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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神,自古都少不了香火供奉,何況關羽和范蠡在某種程度上還有與門神與灶神相似的信仰轄區,是以在諸神天影響力極廣。

如果不是有兩個財神,任何一位現在恐怕也早已達到老君青硯等並駕齊驅的高度,雖然這兩個聯合起來也能在諸神天橫着走。

關羽長武,性子暴躁衝動,范蠡就不同,他從人到神都特么是在做生意,老謀深算他認第二誰也不敢說第一!

他戴着一張灰敗的全面神格,花白頭髮用布帶略微收束,像是個寄情於閑雲野鶴的世外高人。只是一身寬大繁複的暗金玄紋袍子,再加上露出來的黑色長布靴,大刀闊斧地坐着,又平添幾分氣勢。

“之前本座閉關,不曾想一介地方神也將我財神樓鬧得烏煙瘴氣,你這掌柜也太甩手了。”

范蠡說話速度不快,平穩且冷淡,乍一聽好像在跟關羽擺點龍門陣。

非邑一直看着關羽,儘管他想竭力保持鎮定,但仍有些氣短心虛,所以這財神樓內到底是誰做主便明了了。

到目前為止,完全摸不透范蠡的性子脾氣,轉念一想,能一手創建財神樓的大神,能好對付才見鬼了。

終於,范蠡的目光轉了過來,那一瞬,非邑好似被他看穿一般,心臟提了起來。

“當初聽聞你入了我財神樓時,心情還算不錯。”下一句話就讓非邑大驚失色,“畢竟諸神天之中要找到一個際遇比得上你的幾乎沒有。”

這個傢伙!

非邑繃緊了神經,不得不說,他道行太淺了,比起這個歷經數千年風雨的老怪物來說,完全不夠看。

不過被一針見血看穿又怎麼樣?藏不了老子就大大方方讓你說。

“聽聞你被放棄,本座也覺得無可厚非,畢竟再有際遇最後也不過如此。”范蠡繼續他漫不經心式的評價,只是眼神又看向了別處,“只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覬覦我財神樓的東西。”

他出手得毫無徵兆,話一落音非邑就感覺到鋪天蓋地衝來的神力,連召喚混沌之力的反應都做不出來就撞在了門框上!

“我財神樓的東西豈是你能染指的?”

他指尖再點,無數神光凝做暗金色的毛筆狀,逼迫而來!

非邑早有預料,將混沌之力召喚出來,儘管攻勢稍弱,但攻擊四面八方而來,偶有漏網之魚也讓他吃盡苦頭!

一支筆倏然扎來,竟將他捅了個對穿!

“噗~”

咬緊了牙關,非邑不敢託大,現在紫鈴玉救了回來得趕緊逃!

只要進了混沌空間……忽然,渾身一陣劇痛——他僵硬地低頭望着如同篩子一般的自己,千瘡百孔的噴着血,大腦轟然作響——神力被切斷了!

無論他如何運轉,神力神識皆無回應,壓着整個大廳中的威壓讓他腦中嗡響,靈魂深處來悲鳴。

關羽有些猶豫,“讓他來只是想弄清楚漁歌子手裡的東西的下落,殺了他……不好交代。”

在范蠡的直視下,他的聲音越來越小。

“糊塗。”范蠡伸出兩指對着到底不起的青年,“這小子身懷奇物,野心不小,與漁歌子的死焉能無關?莫說他狡詐貪婪,當以絕後患。”

“只是,扁鵲那裡……”關羽低聲咕噥了一個名字,卻瞬間引得范蠡的嗤笑。

“莫非他還敢與我等翻臉?就為了區區一個地方神。”

他心意已決,關羽知道多說無益,只是還有一點沒來得及說,扁鵲閉關突破成功的話就是八重天三層了。

要知道,上重天中一層天的跨度能超過散仙天加等重天的全部距離。

此時非邑管不了這兩個傢伙在說什麼,劇烈的疼痛讓他幾近昏迷:他以為關羽只是個八重天一層,料想范蠡也是,結果這竟然是個八重天二層!

大意了,非邑苦不堪言,他神力被切斷,就是個人類,然而范蠡卻絲毫不在乎染邪,照這樣下去他恐怕就得掛了。

屆時即便靈魂成神,多半也無法逃脫……他怎麼可能束手就擒?

他抓着地毯,手掌染着血猶如利爪——儘管范蠡並沒有直接證明他殺了漁歌子,但在碾壓式的對話中,只要高一等的那方單方面確信,證據便微不足道。

只能說計劃趕不上變化,只能說這就是實力的差距,但他就不信了,成為被碾壓的哪一方就不能反抗!

“呵呵~果然是讓我刮目相看。”

尚有爭執的兩位大神紛紛回過頭來看他,只見青年臉朝下,血流如注聲如寒冰。

“漁歌子是我殺的,黑淵蛇也在我手中。”非邑將手臂撐着,弓起背,腦袋耷拉着慢慢爬起來,驀地抬起頭盯着上位,血污的臉上一雙帶金黑眸和染血白牙讓人一見便觸目驚心!

“來啊,弄死我!”

這個人類!

饒是范蠡的性子此時都忍不住咬牙切齒,莫說關羽早已氣得兩竅生煙!

非邑不可謂不狼狽,甚至可說凄慘,他癱坐在原地,血和地毯浸成一體,皮膚蒼白如紙,可正是他無所畏懼的心,化作幽深直白的眼神,射過來時竟有破除一切的凌厲鋒芒!

“你,必須死。”

范蠡盯着他,指着,刻不容緩的語氣,再次用神力將他壓在地上,他瘦削的脊背上便懸浮着密密麻麻的筆劍,銳利的尖端直指一個方向!

關羽心中亦是波瀾萬丈,此時非邑臉朝着這邊,直勾勾的盯着,嘴中呢喃着什麼。

創典創典!

雖然他平時都是以神識神力御之,可真正的宿主是他非邑,不是他的身份,無關乎什麼神力神格或是人類之身。

他此時已不在乎以人類之身御使創典會有什麼後果,此刻只要活,只要變強!

人類有的只是強烈的願望和意志,但這足以傳達給創典。

這一刻,即便隔着**凡胎,非邑也能看見創典在他身體中的狀態。

齊刷刷的筆劍瞬間逼來,鋒芒未至便已讓他尚且完好的皮膚有點及面的崩壞。

非邑只是面無表情,“出來。”

寂靜無聲地,一切都被黑暗所籠罩,金色大陣降臨,諸神天為之震顫,天地間,雪白的力量從雲石、從草木、從靈獸、從神格中飛來,仿若頂禮膜拜的朝聖……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