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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一周里,非塗、非赦和白繞竹几個相繼引雷鍛體成功,而他們的種族特性也很有意思——

非塗本體是兔子,種族特性就是挖洞,而且大門牙特別厲害。

非赦是黑山林子,是蟒蛇,他的特性就是一個字:纏,這個乍一聽沒什麼突出的,可是他如今才第一重就能用尾巴纏得深夜擺脫不了,力量可見一斑。

而白繞竹是麻纏子,是鎣城境內毒性極弱的毒蛇,可是他的毒液經過《引雷訣》的強化,完全可以媲美三頭蛇!

眾妖都沉浸在喜悅中,唯獨深夜抓心撓肝,距離白繞竹引雷成功都過去一周了,可他還沒有動靜。

“大概是你的血統太高了,花費的時間要久一點。”非邑這樣安慰他。

但是毛球似乎並沒有輕易看開,鬱悶的躺在少年腿上翻肚皮,“不僅僅是因為九尾靈貓的血統也說不定,可能我天生就不能練這個功法……喵!你敢彈我?”

非邑收回手指,又給他撓下巴,“說得你好像不是個妖怪似的,都練完第一重了,哪裡還有不能練這個說法?”

他此時只是隨口打趣,不曾發現腿上毛球短暫的僵硬,到後來事情發生的時候才開始反思,對於深夜,他真的是了解太少了。

如此又等了一周,深夜的雷劫依然沒有降臨,但是時間已經容不得他們等下去。

這天周六下午放學的時候,非邑似有所感的抬頭,雖是春光大好的時節,暖陽高照,但天空中的黑色霧氣卻格外煞風景。

因着華英中學的輻射,文化路這一條過去的住戶都喜歡栽種薔薇花。

粉紅花瓣、嫩黃花蕊的花朵,跟着帶刺的藤蔓垂下陽台,香氣飄散在空氣中,隨風划過街道,偶爾有落英也被車輪胎帶到境外,更添几絲春光的明媚。

這樣大好的日子,錢才興緻勃勃的邀請他去踏春,“剛好思筠她們這周不回家,最好叫上你們班的妹子,咱們一起。”

非邑從那大片大片聚集的邪現上收回視線,興緻缺缺,“這周有事,沒時間。”

“哎,邑哥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錢二貨伸着指頭給他掰算,“你一沒兼職,二沒作業,你周末能幹啥子?”

我要乾的多了去了,煉丹煉器,捉妖賺錢,哪樣不要時間?非邑不說話直接往前走。

但是錢才根本不會放過他,“非邑,小爺可把話給你擺這兒了,明天,八點廣場集合,你要不來,呵呵,”少年冷笑了一下,“看我不煩你煩到期末為止!”

非邑:“……”

是了,他總高估這貨的正常水準了,不過這話對他也挺有威懾力,他只好翻了個白眼,“我明天真有事,能不能晚點?”

只見錢二貨瞥了他一眼,大人有大量的伸出倆手指頭,“允許你晚來倆小時,地點就在岸丙公園的桃花林,非邑,我可告訴你,超出兩個小時,小爺照樣天天煩你……”

旁邊唐汝逸聽得咯咯直笑,直說你也有今天。

非邑真的是被這貨整得沒辦法,回到家裡的時候連飯都來不及吃,收拾好東西就匆匆去了白鶴山。

又是白鶴山!

對於這個地方,他的印象實在是談不上好。

雖然開發計劃擱置,但是只要是掘土機和人類工程造訪過的地方,幾乎都被破壞殆盡,除了他用結界護着的地方,其餘各處到處都是新土倒樹。

巨大的輪胎印和遺落的水泥板,無不透着野蠻而且放肆的氣息。

不知道是不是當神明久了,非邑看着那些新鮮的樹樁覺得有些觸目驚心。

“呵,真是令人悲傷的場景。”

嘶啞而壓抑的聲音傳來,布滿雜亂的黃泥車輪印子的青石廣場上,一個女人從廢棄的神廟後邊走出來。

她的頰邊有灰白色的羽毛頭飾,身穿白裙,外面罩着灰色的紗衣,柔美中透着絕不妥協的傲氣,正如當初離開慶神鎮的決絕氣魄。

即便隔着結界,也能看出她對與這所神廟的依戀,正是非赦和非塗認識的那隻山鷹。

不過她再也不是當初的山鷹了——她的周遭邪現繚繞,眸子不是山鷹該有的淺棕色反而黑沉如墨,舉手投足間,邪現彷彿都要溢出來。

非邑現在已經能分辨那東西的附屬和普通染邪者的區別了,前者是從內部侵蝕控制,外表反而看不出什麼,而後者是從外向內,所以才能驅逐。

這隻山鷹,就像是當初猜測的一樣,成為了那上古結界中的怪物的手下。

非赦受到的打擊最深,不由自主地喊了一聲鷹兒。

可方才還一副冷靜從容的女réndà喝一聲,“別再這樣叫我了!”

非赦和非塗兩個的表情頓時變得難看。

“現在該叫你灰雪,是吧?”

灰雪立馬看向說話的少年,驀地笑了,“非邑大人,真是好久不見,我可是日日夜夜都盼着你早點死呢。”

她是如此的情緒化,若非報仇的信念支撐着,此時恐怕早已經成為傀儡。

神鑒是不會說謊的,凡是和神明有關的信息全都記錄在冊。

看見她出現在這裡的時候,非邑這才想起當初在神鑒上看到的有關名木的信息,其中一條便是,神使灰雪。

如此一來,這女人到底為何針對他也就可以解釋了。

“那不好意思了,你註定是看不到那天了。”

誰知灰雪卻捂着嘴哈哈大笑起來,“哎呀,我灰雪確實是看不到了,畢竟主上說過,要你的命比登天還難。”

主上,也就是那個神秘的怪物,非邑最聽不得這個名字,心裡對於這山鷹最後的憐憫頓時消失。他直接掏出‘炙寒’來。

“看樣子你已經做好覺悟了。”

旁邊非塗慣性要開口說什麼,卻被非赦拉住,黑衣少年只是搖頭。

灰雪見狀嘲諷一笑,隨後看向那神明,眼神里涌動着瘋狂,“但是我現在學到了要一個人痛苦,比起殺了他,還有無數種更有趣的方法!”

她仰頭高聲一嘯,似乎是在發泄,又像發出信號。女人雪白的肌膚布上黑色,已是點睛邪現!

“非邑!你等着,總有你痛苦悔恨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