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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睛已經感到了明顯的酸痛,可依舊是無法有絲毫的移動,場上的情形實在是難以令人置信,哪怕是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親眼所見。

我小心地不斷提醒着自己,即便是再吃驚也不能把嘴巴張開,不然可實在是太難看了。只可惜的是能有我這樣定力的人實在只是少數,再看看我身後左右的這般傢伙,個個目瞪口呆大驚失色,謹慎的還知道抬起手來捂一捂,不堪的幾個連口水都流出了還不自知。

場上那個身影有如在風中翩躚飛舞的精靈,在半空中陣陣揚起一抹炫目的金色,這本該是放在舞台上來欣賞的藝術,此刻卻現實着一股股令人心寒的氣息。

那是一個女人,一個金髮女人,一個魅力四射的金髮女人,而且還非常的年輕。她有着一對標準日耳曼人的海藍色眼睛,和奶油一樣的皮膚,周身上下洋溢着一種即將要燃燒起來的熱力。

即便是上白下黑的寬大合氣道服也掩不住她胸前的偉大,“e”的標準我敢百分之百的確定,微微眯起眼睛時哪怕是隨意的一瞥就可以定義為“媚視”,不過在將它們瞪大時又顯示出一種純情與天真。

她的臉型既有典型歐洲人那種鮮明的線條,又有着難得東方式的瓜子臉尤其是尖下嗑,以致我都有些懷疑她是不是與芭比娃娃具有某種較為密切的血緣關係。

這樣女人我自然不肯能不加註意,中午聯誼會餐的時候我就打聽出了她的大致來歷,這個名叫妮可·施特萊德的女人來自德國,是海德堡大學派往慶大的交流生。

只可惜我的進展僅僅到此就不得不打住了,能夠注意到這樣一個金髮美女的自然不可能只有我一個人,遠遠地看着邁着模特一樣貓步,扭動着幾乎被懷疑卸掉了關節地腰肢,巧笑盈然嫻熟地周旋於一群色狼當中,我不得不黯然慨嘆自己是毫無機會了。

難度太高,時間太短,而且我也沒有處在最佳的進攻位置。

但是除此之外我並沒有想到其它什麼別的念頭,在現在這個大世界一體的時代里,又是東京這樣一座國際化大都市,每天里各種膚色的美女總是不少見的。如果在加上電視和網絡的話,又有什麼樣的絕色妖嬈不曾經見過?

至於參加合氣道社就更加沒有什麼值得奇怪的了,到日本來的西方人也甭管他是黑是白,總是會對神秘的東方傳統文化充滿了好奇。要是文化氣息濃一些的就研究一下書法、繪畫或者茶道,性格活躍些的就會選擇武術、柔道或者空手道,不過除了個別長期浸淫的學者或者大師之外,我看到的這些技藝在絕大多數西方人手裡重現出來,總會有一些不倫不類的感覺,就像是一件衣服被扣錯了扣子。

這個名叫妮可的德國美女想必也是這種情況,看着她那婀婀娜娜的儀態,除了令人感到下腹如火之外並沒有任何的不妥之處,似乎在精盡人亡之外不會造成任何的危險。

可是一切在奧田向後那麼一招手後就都改變了,那金髮尤物在氣質上完全像是換了一個人,那曾經搖曳生姿的腰肢此刻微微下塌,就像是一張正在緩緩拉緊的弓箭,隨時都有可能發出致命的一擊。兩腳的腳尖也在微微地向外側扣着,倒依舊是悄無聲息的貓步,只不過卻是一隻正在緩緩接近獵物的貓科動物,兩隻眼睛裡也散發著冰冷的殺氣。

我看出了這個德國女人的危險,自然結城徹也看了出來,雖然我非常確定他的腦筋在某些方面存在着問題,但可能也正因為如此他才能排除很多諸如“美色”之類的外界干擾。有時候作一個“單純”的人,也不能不說是一種幸福。

當然感覺僅僅就是感覺而已,一切都還存在着變數,直到她一腳將我們東大合氣道社裡的北澤踹得飛了出去,才使我們所有人不得不拋棄僥倖面對現實。

我們東大合氣道社裡面也有五個女性選手,但是水平僅僅是跟着哄的檔次,在社內承擔著花瓶和調節氣氛的作用。在眼前這樣關乎名譽的對抗中,結城徹不可能派遣她們上場。

北澤也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高手,不過五六年的功力在全社內已經也達到了中等偏上的水準。結城徹指令他上場也是經過了一番權衡,不管怎麼說男人與女人相比體力上也存在着相當的先天優勢。

只可惜北澤這個傢伙實在是缺乏些眼力,為了得到這個機會而歡喜得有些神魂顛倒,在他還與場下的嫉妒羨慕者們擠眉弄眼的當口,就被金髮美女妮可一腳踹在了胸腹之間,然後這一場較量也就划上了一個乾淨利落的句號。

要說慶大的奧田社長為人還是相當厚道的,並沒有惡語相向或者說出什麼陰陽怪氣的話來,不過我似乎依然聽到了那記甩在結城徹臉上的大嘴巴,極其的響亮。

我忽然又有了一個新的發現,原來結城徹的臉在變得鐵青之後,更加像一隻憤怒的大猩猩了。

只是經過了短暫的靜默之後,結城徹又指派了村田上了場。

村田的實力在我們合氣道社內排名第五,雖然還算不上主力但稱為中堅卻並不為過,加上之前北澤的失敗讓他加了小心,因而一上場你來我往兩個人倒是打得有聲有色。

不過根據我的經驗並不太看好村田的結局,倒不是說他的實力與那個女人有多大的差距,而是因為他只是一個純粹比賽型的武者。從小優渥的家庭環境和教養,使他這個乖寶寶甚至連街頭鬥毆都沒有參與過,這就使他明顯地錯過了很多成長的機會。

反觀她的對手則是無所顧忌,出手凌厲而且招招兇狠,要是正規的比賽她早就被判輸了,可偏偏慶大方面早就把話講在了前頭。要是此時橫加指責,豈不是說合氣道根本就是先天弱勢嗎?

其實我倒是認為無論何種武技都有它自身的長短,只不過是使用者功力和心態的不同罷了。甚至有很多人非常明確的肯定,只有在親手殺死過人的士兵,才能算是一個真正的士兵。

對於後面這一點我不予置評,但是不可否認在一切對抗項目中,也不論是腦力和體力的,心理素質是一種至關重要的條件。而眼前的這個德國女人,更確切地說是田村正在面對着的敵人,具有鋼鐵刀鋒一般的意志。

在某一瞬間我我甚至猜測,這個女人的技擊技巧是來自於軍隊或者秘密情報部門的訓練,簡單、直接、毫不留情。

所謂較量就是對手之間各種綜合條件的抗衡,要想戰勝妮可這樣的敵人無非是兩個方法,其一是心理素質比對方更加的堅忍殘酷,其二是在各人實力上具有抵定乾坤的差距。

至於說前者就不要做考慮了,至少是在我們東大合氣道社中沒有這樣的人,其中自然也包括了我。

我這樣出生在南九州海邊的向下孩子,心理堅韌自然是要遠遠超過村田之類都市中產階級的子弟,雖然少年時我遠遠稱不上放蕩,但是見了血的打架每個月也得來上那麼幾回。在我們那邊這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大多數孩子都是這樣長大的。

當年我也曾經隨着父親下過海捕魚,見識過海上驚濤駭浪的險惡,也經歷過生與死的激情。雖說現在捕魚手段已經相當的現代化,但是與海打交道的小船主們依舊是時時面臨著風險,性格上自然也不同於那些嬌嫩的城裡人。

可即便是如此當盯着眼前這個女人的時候,我依然在心裡飄過一絲危險的感覺,那裡面沒有一絲的猶豫和遲疑的東西。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似乎只有電影中那些殺手面部特寫的時候,才看到這樣的眼神。

當然另外一種方式就是實力上的壓制,舉個也許並不那麼恰當的例子,即便是再殘暴的螞蟻也不可能獨自幹掉一頭大象。眼前的這個金髮美女雖然殺伐凌厲,但是我看得出來她學習技擊術的經歷絕對不會超過五年。

如果僅僅是從力量和技擊技術水平上來說,村田已經是在這個女人之上,但是這樣的微弱的優勢並不足以彌補心理差距上的不足,所以失敗只是個時間上的問題而已。

至於說到合氣道社內排名第三和第四的兩個人,倒是可以上去試一試,按理說勝算也不會超過六成。不過這還要算上這女人連續比試兩場的體力下降,取勝還是比較有把握的。

這不禁令我再讚歎了一聲這個女人的不簡單,要說有把握對她迅速取勝的,在東大合氣道社裡也僅僅是有兩個人而已,一個是結城徹,另一個就是我。

所以說下一場是一場必定的勝利,不過這真的將能夠算是一場勝利嗎?對一個女人都要採取車輪戰的方法,這已經可以看作是東大合氣道社的奇恥大辱了。

按照結城徹的性格他絕對是不能夠接受這樣的作法,可他也同樣不能接受被一個女人逼入死胡同,而且還無人應戰。

“下一場你上!”正想到這裡,我的肩膀上就感到了重重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