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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宿的街頭與剛剛並沒有什麼不同,依舊是熙熙攘攘的人流,也依舊是大都市的奢侈與浮華氛圍。不過我此刻卻沒有了剛剛那種適意隨性的心情,只是緊緊地盯住在前面人流中忽隱忽現那個的目標,卻還要時刻注意不要被他發現了自己。

好在前面的人似乎並沒有什麼反偵察能力,亦或者是沒有想到自己會受到跟蹤,並且本性也不是什麼謹慎的人。總之他只是如其他人一般走在街上,所以對於我來說難度並不是很大。

因而雖然是做着跟蹤這樣的事情,卻也並不用表現得過於怪異,並還有餘力思考着眼前的問題。

是的,剛才第一眼時我只是直覺地感到了奇怪,現在才開始將這一件整件事情細細地梳理清楚。

前面的這個人我認識,雖然還不知道他的名字,但無可否認我確實是認識這個人。

就是在不久之前,確切是說是在兩個多月之前,某一次我與酒井美莎的約會當中,好像是在某一家什麼咖啡館或者是小吃店裡見到過這個人。這樣的人走在東京的街頭一小時,見到的沒有一千也會有八百,我之所以會記住只是因為當時他正與宮藤晴子的密友津田由紀在一起,並且他自稱是津田由紀的爸爸,而且看上去津田由紀也並沒有明確地表示過反對。

關於津田由紀的身世我也略有了解,她與宮藤晴子不但是同鄉,而且還是國中與高中的同學。她的家庭背景雖然不及宮藤那麼高,卻也基本上是一個類型,父親好像是某一所重點國中的校長。

一個札幌的國中校長頻繁地往來於東京,這件事情背後似乎不是那麼簡單,如果僅僅是如此還不足以說服諸位的話,那麼又該怎麼解釋他是與田所那個“特殊商品”販子是如此熟絡的呢?

就是因為某些特殊聯繫而引申出的遐想,勾起了我無限的好奇心,這件事情極有必要搞清楚!

“很不怎麼樣嘛!這傢伙究竟是幹什麼的?”我一邊從事着跟蹤這項高技術性的工作,一邊忍不住在心中暗暗腹誹着。

之前雖說也見過這位津田先生一面,雖說並沒有留下什麼深刻的正面印象,可要說是負面印象卻也不致於。一身普通的西服套裝再加上一張平凡中略見精明的小瘦條臉,一個標準的小職員形像,隨手扔出去就會淹滅在東京街頭的滾滾大眾之間,實在是很難有引起別人關注的興趣。

到了這裡我忽然想起了津田由紀,她不也是這樣一個標準的常人形像嗎?由此可見老天爺還真是不公平,像酒井美莎、宮藤晴子那樣的人天生就會成為眾人的焦點,另外一些人則是截然相反。

所以說如果沒有宮藤晴子的關係,我只怕一輩子也不會注意到津田由紀這麼個人,這也是毫無疑問的。

不過與那時的匆匆一眼不同,此時再看這位津田先生卻多了一些特別的味道,一個人的經歷修養總能夠多多少少體現在他的言行舉止上,看着這個人橫膀搖晃賊眼亂瞄的架勢,怎麼看都不像是什麼正經人。

當然倒不是說他是什麼真正的**,或者說流氓什麼的,但要說是個無賴文人卻八九不離十。

就這麼一路走了大約十分鐘,我依舊沒有被發現,可心裏面卻漸漸地焦急了起來。作為東京最為繁華的街區之一,這裡街邊並不乏那種環境複雜的娛樂場所,要是他隨便地往哪家迪斯科里一鑽,我這個二把刀的私家偵探立刻就得傻眼。

值得慶幸的是這樣的事情並沒有真的發生,甚至他也沒有招招手叫下一輛出租車,要知道電視劇里的那些情節根本就是扯蛋,隨便叫上一輛出租車就可以毫無差錯地盯住目標,在東京滾滾的車流里就算是車神也不可能。

眼看着就要出了新宿的區域,我已經開始懷疑他是否也向我一樣今天是極為偶然地來到了這裡時,他卻一轉身進入一家寫字樓。站在大門前看着銅製標牌上幾十個不同企業社團的名字,我的腦袋無可避免地開始暈了。

“怎麼辦?繼續跟還是不跟?”眼看着那位津田先生已經直接向電梯走去,在最後一秒鐘我做出了決定。

“等一下!!!”這一聲並不是出自我的口中,一個帶着粗邊黑框眼鏡穿灰西裝的矮胖男人,氣喘吁吁地後發先至搶到了正要關閉的電梯門前,我自然是藉機不着痕迹地跟了上去。

“尾圓兄,這次可又讓你抓住條大魚啊!怎麼樣,榨出不少油水來吧?”電梯門關閉微微一震開始運行,最後進來的矮胖子嘻嘻詭笑着對“津田先生”說到,電梯里另外一個人也是一臉彼此心會的笑容。

我則是仰着頭直直盯着閃動着的樓層指示燈,彷彿是在思考着什麼重大的問題,絲毫也沒有關注他們在說什麼。

“尾圓?怎麼會是尾圓?他不是應該姓津田嗎?”與平靜至呆板的表情完全相反,此刻我的腦海里完全可以用“驚濤駭浪”來形容。雖然我還無法推測出這一件事情的脈絡,但可以肯定的是涉及到一個重大的秘密。

“能有什麼油水?不過是一條還沒長出後腿的小蝌蚪而已,說得上什麼大魚!”臨時主角尾圓下意識地向我瞟了一眼,沒發現什麼就又轉過了頭去。

“話可不能這麼說,那個小子早晚不是要繼承家業的么?”矮胖子似乎是不想就這樣罷休,而且顯然是知道點兒內幕的樣子。“就是那樣一塊材料居然被送進了東大,除了為接班人編造一個華麗的背景之外,還能是為了別的什麼?等到過幾年他進公司擔任了要職,你手裡的那幾件東西可就......”

這時電梯停下門打開,是七樓,那三個人嘻嘻哈哈地走了出去。電梯門重又關閉,繼續上行。

電梯頂層是在十二樓,也是我剛剛按下的樓層,但最終我並沒有堅持到那樣的耐心,在九樓時就選擇停了下來,順着樓梯回到了七樓上。

來到樓梯口時,我還謹慎地聽了聽,然後探頭張望了一下。

我並不很清楚這一座寫字樓其它樓層的情形,但這一層卻顯然是夠混亂的,不時有人匆匆地在樓道里走過,好像每一個房間里都在有人大聲說著話。

同那種單一大公司商社的專用辦公寫字樓絕然不同,這種每一層租借給許多不同公司的樓宇,毫無例外地被分割成了許許多多亂七八糟,毫無規劃可言的面貌。

我在這間樓道里走了不大的一會兒,已經不知道轉過了多少個彎子,見到了三個偵探社、八個出版社,還有一家私人金融公司的牌子。

越走我就越加懷疑之前那位“津田”,或者叫“尾圓”先生的身份,也許稱他作先生都是一件完全沒有必要的事情。會在這種地方工作的,想來絕大多數都不會是什麼正人君子,我對於這樣一個人與津田由紀之間的關係越發地好奇了起來。

經過一個門口時我的腳步慢了下來,在兩米之後站定低頭在口袋裡翻找了起來,此時無論是誰從我身邊經過都會毫無例外地得出這樣一個結論:正在尋找着那也許已經抽完的香煙!

事實上我根本就沒有抽煙的習慣,身上也從來不會帶香煙和火源。之所以做出這樣的動作是為了不讓看到的人懷疑,就在剛剛那個半敞開的門裡,我聽到了那個人得意揚揚的聲音!

門旁的標牌上寫着“《秘聞周刊》出版社”,一聽這名字就大概知道了是一家什麼樣的機構。在基本肯定了那位“先生”確實是在裡面就業,而不是什麼無聊的偶然串門之後,我就準備離開了,其它的事情可以通過另外的途經確認。

“怎麼,抽完了?”一支香煙被遞到了我的面前,我抬頭看見了一個比田所、荻原、牙田三個人加起來,還要更加猥瑣三倍的傢伙。“鄙姓菅直,是個私家偵探。不知道您怎麼稱呼?”

“鄙人內海,認識您非常榮幸!”我被這個突如其來的自薦者搞得一愣,帶着些掩飾地推拒到。“我出去買一包就好了,反正一會兒也是要抽的!”

“看來您還是沒有下定決心啊!那不如......”他似乎是有了一些自己的猜測,試探着想要對我展開勸說。

“我想您可能是有些誤會了!對不起我還有一些其他的事,這就告辭了!”我扭頭就走不再理睬他的嘰嘰歪歪,心裡卻不免一陣覺得好笑。

別看這僅僅只是半個小時不到,但是我卻已經基本了解這是一個什麼地方,也基本判定了那位與津田“沒有什麼關係”的尾圓先生,是一個什麼樣的貨色。

不過對於他和宮藤晴子密友之間暗中的關聯,我的好奇心卻已經達到了頂點。

走出了辦公樓的大門,我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不得不說空間上過於效率的規劃,能帶給人更多的往往是心理上的巨大壓力。

我正想走向位於街角轉彎處的地鐵站,卻突然發展在左手兩步處就是一家書報亭。“請給我拿一份《密聞周刊》!”我遞出兩個硬幣說到。

入手的是一本標準大小和厚度的畫報,封面被印製得花里胡哨以吸引讀者的眼球,我很快就在其中翻到了那個名字——尾圓克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