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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樂長長的呼出了胸口的一股濁氣,他在郭宇的脖頸處輕輕一點,登時,郭宇的腦袋一歪,徹徹底底的昏厥了過去。

他不疾不徐的站了起來,來到了方奪的面前,被打的青一塊紫一塊的臉,湊到了方奪的面前,沉吟了半晌後才道:“這是我欠郭家的……”

方奪聞言,微微一怔。

這是欠了什麼?

還需要這麼來償還的?

方奪抬手打斷了童樂的話,疑惑的問道:“你欠了他什麼?還需如此償還?”

“一條人命。”

童樂說出這四個字的時候,臉色煞白,嘴角微微抽動,像是做了什麼錯事似的,他緩緩的地下了頭,頹敗的樣子,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方奪微微皺眉,從牛鼻子老道的嘴裡,方奪得知,童樂乃是藥師門的弟子,在這個世界上,怕是還沒有藥師門治不好的病,看不好症。

可是,童樂又怎麼會……

童樂繼續說道:“這還是來學校報道前時發生的事情,我下車時,遇見了郭宇和他的父親,當時他的父親犯了心臟病,我出手幫忙醫治,只不過……”

方奪瞥了童樂一眼,“人沒有救活?”

童樂緊抿着雙唇,對方奪頷了頷首。

看着童樂垂頭喪氣的模樣,方奪下意識將目光落在了郭宇的身上,不由得微微蹙眉,削薄的雙唇微啟,對童樂問道:“是不是他跟你要錢了?”

童樂聞言,不禁瞪大了雙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一瞬不瞬的凝視着方奪。

方奪看着童樂的樣子,就知道自己才對了。

他黑沉沉的雙瞳,在眼眶之中一轉,大概發生了什麼,或許,方奪能明白了個一二了。

方奪疏淡而銳利的目光,瞥了一眼郭宇,嘴角微微上揚、再上揚,須臾間,方奪起身,抬手拍了拍童樂的肩,淡然道:“行了,這件事就交給吧。”

童樂忽然拉住了方奪,他眉心緊皺,一臉擔憂的看着方奪。

他知道方奪手段凌厲,郭宇已經因為他失去了父親,如果,郭宇再出什麼事的話……

童樂雖然沒有錢,但是,能夠讓郭宇時不時的出口氣,童樂心裡的罪惡感也能夠減少一份。

方奪反手拍了拍童樂的手,嘴角噙着一抹淡然的微笑,寬慰道:“放心,不會有事的。”

說完之後,方奪舉步走到了郭宇的身邊,伸手拔了幾根郭宇的頭髮,方奪在小布包里摸了摸,拿出了一個打火機,隨後,他點燃了郭宇的頭髮,登時,寢室內彌散着一股燒豬-毛的味道。

童樂不解,皺着眉頭看着方奪。

方奪一臉淡然,倏然的雙眼,看着裊裊的青煙。

待郭宇的頭髮燃燒成灰燼後,方奪在手中捻了捻,隨即,在地上划上了一個“十”,他左腳踩在了上面,右腳抬起放在了左腿的膝蓋上,呈現出了一個奇怪的姿勢,身體周正,頭頂懸,鼻吸口呼七次,嘴裡默念口訣。

須臾間,方奪緩緩的閉上了雙眼,似乎是進了入定的狀態。

童樂緊皺着眉頭,一直凝視着方奪。

他不知道方奪這是在做什麼,但是也沒有去打擾方奪。

大約五分鐘的時間,童樂看見了方奪勾了勾嘴角,緊接着,方奪忽然睜開了雙眼。

“呵!”方奪冷笑了一聲,冷然道:“你被騙了。”

“什麼?”童樂不解,蹙眉看着方奪。

方奪挑了一下眉,淡然道:“我用郭宇的頭髮做了通靈術,他的父親根本就沒有死。”

童樂聞言,臉色驟變,“那他……”

“呵!”方奪勾唇,無奈的搖了搖頭,他拍了怕童樂的肩,淡然道:“騷年,你還是太年輕啊。”

童樂蹙着眉頭看着方奪,他們都是醫學院大一的學生,按理說年紀應該一樣大,他怎麼就叫他騷年呢?

方奪笑了笑,“這件事你就別管了,交給我來辦,我保證他不會在出現。”

說話時,方奪的目光不經意的瞟到了郭宇的身上,他雙眸微眯,嘴角笑容變得越發濃郁了起來,“至於這個郭宇……”

方奪走到了郭宇的身邊,踢了他一腳。

須臾,郭宇緩緩睜開了雙眼,映入了眼眸中的,卻是一張清雋的面容。

郭宇忽然想起了,就是他,剛才一腳把自己給踢飛了出去,他渾身顫抖不止,一臉膽怯的看着方奪,他用雙手支撐着身體,一點點的向後移動着。

方奪俯身蹲了下來,噙着冷笑的臉,湊到了郭宇的面前。

郭宇聲音顫抖的說道:“你、你不要、不要過來。”

方奪忽然伸手,一把拉住了郭宇的衣領,冷然道:“想要訛人,也得要有腦子。”

郭宇猛然看向了童樂,用力的掙開了方奪,“我聽不懂你什麼意思?!”

“呵!”方奪冷笑,“那好,我今天就讓你知道知道。”

說完,方奪揮動了拳頭,劈頭蓋臉的一頓暴揍。

不一會兒,在郭宇連連的求饒聲下,方奪停下了手,“童樂好心救人,卻被你們利用率同情心,我……”

“大哥饒命!”郭宇艱難的從腫得像是兩根香腸的嘴裡擠出了四個字。

“呸!”方奪啐了一口唾沫,“誰是你大哥。你都那麼大歲數了,好意思說,我還不好意思聽呢。”

“小哥、小哥……”

“小?你才小呢,你渾身上下哪都小。”

方奪似乎在無意間戳到了郭宇的痛楚,郭宇的目光緩緩的挪到了自己的身下,竟然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郭宇抬手顫顫巍巍的指着方奪,“你、你……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你又打了我的臉,又揭了我的短,我我……”

方奪聞言,不經意的瞥了一眼郭宇的身下,嘴角微抽,“那個……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小。”

“你還說……”

“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小,我又不是故意說你小的。”

“我……唔唔唔……”

忽然之間,郭宇雙手捂住着褲襠,竟放聲大哭了起來。

方奪發誓,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又沒有看見,哪知道他還有這個毛病。

方奪被郭宇哭的腦瓜仁子疼,忽然怒喝了一聲,“行了!別哭了!”

郭宇忽然打了一個哆嗦,瑟瑟縮縮的看着方奪。

方奪翻了個白眼,“能看得出來,你不是主犯,走吧,帶我去看看你“爸”去。”

郭宇聞言,臉色驟變,他沒有想到,方奪竟然看穿了他。

他縮在寢室的角落中,一副膽戰心驚的樣子。

方奪和童樂相視一眼,兩人不解,為什麼郭宇一聽見他爸這個稱呼時,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微微的眯了眯雙眼,方奪大概能夠猜得出來其中的門道了。

這時,郭宇顫顫巍巍的抬起了頭來,他用力的吞了一口唾沫,深吸了一口氣,顫聲說:“黎叔的手段……如果、如果就這麼去的話,黎叔一定會要了我的命的。”

他噌的一下子站了起來,朝着寢室外狂奔,嘴裡還喊着:“不,我不想死!”

在郭宇經過了方奪的身邊時,方奪忽然伸手,一把將他拉住,他微微挑眉,啟唇道:“你們騙了那麼多人,死不足惜,不過……”

聽見了“不過”兩個字,郭宇的臉色稍稍的緩和了幾分。

方奪道:“你不過是一個小嘍囉,罪不至死,別說我沒有給你機會,去警察局自首,改過自新重新生活吧。”

他朝着童樂使了一個眼色。

童樂當即明白了方奪的意思,帶着郭宇離開了寢室。

中午時分,太陽如同一個巨大的火球似的,不停的炙烤着整個大地,陽光灼熱而刺目,叫人睜不開眼睛。

方奪按照郭宇提供的地址,來到了位於下城區的一家酒吧外。

“紙醉金迷”

這是酒吧的名字,方奪眯了眯眼,抬眸看着頭頂的巨大牌匾。

能夠起這麼個名字,看來也不是什麼好地方。

方奪從郭宇的口中得知,被他稱呼為黎叔的人,乃是下城區這一片出了名的地頭蛇,依靠着碰瓷,詐騙,開了這家名叫“紙醉金迷”的酒吧。

這個時間,酒吧還沒有開門營業,郭宇告訴方奪和童樂,每天這個時候,黎叔都會親自帶手下外出找凱子。

方奪在附近轉了轉,正要離開的時候,耳畔聽見了一道沙啞的聲音:“麻痹的,這麼熱的天,還他媽沒有生意,真晦氣……”

咦?!

一個中年男人,大老遠就看見了方奪站在酒吧的門口。

他從頭到腳的打量了一遍方奪,須臾,他抬手摸了摸下巴,嘴角扯出了一抹狡黠的弧度,他朝着身後的幾個小跟班招了招手,笑道:“來錢了!”

隨即,幾人相視一眼,紛紛露出了帶着痞氣的笑,快步朝着站在酒吧外的方奪走了過去。

方奪剛剛轉身,迎面一個中年男人沖了過來,直接撞在了方奪的身上。

他正想要伸手攙扶時,中年男人順勢躺在了地上,他捂住了腦袋,嘴巴里發出了一陣陣痛呼聲:“哎呦……哎呦……快來人,有人撞倒了人,想要逃跑啊!”

聽見了他這麼說,跟班中的一個人快步上前,一下子跪在了男人的身邊,哭喊了起來,“爸!你這是怎麼了?”

其餘的幾人順勢將方奪圍住,一個個大喊了起來。

“快來人啊,有人肇事逃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