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貧窮歸貧窮,書還是要讀的,非邑這一點還是拎得清,在人間界一個qióngrén如果不讀書,就等於失去了走向成功的捷徑。

他在諸神天都已經是走最艱辛的路活着,沒道理還要在人間界吃苦。

這樣一想,即便是在高中附近租套一室一廳,廚衛俱全的小套間也不至於要他上天台。

“為什麼要租兩間屋子?”

“先別問,能不能幫我一下?”

“你別不知足,上哪兒去找我這麼懂事的貓?沒看我都沒有到處踩給你添亂?”深夜躺在小陽台上慵懶的曬着太陽的餘暉,舔爪子。

非邑:“……”真的是夠了,他覺得這貨說得好有理是怎麼回事?

收完的時候,夜幕低沉,他掃視一圈點了點頭表示滿意,然後打出一道傳聲符。

“你給誰發消息?”

深夜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下一秒,客廳里綠光驟亮,小小的一團便落在沙發上,還彈了兩下。

“咯咯,哥哥我來啦~”

瀧幼跳起來,撲向非邑,把沙發背上的毛球給踢到了地上。

“為什麼小丫頭跟過來了!?”

“你不曉得?”

“我昨天下午去白灘村看那蛇妖了。”

“好像是的。”非邑不甚在意咕噥道:“說來話長。”

瀧幼因為最先認識的是他,又跟着生活過一段時間,所以一直哥哥、哥哥的叫着,非邑也把他當閨女似的寵着。最近因為麻煩事太多,小丫頭也就沒跟在身邊。

昨天瀧幼跑過來找他玩兒,恰好撞見他收拾東西,登時哭得撕心裂肺。

“嗚嗚嗚~哥哥不要我了是不是?”

那眼淚跟漲水的清河似的,叫一個洶湧,非邑只得哄她,“我哪兒敢吶,冤枉誒!”

“可是你都要搬家走了!還說不要人家~嗚哇哇~”

哭得更凶了,非邑心疼她的嗓子,“我的天,小丫頭別哭了行不?哥這不是沒來得及跟你說。”

“嗝~說啥子嘛?不要我嗦?”小豆丁一手扯着他的衣擺,一手抹眼淚,瞅着他那叫一個委屈。

非邑只得蹲着和她說,“我才接到電話要去上高中,我得先把房子租好在讓你搬過去,不然那你跟着去住那哪兒?睡橋洞啊?”

但非邑忽略了很重要的一點,要是讓深夜和小丫頭共處一室,恐怕每天都是雞飛狗跳。

“喵!我不同意!”果然,深夜爬起來就開始炸毛,在沙發上和小丫頭互瞪着不退讓,“這是我標記過的地方,憑什麼讓小丫頭住進來!”

貓的領地意識極強,雖然是人類豢養的寵物,但在它們的眼裡人來才是被自己允許住進來的奴才。深夜雖然已經擁有與人無異的靈智,但對領地的佔有慾只強不弱。

“不是,你都是一千歲了,不能讓着她點兒?”非邑無語。

“就是,人家還小嘛~”瀧幼做了個鬼臉。

“那你怎麼不顧及我這千歲的尊嚴?”深夜不甘示弱。

“你想怎麼樣?”

“我也要一間單獨的屋子!我還要爬架!就昨天在寵物店看到的棕色的那個。”

非邑:“……”他真的想給這貨跪下了!

最後說來扯去深夜只給自己爭取到了一個貓窩,“這次就先算了,如果小丫頭以後敢跟我正吃食,看我不賣了她!”

“是是……”

非邑略略數了數自己的存款,當真是要餓死街頭的節奏,而且他還必須去買點東西才行。

鎣城傍臨神州大陸西部第一大城,雖然規模上只是三線小城,但是其繁榮程度可比肩中等城市。八點的時候,臨江的步行街已是燈火會上,江面上霓虹闌珊比星空還要璀璨。

步行街賣的東西是最受追捧的,瀟洒到認不出來的英文店名,明亮的櫥窗,光可鑒人的地板,非邑帶着深夜和瀧幼邊逛邊感嘆一番之後,就離開了。

“你不買東西?”

“要給你買貓窩,哪兒還有錢買?看看款式就行了。”

憑藉著來時記住的城市格局,非邑帶着他們走出步行街,穿過一條馬路,繼續沿着河岸走。這時候店面的燈光驟然減弱,除了河邊的路燈到處都是灰濛濛一片,他們好像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去哪兒?”深夜蹲在他肩膀上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

“我得去買兩身衣服啊,大爺,你沒發現我都長高了不少嗎?”

非邑有點小得意,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運動量打得原因,雖然比起同齡人來說他的身高還是不夠看,但已經算是增長快速了。

“我只覺得你的肩膀更硌屁股了。”

非邑確信是因為長高的原因,很快,他們就走到了目的地——農貿市場。

雖然和‘農’沾邊,但說白了就是菜市場和集市的統稱,因為郊區有的人家把自己吃不完的蔬菜挑來買,所以才有這個叫法。

名字聽着土氣,但是這裡卻和髒亂差沾不上邊,最多也就少了步行街的繁華熱鬧,多了幾分老市井安靜與韻味。

茂盛的爬牆虎,斑駁的捲簾門,碎裂的地磚……看起來濃縮着十多年前鎣城的影子,就和交易廳對慶神鎮的意義一樣。

非邑隨便走進一家男士賣場,想着方才在步行街上瞧見的款式,“這件、這件還有這件。”

他試了一件,感覺碼子合適了就全拿下來,又挑了褲子跟一雙鞋。

“多少錢?”

“總共六百二十一,算你六百二。”店老闆是個中年男人,腰間綁着個包,打着哈欠,勉強應付這位關門前進來的‘大顧客’,忽然被對方高聲給嚇了一跳。

“六、百二十?”

非邑仔細看了看標價,蒙圈了,這衣服看着就和慶神鎮的沒什麼不同,不過就多了一些小細節,貴了這麼多!

不,他深吸一口氣,這時候就該拿出勞苦人民的骨氣來:砍價。

夜間近乎寂靜的農貿市場上,少年和中年男人的聲音此起彼伏,乍一聽比電視上的辯論賽還激烈。

“三百五,不能多了。”

店老闆瞌睡都給驚醒了,將眼睛一瞪,“你娃兒沒誠心買嗦,標價六百你給我喊少了快一半,五百五,不能少了!”

“老闆,咱們老實說,你看我出手這量也該知道,都是行家,什麼衣服批發價是多少我一摸就門兒清!四百,不能多了。”

砍來砍去,最後給了四百五,即便如此,非邑還是覺得心在滴血。

“老闆沒把你趕出去,萬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