍊。”

他點着哈士奇的鼻子,看它聚着鬥雞眼去舔手指,笑了。

“不過,玩兒得如此開心也不枉本座跑到散仙天來遛你……”

這邊非邑正聚精會神的瞧大變樣的百草仙谷,忽然打了個冷戰,剛剛那股恐怖的壓迫感是怎麼回事?

嘛,算了。

他攤到在地,才發現自己一身早已被汗水浸透,緊繃的身體鬆懈下來剩下的就是疲軟。

百草仙谷此時傷痕依舊,卻全然沒了那股肅殺。

閉合的空間里,點點淺綠色偶爾夾雜着其他顏色的光點從天空飄散下來,凡是沾到的仙藥都開始變得鬱鬱蔥蔥,而被拔得光禿禿的土地也冒出了嫩芽。

這大概就是百草仙谷為何盛產仙藥的原因所在。

非邑伸手去接,缺發現身上的傷口竟然在緩緩癒合!

不對!他猛然坐起來,自己現在是人類的軀體,這些藥力為什麼會對他有效?

“大驚小怪,畢竟是葯。”

深夜亦是享受着這種藥力的浸潤,神明不能用仙藥增長神力,可是對於他們妖來說,諸神天一切和信仰有關的都是大補。

換言之,能增加妖力!

“是嗎?”

非邑正要說什麼,神識一動,身後傳來了痛苦的吼聲。

他們逃過了神明的追圍堵截,卻和另一個恐怖的傢伙一同留在了異空間——焰俎。

此時這個等重天的靈獸正如同大貓般無力地趴在地上,體內潛伏着一點令他渾身發寒的東西,絲毫沒有方才準備偷襲時的威武。

只見那個瘦弱的傢伙笑眯眯的走了過來,手裡捧着一團黑毛球,傳來了升四重天后才能感應到的妖力波動。

“吼——”剛才是你們偷走了仙藥!

非邑掏了掏耳朵,蹲在它面前,笑眯了眼睛,“哎呀,看來升上四重天已經強過深夜了,再說我剛才不是把仙藥還給你了?”

焰俎瞬間炸毛,那東西鑽進身體時留下的路徑還在隱隱作痛,難道說!

“嗯,就是你想的那樣。”

非邑豎起一伸手指,輕輕畫了幾下,整天的痛苦嘶叫瞬間傳開。

一絲混沌之力在焰俎的體內橫衝直撞,所過之處皆歸於虛無,留下一道又一道囂張的痕迹。

這些避開要害的傷對於四重天的靈獸來說不算什麼,但是痛感十足。

滿意地看着巨大的金色雙瞳中快要溢出來的驚恐,非邑宛如一個惡魔。

“聽不聽我的?”

囂張的人類!低等的神明!

堂堂四重天的大老虎忙不迭的點頭,生怕眼前的少年手指頭沒動准,身體里的東西就把自己的腦袋削了。

非邑在對方的緊盯中放下手指,“我問你答。”

“吼~”下一秒,焰俎的雙眼露出熾熱而貪婪的光芒。

“這東西。”非邑把珍珠般的仙藥捏在指尖,“能不能直接增長神力?”

大老虎毫不猶豫地搖頭,拿大爪子比划著,嗷嗷半晌,深夜才明白,翻譯給他聽。

“他說不能直接增長力量,只能幫助突破更天期而已。”

非邑有些失望,果然只是他想多了,也是,神力的來源只有兩個,鐵則就是鐵則怎麼可能說打破就打破。

仙藥的名字焰俎知道,但這種抽象的概念不論怎麼比劃都無法傳達給人類。

“算了,我們走吧。”

深夜跟着跳上他的肩膀,一人一貓都淡定得不行。

“吼?”怎麼出去?他都打算在這裡過個幾年了。

即便是站在少年的頭頂上,深夜也只能仰望大老虎,不屑地冷哼道:“傻大個兒!”

焰俎正在和毛球拌嘴,誰知道少年忽然轉過頭來,看着它說道:

“想出去也可以,等會兒幫我們打架。”

“吼?!”

憑什麼?它現在好歹是四重天靈獸,就應該走路帶風威風凜凜,但是等少年豎起手指時,它瞬間抿起了半圓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