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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府之門關閉,高歸準備溜之大吉,卻被一道混沌之力強勢攔住去路,他乾笑着轉過身去,“那個,這職責所在,我也沒辦法啊……”

非邑盯着他,“一件事。”

“啊?”

“三天之內,保證他不許喝孟婆湯。”

此言一出,不光是高歸,牛郎幾個也頓時變了臉色,“你瘋了?!”

不喝孟婆湯,也就是說保留着屬於‘錢才’的記憶,非邑要幹什麼不言而喻。

對此,他的回答是:早就瘋了。

他曾經說過不會讓錢才牽連進來,結果卻食言了,不管是人還是神明,都要為自己的任性和自負付出代價。

既然存在着神明和地府,這個世界早已是有意外存在,那麼讓一個人死而復生也總有辦法的,逆天又如何?說得他好像多安分似的。

說罷便走到錢才的屍體旁邊,將之收入混沌空間中好生保管着,完了後,將目光放在另一旁的結界中。

黃起雲和黃元庵同時打了個寒噤。

“非邑,不要衝動!”察覺到他的殺意,牛郎幾個在一旁連忙阻止,“神鑒的威力不是開玩笑的!”

然而就像非邑自己說的,他已經瘋了,提着一柄長劍,也不用神力和神言之術,直接刺過去。

結界瞬間瓦解,對面兩人丟出來的符紙也直接被吞沒,眾神這才發現這柄劍的威力所在,驚訝過後便是莫名的惋惜——自古才華橫溢之人多受磨難挫折,其實也是事難十全十美的道理。

神明也不例外。

黃起雲眼看難以抵抗,眸光一閃,將身邊嚇得六神無主的黃元庵猛地向前一推,直接按在了劍上。

老者慘叫一聲,胸口眨眼被吞噬了一個血口,從劍上滑落便沒了氣息。黃起雲腳踩在粘稠的血泊中,無一絲動容,他只盯着非邑的劍,焦急地說道:

“非邑!我已經拿這個老傢伙頂罪,此事若就此揭過……”

“哼,好等你回黃家搬救兵殺我?”

非邑現在平靜得恐怖,他有一腔怒火沒處發,兩個除妖師,非死不可!

他舉起劍,猛地刺過去,手腕卻一陣劇痛——只見黃起雲身周一片神光熠熠,而打向他的卻是一道神明的化身!

這不是借力符,而是含有神明意識的化身。

“此人,本座帶走了。”曠遠傳來的聲音,漠然,高高在上。

黃起雲的身下出現一道陣法,他的臉上,露出了得意洋洋的挑釁笑容,動了動嘴唇,蠢貨!

非邑的雙眼要噴出火來,這些……這些雜碎!

他狠狠一砍卻劈了個空,黃起雲小時候,這化身就化作流光飛向了華英中學所在。

非邑立刻跟上去。

華英中學的後山頂上,有一座八仙亭,高不過丈,大不過六七坪,八仙的泥塑圍成一個圈兒擺放着,中間放着祭壇。

平日里住在裡面的人們皆會去上香祭拜,加上學校人多,這座廟是可以通往諸神天的。

此時正值春末,路徑旁的薔薇花久開不敗,遠遠望去便是一條粉紅色的花帶,只是花叢下落紅無數,端的是一副繁盛到荼蘼的景象。

這本是盛景,只是非邑攜着煞氣而來,搖晃的花葉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他直接衝到八仙亭前面。

“出來!你們給我出來!”

他直接凝出一道神言之術射過去,看起來平平無奇的亭子散發出一道光輝,神言之術觸之便如烈日下的薄冰一般消融。

即便如此,神廟中已然毫無反應,那幾尊泥塑顏色鮮艷,粗糙萬分,唯一還算有神的眼睛看着遠方,彷彿不屑於眼前的人。

非邑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提起長劍,運起混沌之力砍了過去,將祭壇劈成兩半。

這一刀下去便止不住了,神像更礙眼,他直接毀了整座神廟,站在廢墟間,一個香爐叮叮噹噹滾到他腳下。

他提刀便刺……

嗡——

就在這時,香爐發出了光芒,尖銳的神力將他掀飛出去,落在了薔薇花叢上。

曹國舅戴着威嚴的神格,寶相莊嚴,一副蒞臨之態。

非邑顧不得疼,連忙爬起來衝過去,“終於捨得出來了?”

直接飛身刺去。

立於廢墟上空的神明連眼神都沒有動一下,散溢的祥瑞之氣微微一閃,非邑便被綁了個嚴實。

“呵,助紂為虐,果然是大神才有的風範。”非邑被他按在地上,雙目如炬,“你們……我不會放過你們的,唔!”

他被禁了聲,脖子上冒着筋,吼的時候血沫噴了出來,猙獰如魔鬼。

曹國舅不曾見過諸神天里有哪個神明敢對他們如此放肆,神情明顯不悅,抬起了手。就在這時,天邊傳來焦急地聲音。

“非邑不得放肆!”牛郎幾個飛速趕來,才站定便朝曹國舅拱手行了一禮,正色道:“他好友遭黃家除妖師殺害,才如此失態,還請大人原諒。”

言下之意就是你們支持黃家,他正因此生氣,如果還把人給怎麼樣了就過分了。

曹國舅看這幾個年輕的神明,不說話,這份威壓叫幾個少年人冷汗淋漓。

良久,他嘆了口氣,“我等本不想搭理,只是到底事關神威,你毀我神廟,辱我神格,即便事出有因,但,”他與天字班本是相熟,性子也是最柔和的一個,說話溫吞,此時卻還是不免有高高在上的味道:、

“我還是要問一句,非邑你何來的膽子?你那朋友,卻非我等所殺,那除妖師,也非我等指使。”

說白了,關他們什麼事?

他高抬貴手解了少年的口禁,然而非邑並沒有如眾神期望的說出示弱的話來,“那我問你,為何要救走黃起雲?”

曹國舅頓了一下,“這事,卻是有緣由的。”

然而緣由為何他卻不說,這樣反而助長了非邑的火焰。

“呵呵,你說不出話來了?”非邑本來是跪在地上的,他一手撐地,頂着上重天大神的神力要站起來,膝蓋才離地一厘米,又被迫跪回去,水泥地都被磕裂了。

但這並不能阻止他,曹國舅眼角一抖,看着他無言的撐起,搖搖欲墜。

“非邑,別逞強了……”織女心驚膽戰的看着他。

然而非邑置若罔聞。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