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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美逶迤的沿海山脈,群山連綿起伏,猶如大海掀動的波瀾,呈現出密匝匝的波峰浪鼓;四季常青的奇峰峻岭,峰巒疊嶂連綿不絕。

群山環繞的百里沃土中,各種果樹林立,一條碧綠明凈的木蘭溪,像一匹美麗的綠緞,終年不息,緩緩地流淌着。

果樹林中,一個古老的村莊,坐北朝南,面向木蘭溪,一條長四十米的木蘭大橋,橫跨溪兩岸,高空俯視,彷彿巨人坐山垂釣,顯得異常雄偉壯觀。

山仔村,背靠山仔坡而取名。

一條高低起伏的柏油馬路,綠蔭籠罩,映着一片的果樹影子,橫穿村中央而過。

村北,道路旁,一棟坐北朝南的兩層老式瓦房前,一人高的四方院子中,右側,一張結實的四方形石桌,搭配着四張圓形的石凳子,桌上零散的擺放着幾本書。

石桌旁,一個年少氣銳的少年,正沉腰坐馬,目不斜視的蹲着馬步。

少年臉上晶瑩的汗水,如雨中荷葉上的水珠,即使是清晨的涼風,也無法阻止汗珠緩緩地滴落,沾濕了他的衣裳。

少年的正前方,一個臨近而立之年的大漢,一米七五的個子,圓臉微胖,古銅色的皮膚,板著臉像個黑金剛;一身灰色長袖襯衫,前方的衣角,扎在下身的牛仔褲里,後方的衣擺外露着;一雙藍色人字拖,早已被寬大的腳掌踩踏變形,不倫不類的搭配,顯示着單身狗的邋遢。

大漢名叫鄭平和,他哥哥叫鄭中正,或許是他父母希望兄弟倆人,為人處世能夠行得端、坐得正,坦然自若,中正平和的一種生活心態。

鄭平和沒有去理會全身是汗的少年,正自顧自的在左側空地上忙活;手中幾塊晶瑩剔透的玉石,有規律地在空地上擺放着。

熟練的擺放好玉石之後,鄭平和回顧四周玉石所在,緩緩的微閉着眼,雙手結各種玄印,口中念念有詞,時不時的凌空虛畫,對擺放好的玉石虛空一指;頓時,玉石所在升起了絲絲朦朧的白氣,猶如曇花一現般,神奇的消失不見。

過了會兒。

鄭平和猶自滿意的點了點頭,嘴唇微翹着,轉身看了一眼少年後,一言不發的徑直走向石桌,他坐在石凳上,自顧自的點上了一根煙,微閉着眼,深深的吸了一口,嘴中濃濃的白煙,隨着他的呼氣而緩緩地吐出,卻不見那濃煙消散,而是爭先恐後的悉數翻滾進入他的鼻中,久久不見動靜。

片刻後。

他鼻中再次緩緩地呼出淡淡的灰煙,他沉浸在淡灰色的煙霧中,臉龐似有着絲絲的疲倦,又彷彿是輕鬆的寫意。

少年目不斜視,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暗自誹腹着:“這哪是抽煙,分明是寂寞!”

鄭平和睜眼看向少年,一臉似笑非笑的說道:“臭皮蛋,到我之前位置去,好好感受一下。”

“是,叔叔!”

少年恭敬的應了聲,收起馬步,向著鄭平和指定的位置走去,心中暗暗的鬆了口氣。

“呼!老天開眼,終於可以解放了。”

叫臭皮蛋的少年,姓鄭,名旦旦,因為是元旦出生,所以,他媽媽就給他簡單的取名鄭旦旦。

鄭旦旦從小就是個膽大包天的孩子,做出的各種無法無天的事情,更是數不勝數,不似女孩子天生喜歡漂亮的事物;彷彿,他生來就對醜陋噁心的東西,更情有獨鍾般,不說抓條蛇來當腰帶纏着,家裡的瓶瓶罐罐里,養了一大堆的蜘蛛、蜈蚣、老鼠,更是經常抓青蛙來吹氣,總能玩的不亦樂乎。

鄭平和對他是屢教不改,無奈,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索性就給他取了個臭皮蛋的綽號,鄭旦旦小時候不懂也就罷了,可惜,長大後卻是無力抗爭,只能敢怒不敢言,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卻唯獨對鄭平和怕入骨髓。

小孩子吃飯向來墨跡,鄭旦旦也不例外,時常一頓飯需要墨跡兩個多小時,誰哄他吃都沒用,他的父母常年在外做生意,根本無法對他有太多的管教,他的奶奶更是連大聲說一句都不捨得,每次都是端着碗,跟着他後面慢慢的哄着,鄭平和實在是看不下去,忍無可忍的給了他一頓揍,更是差點打的他屁屁開花,這才讓他能消停的吃飯。

彷彿打上癮了般,鄭平和每次吃飯前,都會先笑眯眯的問他準備吃多久?小孩記仇,也容易忘,被打之後,鄭旦旦根本不願意理會鄭平和。

向來說話不願意超過第二遍的鄭平和,連問了兩遍後,直接就給他再來一次屁屁開花,從此之後,鄭旦旦也就學乖了,終於知道,這個討人厭的叔叔,是真的敢打人。

從那以後,鄭平和的名字,就變成了他的開胃飯,只要他再敢慢吞吞的吃飯,他奶奶一句“不快點吃,就去叫你叔叔了。”頓時,鄭旦旦吃飯的速度,簡直可以和餓死鬼比快,這絕不是誇張。

鄭旦旦隨手擦拭了下額頭上的汗水,帶着微松的心情,踏入鄭平和所指定的位置後,他頓時一愣,院子里的情景轉眼就消失不見了,他感覺着自己彷彿置身於仙境之中。

濃濃的白霧,前後、左右、上下隨處可見;似乳白色的薄紗,如夢、如幻、如詩、如畫;揮不走,扯不開,斬不斷,擋住了視線,朦朦朧朧,使人有種飄飄然,乘雲欲歸的感覺。

望着眼前的情景,他的少年心性悠然而發,興奮的手舞足蹈着。

“哇瑟!好美啊!簡直就像是仙境;原來白到一定程度,也可以伸手不見五指,簡直比天馬山上的雲霧還好看,真是太美了!”

鄭旦旦初始的愣神,頓時化為烏有,他興奮的伸手隨處亂抓,想要將雲霧握在手心,開心的猶如一個童心未泯的孩子,見到了夢寐以求的玩具般。

此時,鄭平和正自顧自坐在石凳上,慢悠悠的吞雲吐霧着,聽到了鄭旦旦的話語後,他苦笑的搖了搖頭。

“臭小子,還真是不長記性?總是這樣沒心沒肺的貪玩,根本不按老子的套路走啊,豈有此理,還真以為我是讓你進去玩的?”鄭旦旦沒好氣的低聲自語着。

眼見鄭旦旦在裡面像玩捉迷藏般,鄭平和有點氣不打一處來,他撇着嘴,皮笑肉不笑的自語道:“臭小子,既然你感覺好玩,那就讓你更好玩點;我倒要看看,你這臭小子,心裡都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鄭平和自言自語着,從石桌上的一本書中抽出了一張黃符,隨口低語後,甩向了正在玩鬧的鄭旦旦,黃符像長了眼睛般,直直的飛了過去,剛好貼到鄭旦旦的後背,一直像捉迷藏般玩鬧的鄭旦旦,全身忽然一個激靈,像在冬日裡,突然被人潑了一盆冷水般打顫着。

片刻之後。

鄭旦旦恢復了正常,張眼望去,眼前白蒙蒙的世界,轉眼間消失不見。

出現在他的眼前,是一片寬廣的空地,灰濛濛的天空中,毫無徵兆的下起了冰雹大雨,一顆顆珍珠般大小的冰雹,從天而降,接連不斷的滴落着。

“砰!砰!砰!……”聲聲令人感到膽顫心驚的碰撞聲,持續不斷的響起。

“我去,坑爹啊!怎麼會下這麼大的冰雹?暈死,砸的這麼痛?不是吧!連個躲的地方都沒有。”鄭旦旦大叫着,被冰雹砸的是抱頭鼠竄。

鄭平和嘴唇微微翹起,看着一個勁瞎跑亂叫的鄭旦旦,他笑着自語着:“呵呵!臭小子,還冰雹?你怎麼不想着下石頭啊?我們這裡幾十年也見不到一次雪,你還想着下冰雹?真是想多了。”

鄭旦旦拚命的奔跑着,可是,老天爺似乎和鄭旦旦開起了玩笑般,晶瑩剔透的冰雹,像顆顆珍珠般,不,似塊塊冰糖,有稜有角,愈來愈大,越來越快的掉落到了地面,閃閃亮亮的,顯得格外美麗漂亮,滴落在人的頭上,也是格外的錐心刺痛。

鄭旦旦眼前的世界,被冰雹封鎖的密如珠網,朦朧的視線,早已分不清東南西北,他雙手掀起後衣角,倒翻置在頭頂上,依舊無法遮擋住冰雹的襲擊,唯有低頭彎腰,拚命的奔跑着,企圖以厚實的屁股和堅實的背部,去換取腦殼的疼痛感,殊不知,增加了大面積承受冰雹的襲擊,他更是疼的齜牙咧嘴,呼救聲連綿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