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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岩神域的財神樓靠着與冰面丹師的合作,日前狠狠賺了一筆,對於這位貴客是無論如何也怠慢不得。

駐守在門口的侍衛一看見那黑袍和寒冰神格陡然一震,這位大人如今在他們眼中完全化身成仙丹的代名詞,更不要說一直守在財神樓門前希望能買上仙丹的神明們。

被無數火熱的視線盯着,非邑心裡一抖,但是表面上卻什麼也看不出來。

“稀客呀稀客,大人裡面請!”

他不過在門口多停留了幾秒鐘,鍾管事便笑盈盈的從樓上迎了出來,側身抬手,恭敬地請他上去。

“以後大人來時不必詢問,迎上樓去。”

留着一縷鬍鬚的中年管事並未刻意放大聲音,但是在場的都聽得清清楚楚,既顯示出財神樓對他的重視,又不着痕迹的恭維着。

非邑本身只是撇嘴,真好奇這位發現了他的真身時到底是什麼表情。

待上樓坐下時,鍾管事才細細地看向這位神秘的煉丹師,忽然大驚,才短短几天不見他給人的感覺就變了!

就像是原本能看清底水潭迎來暴雨後變得深沉了,不知水底幾何……竟然已經達到了二重天二層!

叮~

數雙眼睛瞟向鍾管事,他狼狽的將茶盞放在桌上,不慌不忙的將袖子上的水漬清除掉,完全看不出失態的樣子。

“敢問大人此來所謂何事?”

“安神草。”

鍾管事陡一聽他似乎還是有些怔愣,“安……咳,在下知道了。”

說著轉身進入內間,出來時手中多而另一個袋子,他親手將之送到對方面前,“總共一百株,您點點。”

這是儲物袋,表面上只是普通的荷包,但實際上內有空間陣法,這麼巴掌大的小袋子內里說不得能裝下兩間房子!

不過,要查看和使用這種神器,必須藉助神識才可以。

但是這位煉丹師似乎並不上當,接過去擱在手邊,“我們乃是合作關係,何必生疏,財神樓之信譽本座自是信得過,說價格吧。”

鍾管事微微失望,眼前這位真是小心翼翼到滴水不漏的地步,便漫不經心地說道:

“安神草並不難得,我財神樓握有一塊生長區域,數量不少,便一百光幣一株吧。”

非邑頓了一下,問道:

“一百點?”

“是的,大人您要相信,一次性拿出一百株安神草,也只有我財神樓能做到。”

一百株安神草,也就只有數量嚇人,誰不知道這玩意兒就比茶葉稍微貴一點,有時候甚至還賣不過好茶葉!

小廳里一度陷入寂靜。

“呵,不愧是財神樓。”

兩名侍女同時鬆了口氣,天知道剛才忽然竄出來的壓迫感是怎麼回事!

冰面丹師爽快的交錢走人了,還交代再要一百株安神草,四個時辰後來取,也不知是否生氣。

鍾管事在窗前目送他遠去,往樓下丟了個眼神,某個身影便跟了上去。

財神樓,從來都只從別人身上吸血,還沒見過誰能在他們身上得到便宜的!

這位煉丹師技術是強,但是遮遮掩掩的叫人放心不下,他們怎麼會為了與一個不明不白的傢伙合作而冒着和丹坊撕破臉的風險,或者倒過來說,事到如今,就非要這個人摸個透徹才行!

然而願望是好的,結果卻不盡如人意。

看着垂頭喪氣回來報告的青年神明,鍾管事的嘴角抿成直線,“跟丟了?”

“他手裡有傳送陣溜得太快了,而且我不敢用神識鎖定他。”

他們在商談的時候,不會知道,財神樓前正站着一個瘦削的少年,肩上的黑貓懶洋洋的趴着,看起來絲毫不起眼。

“一萬光幣……可不能虧了本。”

想讓他以神識查看儲物袋,這是在試探;姓鐘的炫耀似的告訴他財神樓手裡握着產地,卻不說在哪裡,這是在懷疑加威脅;明明便宜易得卻收他一百點一株,這是在敲打。

都說人心不足蛇吞象,這道理放在諸神天同樣適用。

非邑冷笑着,目光朝角落的石崖下一瞄,不動聲色的融入人群中,往不遠處的茶肆一座,高喊來一壺安神草茶。

“哎喲,小友對不住啊,今日沒入手安神草,換一樣唄~”

“唉?我剛剛不是聽財神樓的守衛說他們今天又要去采安神草,你怎麼不去預定一點?”少年神明故作不解的大聲喊道,生怕旁的神明聽不見。

老闆是個看起來很樂呵的大爺,便說道:“沒見着出售啊,大約是有誰內定了吧!”

安神草又不是多有用的玩意兒,大家聽聽也當消遣,只有角落裡的一桌,某個穿着灰色衣袍卻額外披了件斗篷的男人。

出門時微風刮過,露出衣襟上煉丹爐模樣的標識來……

另一邊,與財神樓各在一端遙遙相對的丹坊內,令萩子看着半跪在地上的手下神色微動,“消息確實?”

“是,屬下已經找線人確認過,冰面丹師似乎急着要安神草。”正是方才聽了非邑的話才從茶肆中出去的中年男子,說話時,瞧着上位的神明不自覺的吐着舌頭。

“很好!”令萩子走過去摸了摸中年男人的腦袋,“老狗做的不錯,你繼續去跟蹤那小子。”

男人背後露出一條大尾巴來,靈活的搖來晃去,顯得很高興。

感應財神路的屬下出城了,令萩子連忙召來幾個心腹,陰沉的臉龐扯出一絲怪異的笑容來,為自己的一石二鳥之計感到興奮。

沒有安神草,說不定還能毀了那財神樓和那個煉丹師之間的合作!

被主人摸了頭的大黃狗興沖沖地跑回茶肆去繼續自己的任務,卻發現那少年的座位早已人走茶涼。

“老闆,方才坐這裡的這個傢伙呢?”

“那小友好像想到什麼高興的事情離開了。”老闆回想了一下,不確定道:“也不只是高興吧……”

二重天難得遇見如此鮮嫩的面孔,老闆看得仔細,但那少年高興是高興,只不過似乎還藏着某種情緒。

“你現在看起來就像是要去作案的採花大盜。”

又猥瑣,又激動,深夜翻了個白眼一如既往地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