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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乃是地府最先誕生的神明之一,布下的結界當然是安全無虞的,它防止一切外人進入,連神識窺探都不行。

凡是都是兩面性,對外這道結界是堅不可摧的防護殼,對內,也是密不透風的大鍋蓋,在這等強力結界下,即便是非邑都不能用神識感應外面。

“唉,那女人並不信任我們。”非邑坐在台階百無聊賴,再次把目光投向葯田,然而,那溝壑的陣法卻讓他把賊膽收了起來。

“對手可是萬家,她哪兒敢隨便讓你接觸。”高歸也跟着排排坐,他們現在怕非邑把靈魂收到手跑了!

“我還想知道醴泉的位置呢。”非邑嫌棄地瞥了他一眼,“所以,我們接下來要怎麼做?”

硬剛?不可能的,萬家藉由虛無之境發展至今,靠着信仰之力堆出來的高手數不勝數,打個屁。

也找不到切入點來破了這個僵局。

他們兩個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旁邊錢才倒是聽出一些眉目,不安地問道:

“是不是讓人重生很困難啊?”

高歸嘴快,“呵呵,兄弟,神州大陸那麼大,縱橫時空,你可曾聽說過有誰死而復生的?”

才說完,被非邑杠了一拐子,他看向錢才,語調像是當初寒假趕作業的時候輕鬆,而且篤定:

“我說行行。”

不行也得行!

這裡是地府,雖說生活方式在向人看齊,卻依然沒有絡等現代化設施,遊戲機、檯球這些都只有都市裡才有。

三個少年便無聊地坐在木梯打發時間。

“煎餅來咯~”

少女清脆的聲音從廚房傳來,手端着的盤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相較於其他人的躍躍欲試,非邑明顯帶着遲疑,看着賣相不錯的餅子,“這個,真能吃?”他記得這丫頭是廚房殺手來着。

沙華小臉一紅,復又羞惱的嗔怪道:

“我廚藝是不行,但是這煎餅是我母親從小教會的,不吃算了!”

“我吃我吃!”錢才和高歸湊來。

小麥粉夾着肉餡兒煎出來餅子,咬開香脆的外皮陡然被鮮香的餡兒一燙,都捨不得張嘴。

“好吃吧?”沙華圓圓的臉,一雙眼睛笑成了月牙。

“唔唔,妹子好手藝!”

錢才幾乎要熱淚盈眶,人間界很多人以為,供的美食和燒的東西最後都會落到逝去的親人手,事實也確實如此。

然而,不論是山珍海味還是綾羅綢緞,最後到了靈魂手都會變成信仰之力……這玩意兒可以用,但是和味覺沒什麼關係。

他在孟婆這裡呆了這麼久,別說吃飯,連信仰之力都是定期投喂。

真是越想越心酸,於是錢才毫不客氣地拿走了最後一個煎餅,驀地被抓了一下。

“我的!”

深夜端端正正的蹲坐着,一雙大眼睛瞪着他,大有你要是敢把口水沾去撓成田字格的意思。

這,錢才還真不敢染指一口,試圖挽回,“深夜大爺,您不能可憐可憐我?”

“喵?”毛球歪着頭瞅他,豎瞳逐漸變長。

沙華瞧着好笑,“真是的,還有好多麵粉呢,我再去煎是了。”

他是這麼打算的,正要轉身去廚房的時候,門外突然響起一道聲音。

“請問,沙華在這裡嗎?”

是一個年男人,五官清瘦,看起來心事重重精神不好,不安卻焦急地向裡面看着,目光一下子鎖定了少女。

非邑細細地看着,有結界阻隔,看不大清楚實力,但應該在六層以下,只是這個人的長相,看着似乎有些面熟。

他瞧了瞧沙華僵硬的身體和莫名的神情,問道:“這是誰?”

女孩兒咬了咬唇沒說話,倒是高歸,咬着餅子含含糊糊的回答道:

“我說這丫頭怎麼惹萬青了,原來是那個沙家。”他湊近非邑耳邊,低聲嘀咕,“這個人叫乙夜蒼松,他有個妹妹,叫乙夜美荷……”

這一開頭,非邑便知道這個人的來意了。

乙夜家,在十多年前說起來也算是較出名的,因為出了個名為乙夜耀的大神,也是乙夜美荷的父親。

在萬家當道的時候,乙夜家的興盛更顯得傳。

令人津津樂道的是乙夜美荷的婚姻,以她的前途和身份,竟然選擇了當時只是閻羅殿里一個小官吏的沙尤,不知讓多少人羨煞。

但這樣的傳佳話放在過日子的現實有些尷尬了,這樣的媳婦進門,像是古時候尚了公主的人家,註定無法和諧。

分家便順理成章,但是分家後不久,沙尤的哥哥卻求了門:唯一的女兒消亡在即,急需大量信仰之力救命,這等事情,乙夜美荷斷沒有拒絕的理由。

然而乙夜家卻不可能拿出所有信仰之力來救一個姻親家的女娃,在小沙華將死之際,沙家父母冒險進入了虛無之境,用的是從乙夜家偷來的令牌。

那時候萬家勢力有如日天,正好小沙華之母入了萬青的眼,辱妻之痛、喪女之哀……各種情緒加起來,竟然讓沙華之父墮神了。

這場墮神事故發生在萬家,牽連無數,乙夜耀便是在這場事故消亡。

在萬家的報復下,乙夜家眾族人從此猶如覆巢之下的雞蛋,沒一個完好的,不曾想,最後乙夜蒼松竟帶着剩餘的族人加入了萬家麾下,為其賣命。

消息傳到乙夜美荷耳,孕育的兩個孩子,最後只剩下寶兒一個……

也是因此,地府眾神意識到了萬家這顆毒瘤的危害。

那時候,沙華四歲,正是剛好記事的年紀,所謂童年陰影不過如此,乙夜美荷對她的態度由此而來。

說起來,乙夜蒼松和沙華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關係,此時找門,非奸即盜,至少非邑是這麼想的。

“你……不,您來這裡……”

今時不同往日,沙華並不靠近男人,縱然父母當初做錯了,可是他們兩個已經為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面對乙夜家的人,還是會不安、還是會害怕,但是她已經不會責怪自己。

而且,女孩兒不笨,目光里全透着懷疑。

乙夜蒼松站在結界的邊緣,苦笑道:“我知道你們擔心我來意不善,但是請體諒一下我這個做哥哥的心情。”

自從當初那件事情發生後,妹妹自責自己禍水東引,再沒有和他聯繫,怎叫人不擔憂?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