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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泡藏書閣又是在那本黑皮書上學習,非邑目前的陣法水平,五道神言之術的陣法已是上限。

再多恐怕難以平衡各自的屬性和威力,到時候還沒成型先把自己給炸死了。

一道束縛術‘鎖’,兩道‘香雪’,以陣法的形式出現時,威力巨大!

白色的陣法在地上化作巨大的衝天光柱,在夜色下格外明顯更,頂上兩道巨大的神言之術符文盤旋着,飄飄洒洒的細白的神光落下,將邪現凈化了一層又一層。

只可惜,天上還有源源不斷的邪現入侵補充,區區一道陣法顯得杯水車薪,神力耗盡破陣是遲早的事情。

“女兒~女兒啊……”

對於這個老頭兒,非邑氣也不是很也不是,只能走過去,說道:

“你女兒現在過得很好不是嗎?”

但是蔡軍充耳不聞,或者說,他早已陷入自己臆想中的世界,聽不見外面的聲音了。

嘩啦~

交易廳靠街道這邊二樓的窗戶打開了,傳來少女清脆的聲音,正是雜貨鋪老闆娘一家。

“媽,今晚上不是十五嗎?怎麼看不到滿月?”

“哎呀,今晚上喊你不要管外面,說不聽!”

“我只是看一下嘛~”

母女倆有一大沒一搭的聊着天。

她們自然是看不見上方兩米處的場景,即便眼前有巨大的神力光柱,也不會存在於她們的雙眼中。

但是,她們的聲音卻能傳進這個世界,傳進蔡軍的心裡。

“今天那個非邑問起了外公的事,好像挺好奇的,他說外公是老教師很敬佩的樣子。”司思筠趴在窗台上,心裡補充了一句,雖然他的表情一看就是在說謊。

雜貨鋪老闆娘僵了一下,一股無從消解的愁緒覆蓋住她的圓臉。

“你外公當時……都是我的錯,如果我能早點回來,他老人家也不會……”

司思筠還記得那個人問的問題,反正都已經提起頭了,乾脆就問個明白。

“那外公當時有留下什麼東西,唔,遺書之類的。”

這邊非邑也豎起耳朵聽,雖然心裡或許已經有了答案。

大約是老幫娘的嘆息隨着夜風飄散後,她才緩緩開口。

“有啊。”

非邑頓時僵住,可是他為什麼沒有發現?

只聽老闆娘繼續說道:

“當初,媽陪嫁的那盆月季花已經死了,你外公就說好要把老家那株移過來,恰好就是在那天晚上……”

她的臉上也不知說是幸福還是憂傷。

“遺書,就在花盆上。”

這時候,蔡軍開始嗚嗚哭泣,“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

然而清醒為時已晚,一陣陰森惡寒襲來,陣法破了!

天空盤旋的邪現彷彿進入狂歡一般,呼嘯着湧來,司思筠不禁打了個寒顫,分明才七月中旬的夏夜,竟有一股莫名沁人的寒意!

一想到今天是傳統的鬼節,她說話都帶上了顫腔。

“媽……媽,我們把窗戶關上吧。”

老闆娘盯着街道上影影綽綽的樹影出身,忽然瞟見自家門前紙錢燃燒的青煙以不正常的姿態朝斜上方飛去,她忽然就留下了眼淚。

“……你先回去,我,再等一會兒。”

她敬畏神明卻不相信神明,因為在她最艱難地時候從來就沒有得到過幸運,想到今天是七月半,她卻覺得冥冥之中有一種奇異的感覺。

就像當初父親看着自己在月季花下煮飯時。

“啊——”

縱然老頭兒已經清醒,可是又怎麼能和點睛邪現相抗衡,不消一陣便被吞噬。

“嘖。”

非邑掏出神器來,不管不顧的衝上去。

“等等!”深夜阻止不及,看少年被擊中倒飛出去,一看他手臂上染邪的痕迹,氣急敗壞,“你是不是莽?就這麼點神力衝上去作甚?”

說著給了他一道‘凈心’,可惜完全沒用,完了,他還沒學會‘香雪’!

高歸完全把自己當做是旁觀者,看着染邪的少年痛得咬牙切齒時,一臉輕鬆。

“嘖嘖,真看不出來你是這麼衝動的神明。”

非邑深吸一口氣再度站起來,握緊神器,快速勾畫出一道‘香雪’,卻是對着邪現。

“你瘋了?!”深夜氣得想一口咬過去,隨即卻悶哼一聲趴在地上,他的毛色都掩蓋不住的黑霧緩緩出現。

“你先忍忍,我去解決掉就來。”

他不解釋自己為什麼要做捨己為人的蠢事,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不過是,身體先動了而已。

“唉,別急!”高歸連忙拖住他。

“讓開。”

非邑從一開始就不指望這貨幫忙,卻也不會允許他指手畫腳。

“我想說你運氣不錯,這事兒已經解決了。”

順着青年的手指看去——不知何時夜色天空染上了猶如陽光一般的澄黃光澤,靈動飄逸的huáng色光幕如極光、似輕紗垂下。

這神跡應該就是傳說中的混靈之氣,非邑大驚,對了,今天是七月十五!

“那這是……”

“沒錯,三官大帝之一的清虛大帝。”

三官大帝乃是人間界信奉的至高神格之一,其地位甚至超過牛郎織女等通天神,天官賜福、地官赦罪、水官解厄。

赦罪地官又被稱為清虛大帝,隸屬上清境,由元洞混靈之氣和極黃之精結成,總主五帝五嶽諸地神仙。

當然,這些都是人間界的傳說罷了,諸神天中,他們到底只是獨立且強大的個體。

但有一點是真的,每逢七月十五,赦罪地官便會來人間界,校戒罪福,為人赦罪,其中也包括靈魂。

天空中,被神光完全包圍的神明同身後的神使、追隨着呈一道祥瑞划過,鈴音迴響,滌盪着大地角落,刺目的huáng色光芒一過,所有邪現都如薄霧消散!

非邑作為一個小小的地方神,怔愣的望着那浩浩蕩蕩而過的流光,覺得自己彷彿就像是螻蟻一般渺小不堪。

手臂上染邪的痕迹已經不見,可還殘留着一股灼燒的尷尬。

“這可真是……令人心神俱顫。”

高歸感慨一聲,“好了,差不多要收工了。”

另一邊,早已虛弱不已的蔡軍正獃獃的飄在二樓窗前,想摸一摸女兒卻是徒勞,旋即被引路使擒住。

天邊的huáng色光芒正在退去,既然是神跡,即便是人間界也該殘留着幾分景色。

老闆娘怔怔的看着澄黃的月亮,恰好女兒走過來喊她,忽然說道:

“你的名字原本不讀雲這個音的,可因為是女孩子……”

非邑看着欲要步入地府之門的蔡軍猛然頓住,隨後轉過身來看着他,分明是輕鬆的。

“年輕的神明,謝謝你……”

他聞言只是擺手,說不出話來。

蔡軍是教書先生,應當也知道,筠的另一個讀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