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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頭栽倒在自己那張不那麼整齊的床上,下意識地長長吐出了一口氣然後閉上了眼睛。意識又開始飄忽了起來,一陣又一陣的睡意又開始侵襲我的大腦。

趴伏在床上將臉埋在枕頭裡,後腦勺上有一種越來越熱的感覺,暖烘烘帶着一種灼烤,讓我想起了那種北海道小旅館冬天裡的暖炕。可事實上現在是夏天,東京的太陽也能造成這種效果。

幸好這還是上午的陽光,如果是下午的陽光肯定是更加灼人,不過就這也足以影響到了我每天早晨的睡眠質量。我也曾考慮過是不是和同屋的田中勇志交換一下床位,但那無疑會影響到我午睡的質量,正如我剛才所說午後的陽光會更加強烈。

說到底我早上晚起的機會並不是很多,只有在一些特別的時間階段,就比如說是這一陣。而午睡則是我的一個習慣,哪怕不是在假期里,除非是有約會這樣的預先安排。

所以考慮到最後我還是打消了這個計劃,決定還是咬咬牙撐過這段時間。

請不要有什麼誤會,最近這段時間並沒有參加什麼特別體力勞動,今天早上只是起來出去吃了頓早餐剛回來,昨天一整天都是在宿舍里休息,前天也是,再前一天也是,看來今天也得是這樣。

在一個星期之前我不得不和酒井美莎,暫時終止了那種雙宿雙fei的生活,不知怎麼她那個沉湎於各種社交活動的母親突然就有了閑暇,而他那個文部省官僚父親也趕上了一個假期。因而也就有了地中海希臘某個名勝小島度假的安排,有錢有勢的人生活就是讓人羨慕!

我倒不是對海濱度假有着多麼強烈的執念,事實上我的家鄉就是一個相當有名的海濱度假地,這麼多年看下來早就沒有了什麼感覺。但是那種可以隨意享受優渥生活環境的感覺,或者是高高在上可以肆意忽略卑微者困境的心態,對於此時的我卻有着不可抗拒的吸引力。

現在的我並沒有躋身那個階層的實力和底蘊,只能在這條獨辟的蹊徑上繼續孤獨艱難的跋涉,前面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最終可以達到何處。

酒井美莎現在正在享受着地中海的陽光,三浦真美的家雖然就是在東京,但也正因為如此才不那麼方便。趕上她又早已經有了正式的未婚夫,再怎麼說我也不能過於地不近人情不是?

換而言之我已經有一個星期沒有性生活了,這種安靜的修養不但沒有使我精神旺盛,反而好像更加有了一種身心疲憊的感覺。無論是那種《龍虎十三式》的修鍊還是加強了合氣道的練習,似乎都沒有什麼明顯的作用。

在迷迷糊糊但睡不着的時候,我也曾反覆地琢磨過,也許是頻繁性事並不會帶來那種體力上的消耗,反而對我起到了什麼振奮作用。當然也許不能完全地排除這個因素,但至少不應該是主要方面。

倒是那種設計陰謀和調教計劃時的陰暗心理活動,總是會不斷地給我帶來心理上的快感和亢奮,有時候我自己也不禁有些懷疑,難道我的本性里真有那麼強的惡魔潛質?

“哼哼,惡魔?”我翻了個身仰卧在床上,自嘲地一笑。

現在就把我自己定位為惡魔,未免是有些過於自戀了一點兒,在人們心目中與惡魔的邪惡相提並論的,那就是他們強大的力量,眼下的我可還遠遠不曾具備。現在的我最多還只能稱為一隻小鬼,不要說是褻du天使,即便是來個桃太郎只怕都對付不了!

酒井美莎和三浦真美不在身邊,也不知道這時宮藤晴子該如何接觸,開學前的這一個星期可讓我該怎麼過啊?離開邪惡哪怕是短短的一段時間,可實在是不利於我的進一步成長。

現在陽光落在了我的臉上,我向里擠了擠力圖避開。

“砰!”突然宿舍的門被一下撞開,碰到了門後的牆上又彈了起來。我這時才記得剛才吃完早餐回來時忘記了鎖門,只是被虛掩着帶上,而此時看來是沒擋住衝進來一隻野豬。

“嘿,你這個傢伙果然回來了!”牙田健二從大敞開的門外沖了進來,一看見我就扯着嗓門大嚷到。後面緊跟着荻原貞治,看臉色也是興奮地滿臉麻子放光。

“你這個混蛋給我輕着一點兒,總務處的《宿舍物品使用條例》你沒看過嗎?”我雙手一支從床上撐起了身子,雖然有些詫異於他們的出現但談不上有多吃驚。“這個暑假我根本就沒打算回九州,這件事之前不是告訴過你嗎?倒是你們這兩個混蛋,怎麼會這麼早就回來了!”

“你以為見慣了東京的繽紛萬象之後,名古屋那樣的鄉下地方還有什麼可值得留戀的嗎?”牙田感嘆着搖了搖頭,連帶着那對招風大耳也如兩把扇子一樣扇動。“走之前還不太明白,可是回去剛剛一個星期我就受不了了,真不知道過去那十多年都是怎麼過來的。怪不得你連放假都不願意回去,只怕鹿兒島那偏僻地方更要閉塞得多吧?”

“我可是正人君子,留校是為了將功課趕一趕!”我看到荻原貞治賊頭賊腦地在房間里亂轉,就轉向他問道:“你又是怎麼回事,京都的藝妓可是世界馳名的啊?”

“世界馳名又怎麼樣,那可不是我現在消費得起的!”他走到課桌邊從一摞課本上拿起了最上面一本,平端到面前吹了一口氣。

一層淡淡地灰塵被吹了起來,在陽光直射下閃動着片片斑點。都市的夏季總有躲不開的燥熱,但是長時間使用空調的房間總是讓人覺得渾身不得勁兒,我這樣的九州人對於暑熱的抵抗力還是相當強的,因而尤其是在晚上一般總是開着窗戶,一個來月的時間落上些灰塵有什麼奇怪嗎?

“這就是你的勤學苦讀?嘎、嘎、嘎......”他發出了一連串類似北海道冬季寒夜裡烏鴉鳴叫的笑聲。

“少說些這些沒營養的廢話,找我來究竟有些什麼好事?”我知道繼續睡覺的打算已經變得不現實了,因而索性一翻身從床上坐了起來。

“嘿、嘿、嘿,果然不愧是野間風,一猜就是八九不離十!”兩個賤人彼此對視了一眼,然後牙田健二一臉詭秘地靠了過來。“你聽我說,還真是一件‘好事’......”

事情的原委其實非常的簡單,牙田和荻原這兩個狼狽為奸的傢伙,因為某種原因相約着提前返校。只要稍微有些機會,這兩個傢伙的齷齪本性就抑制不住,而巧的是在新幹線他們的鄰座上坐着幾個從大阪旅行歸來的專校女生。

按照牙田這個馬不知臉長的傢伙自己講,是他的迷人氣質、陽光性格、淵博學識、優雅談吐......一下子就將對方吸引住了,要不是列車上周圍的環境實在是不那麼合適,那肯定就會發生些不得不說的故事。

再長的旅程也有到達終點的時候,在東京站下車的時候雙方都很有些意猶未盡,牙田和荻原兩個自然不會放棄這樣的機會,發揚碶而不舍的蒼蠅精神終於要到了對方的聯絡方式。並且砸實了一個約定,明天一早一起到伊豆的海水浴場去遊玩。

如果事情到此為止那麼也和我未必有什麼交集,這兩隻兀鷲伴着鬣狗一樣的食腐動物,肯定是忙不迭地躲在巢穴地磨礪他們的牙齒和爪子了。

可問題是那邊的女孩子實在是太多了一點兒,雖然能夠置身於一片花團錦簇之間是人生一大樂事,但是要想謀求進一步深入的發展卻變成了極大的阻礙。荻原貞治多少還是有些理智的,即便是牙田健二也不至於狂妄到認為,自己可以與三到四個女孩兒同時取得突破性成績。

在前期的接觸當中一對一自然是最好的,避免了不必要的干擾,更加有利於局部的戰術展開。即便是作為單純的理論專家,牙田和荻原這個道理也還是懂的,因而一回到學校就心急火燎地尋求起了友軍的支援!

“第一個就來找你了,夠朋友吧?”牙田呲着牙一臉淫笑地拍着我的肩膀說到。

“這個......”我稍稍沉吟了一下,心中的猶豫並非做作。

我倒不是完全信不過牙田和荻原的品位,不過那些目標肯定是比不上酒井和宮藤的檔次,而且僅僅是一次短時間的接觸未必能夠有什麼收穫,現在的小女生一個一個可都精着呢!

另外一個原因就是我兜里的資金確實不富裕了,之前一段時間和酒井美莎近乎蜜月旅行的生活確實消費巨大,雖然說如果讓酒井付賬也沒什麼問題。以她一身世界名牌的消費觀念也未必就會在意,但我的心裡還是會對那種事情覺得抵觸,至少到現在我還算不得一個徹頭徹尾無恥的人。

“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這個假期發生了什麼特別的事?”看我是這個反應牙田更加瞪大了眼睛,荻原也是一臉的詫異。

“最近的手頭實在是......”我老老實實地道出了理由,這也不見得是什麼丟人的事。

“這樣芝麻綠豆的事還用操心,一切公共開支都算是牙田的好了!”荻原聽我這麼一說立刻恍然大悟,大包大攬地替牙田應承了下來。

“要是能再周轉我二十萬円,為期一年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