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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旦旦到家之後,已是晚上八點四十五分。

村裡人,幾乎都有着早睡早起的習慣。

晚上,臨近九點的這個時間裡,老太太早已睡下。

此時,鄭平和正翹着二郎腿,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百無聊賴的抽着煙。

石桌上,放着一個布袋子,和兩把手電筒。

鄭旦旦走進院子說道:“叔叔,我回來了。”

鄭平和點了下頭,說道:“嗯,將書包放進房間,然後跟我出門一趟。”

“好的,叔叔。”

鄭旦旦應了聲後,快速跑進房間,放下書包之後,他立即又跑回院子里,根本不敢有一點拖拉的嫌跡。

“拿上布袋,跟我走。”

鄭平和說完,隨手拿起一把手電筒,率先走出院門。

“哦。”

鄭旦旦一手提起布袋子,一手拿着手電筒緊隨其後。

鄭旦旦眼見鄭平和一路之上,沉默不語的走着,視乎在想心事,他只好亦步亦趨的跟隨着。

一路無話,兩人默默的向街頭木蘭大橋走去,鄭旦旦幾次欲言又止,想要詢問早上陣法之事,卻見鄭平和沉着臉,依舊是沉默不語,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頓時,令他不敢隨意開口,生怕惹惱了鄭平和,又換來一頓揍。

兩人走過木蘭大橋,在三岔路口左拐,走上了一條三米寬的村道,沿着一路昏黃的路燈行進着。

夜色下,百米之外的道路兩旁,清一色的兩層瓦房,顯得古樸而寧靜,百戶人家組成的村落,坐落在道路兩旁。

枇杷村,因村裡盛產枇杷而得名,與山仔村隔溪相望。

兩人走進枇杷村,沿着村後小道,一路穿過枇杷樹林,走到了山腳下,順着山路向山上走去,到此,鄭旦旦終於清楚此行所去的目的地。

農忙山!

山如其名,農忙時節,山更忙,肥沃的土地,總是容易雜草叢生,每到農忙時節,山上,成片的枇杷樹下,雜草,彷彿枯木逢春般瘋長着,村民們總要在那時,成群結隊的上山除草,以期待來年的枇杷,能有更好的收成。

鄭旦旦無語的撇了撇嘴,心中暗暗緋腹着,“唉!真是閑的蛋疼,竟然,能夠無聊到深更半夜的來爬山,還真是夠無聊的。”

沿着一人過道的崎嶇山路,兩人,行走了半個多小時,來到了半山腰的一座墓地前。

鄭平和停下腳步,看了眼四周,點頭自言自語道:“嗯,應該就是這裡了。”

他轉身望向鄭旦旦,開口問道:“臭皮蛋,你看這座墓地怎麼樣?”

“……”

鄭旦旦不知問的是什麼意思,他一臉懵逼的看着鄭平和。

“問你這座墓地怎麼樣?你看我幹嘛?我是墓地嗎?”鄭平和不耐煩的再次問到。

鄭旦旦心知鄭平和問他話,向來最多只問兩遍,絕不會問第三遍,兩遍過後,如果沒回答,那絕對就要挨揍了。

而且,每次所問的問題,總是簡明扼要的讓人無語,答案,卻絕不會只有單純的一個答案。

鄭旦旦不知鄭平和問這墓地怎麼樣,到底是什麼個意思?他立即拿起手電筒,仔細看向墓地四周。

鄭旦旦不管是否對錯,一邊看着,一邊說道:“呃!這座墓地,看起來風水還不錯,山水環抱,堂前明亮,山川地勢渾然一體,山位陽,水為陰,陰陽調和,左右,不遠處的兩條山泉小溪流,雙水環繞,有真龍顯象之勢,咦!右上角西北處,是誰那麼缺德,竟然,挖溝引水沖墓室,這是要讓墓主人,老公亂人倫?難道這個墓地的主人,是個女性?土壤還是新的,看樣子,這個墓應該埋葬不超過一年,叔,您說這樣的墓,會有寶貝嗎?”

鄭旦旦滔滔不絕的說著,寧可錯說,也不能少說,十幾年對鄭平和的了解,他實在是太清楚鄭平和的脾氣,哪怕錯上九十九句,有一句對的,那就能少挨一頓打,最多只會是板着黑金剛臉,耐心的給他解釋錯誤的地方,要是一句對的也沒有,那肯定就是先揍一頓再說。

“混賬東西,帶你來看墓地風水,你以為我是帶你來盜墓的嗎?老子真是白教了你十幾年,回去之後,看我怎麼收拾你。”鄭平和一臉怒容的說著。

“叔,我知道錯了。”鄭旦旦膽戰心驚的低聲說道,心中卻是暗暗竊喜,沒有當場開揍,估計着,應該是逃過一劫了,肯定是有說對的地方,否則,就不是罵幾句完事。

鄭平和瞪了眼鄭旦旦,他伸出了手,沒好氣的說道:“把布袋拿來。”

“哦。”

鄭旦旦應了一聲,迅速將手中的布袋,恭敬的遞向鄭平和。

鄭平和接過布袋後,一手拉開了袋口活結,從中取出了一個純銅小鈴鐺,鈴鐺上方有柄,上端作劍,呈“山”字形,鈴內有舌,以一塊紅布堵住了鈴鐺口。

“難怪在路上,布袋會沒聲音,原來是被堵住了鈴鐺口,我說呢?摸着就像個鈴鐺,怎麼會晃不響,應該還有令旗、法尺、鎮壇木之類的法器。”鄭旦旦小聲嘀咕着。

鄭平和將布袋放在地上,看了眼鄭旦旦後,將鈴鐺內的紅布取出,緩緩的說道:“此鈴是三清鈴的一種分支,叫緝魂鈴,有攝魂、緝魂、收魂的功能,最主要的一點,就是魂魄在內,能夠隔絕鬼差的巡查。”

“魂魄?鬼差?不是吧,真有鬼?”鄭旦旦有點轉不過彎來,愣神地看着鄭平和。

鄭平和沒有理會鄭旦旦,他提着鈴鐺,對着墓地持續的晃動着手中鈴鐺,頓時,鈴鐺響聲不斷。

鄭平和口中念動咒語:“法鈴震蕩,魂魄歸位,疾!”

一道紅色身影,突然出現在墓地前,鄭旦旦還沒回過神來,後知後覺的轉身望去。

只見,眼前的女子,身穿紅色古裝,二十五齣頭的樣子,身姿婀娜,臉色蒼白,血紅氤氳的眸子,卻是空洞而無神,給人一種窒息的壓抑感。

嫣紅柔軟的布料,包裹着她玲瓏的冰冷軀體,散發著死亡的氣息。

陰風陣陣透心晾,鄭旦旦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冷顫,轉頭看向鄭平和,一手指着紅衣女子,有些不確定的尋問道:“叔,這是女鬼?”

鄭平和略帶微笑的點了點頭,嘴唇微翹的看着鄭旦旦,心中,卻有些莫名的得意,“臭小子,我讓你膽大包天,終於被嚇到了吧?嘿嘿,小樣的,我還就不信她會嚇不到你?想當初,自己第一次被老道士騙去見鬼的時候,當時,那真是被嚇的,呃!有點尷尬,差點尿褲子。”

鄭平和心中所想,得意之色還未過,卻見鄭旦旦眼冒金光,彷彿見到了最好玩的玩具般,一臉的欣喜若狂,根本沒有想象中的害怕。

鄭平和,頓時有些目瞪口呆,忍不住的扶額嘆息着,“唉!看來,還是低咕了這臭小子的膽子,這世上,難道除了自己,就沒有令他害怕的?”

只見,鄭旦旦迫不及待的走向女鬼,一副喜出望外的表情,興奮的問道:“哇塞,小姐姐,你真的是女鬼嗎?是不是透明的,我可不可以摸下?”說著,他伸出了左手,想要去撫摸。

女鬼聞言,迅速漂浮後退,歉意的說道:“男女授受不親,小大師還請自重,小女子雖然已成鬼魂,但是,生前已嫁人婦,婦人之道,當守貞潔,哪怕是一絲魂魄,也不可被人玷污,小女子雖是魂魄,可是,小大師你有法力在身,可觸碰到小女子,所以,還請小大師見諒,恕小女子難以從命。”

“……?”

鄭旦旦呆楞當場,不知所措,一臉的尷尬,啞口無言地看着女鬼,心中無語的誹腹着,“暈死!看你這墓地還是嶄新的,應該才死不到一年吧,這都二十一世紀了,竟然,還有這麼保守的極品女人,哦不,應該說女鬼才是,男女授受不親?玷污?我去!竟然把我說成小色狼了?”

“呵呵!呃嗬!呃嗬!”

鄭平和眼見鄭旦旦吃癟,心中的鬱悶,終於找到了平衡點,有點幸災樂禍的笑出了聲,似乎他又感覺到了不妥,迅速轉變成咳嗽。

為了掩飾自己的幸災樂禍,鄭平和正了正臉色,開口說道:“行了,一邊獃著去,別在這打岔。”

“哦。”鄭旦旦應了一聲,垂頭喪氣的走向鄭平和身後站着。

鄭平和看向女鬼,道:“說吧!到底怎麼回事?光天化日之下,你竟然膽敢出來行兇,難道不怕魂飛魄散嗎?要不是遇到我,你覺得,你還能站在這裡說話?”

女鬼行禮,恭敬的說道:“多謝大師不殺之恩!只因我家男人,曾在街上與那屠夫曾憲雲發生過口角,誰知,那屠夫竟然心生歹意,跑來破壞我的墓地風水,令小女子日夜承受水淹墓室之苦,所以,小女子才會與他不死不休。”

“說具體點,把前因後果仔細說來,還有,為何你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出來行兇,你要是敢鬼話連篇,我現在就讓你魂飛魄散。”鄭平和沉聲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