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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夢淵疾馬而去。

沁兒站於門外等候歸來,耳邊傳來了懷仁堂掌柜囂張的聲音。

“簡直是不知天高地厚!不看看自己是什麼玩意兒。我不跟此等人一般見識,我要是計較,明年的今天就是他的祭日。但願啊,郎中去了,病人歸天了,讓我們白賺他二兩銀子。消氣啊!消氣!”

一刻時功夫,周夢淵快馬歸來。沁兒一看,頓時大哭,“我可憐的爹呀!”

周夢淵臉色蒼白,眼圈紅腫,頭上的黑色髮帶換成了白孝布。

下馬進去,竭力控制住哽咽,瞪了一眼郎中,對掌柜的說:“好一個懷仁堂大掌柜的!總算是領教了。給我記住,你得罪了一個人,他叫復仇鎮魔!”

沁兒接茬道:“他剛才說了,但願郎中去了,病人歸天了,白賺二兩銀子。聲音很大,在場諸位都能聽見。”

眾人低頭側臉,惟恐讓自己作證。

“呀!呀!呀!”

周夢淵暴怒!手指節捏得咯咯響。狠喬山老怪作弊不與真功,要不然,一掌使出將這個缺乏仁義之地和邪惡的掌柜、還有那個混賬郎中個個拍個粉碎。

記住了!記住了!此仇已經銘刻在心!

長出一口氣,暫且吐掉壓抑,牽起沁兒,一路哭着歸去。

當時有點緊張。周夢淵和沁兒離開之後,掌柜的囂張氣焰復燃。

“大家不用擔心。我背後有做官人撐着。敢動我一根汗毛,抄了他家!什麼狗屁復仇鎮魔,普天之下,誰人聽過。我還是復仇鎮魔他爹呢。哈哈!”

······

周夢淵和沁兒回去,家裡人們一片忙亂。周又回去拿了些銀子,親自安排村人鄰里買棺材、掘墓和一些大的相關事宜。

沁兒不好意思,將母親喚於屋裡討要那半根金條,母親遠慮,執意不給,兩人小聲吵起來,被一位幫忙村人聞訊勸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你家的錢留着備用,夢淵他應該有這個能力。都快成女婿了,他不幫咱幫誰?”

取得四嬸同意,周夢淵邀請了法門寺十八位僧人前來給周四誦經超度,消災免罪。

眯眼小和尚也在其中。見周夢淵穿白戴孝,追過去道:“這位施主好不孝順!為令父操辦如此龐大陣容誦經超度,可見父子情深。”

“不是父親。是一位恩重如山的同姓叔叔。”

見了小和尚,周夢淵立即想起來了他所謂的“舍利子”,卻因心情悲切,不想提及喪事以外話題。

小和尚不然,將周夢淵扯到一邊說讓稍等便走了。

很快帶來了一位年長師傅,他正是那日攆走周夢淵的侍佛師傅。簡單介紹說明了事由。

周夢淵自衣領下拿出來指節,又從脖頸上摘下雙手遞給。

能於大雄寶殿侍奉釋迦牟尼佛尊,可見侍佛師傅人品上佳修行之高。

伸手欲接,侍佛師傅突覺手指顫抖,一道黑混之光掠過眼前。

邪惡之物!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周夢淵和小和尚無知,幾番祈求,侍佛師傅道出了真情。

確實是一枚舍利子!

修行極高的僧人,圓寂火化都會有不同程度的舍利子,有的是圓珠,有的是片狀,潔白光滑,珍珠一般。

火化之後,會留下牙齒,大骨,手食指中節骨等等,乃修行之人純真靈魂不滅象徵。

“此乃六度法門修過已至彼岸、極致高僧舍利子!因為是指骨節舍利,俗家人亦稱舍利指。稱呼不同,我佛形象不滅。只可惜,清靜被打擾,神聖被玷污,正覺被歪曲了!失去了我佛莊嚴純真,隨時都有走向邪惡之可能。阿彌陀佛!奉勸施主,哪來去哪,切不可留下孽緣,顛覆我佛塗炭生靈!阿彌陀佛!”

不願多言,侍佛師傅轉身離去。

見師父離開,小和尚歉意一笑,道:“這下全明白了吧?快將他藏好,好好侍奉,日後會有極大作用。呵呵。小弟子最近手頭有點緊,施主可否賞幾個小錢救濟啊?呵呵!”

周夢淵感激同情,遂拿出幾個碎銀遞給,“弟子叫周夢淵,就住此村,今日實在不便,望見諒笑納。日後若有不便,隨時前來。”

張望了一下,小和尚接過銀子迅速裝起來,神秘快速道:

“施主仗義,弟子毫不保留。剛才師傅之言,施主可能未全聽懂。此舍利子已經被極度邪惡玷污變質,跌入了罪孽法門,成了魔指;又是住持舍利,法-功無邊,只要虔誠侍奉,請修真極高之人加持,可助施主驚天大事!”

“如何侍奉?”

“隨身攜帶,以最尊長老待之。視為活人,每日交流······呵呵!待太久了,弟子得趕緊過去,否則會被加罰。有事來寺院找我。告辭!”

“舍利子?魔指?住持高就?加持?”

周夢淵自言自語着一一梳理思考。

嚇了一跳!

驚回頭,是竇芽兒。

“你怎麼來了?”

“多日不見,想唄。”

“師爺怎麼樣?”

“還怎麼樣?我帶了兩把砍刀過去,搭建馬棚差點沒累死。”

靈芝身着孝服,老遠哭叫着“可憐的舅舅······”來了。

沁兒上前接客,一起在大門外靈堂祭拜之後進來,見周夢淵在和竇芽兒說話。

竇芽兒本來就喜歡好動,說話時帶着手勢,時不時要戳一下周夢淵。

這一習慣性貌似親昵的隨便舉動,沁兒和靈芝看見心裡都不舒服。

沁兒見過竇芽兒,第一次是在法門寺院內。當時因為她和周夢淵牽手,沁兒及其父母都不高興,於父親喪事,竇芽兒依然毫無約束,沁兒心裡甚是不悅。

靈芝也不怎麼高興。暗地裡冷淡了周夢淵和沁兒的關係,居然又來了個輕飄飄的外香型,自己不會被很快冷落吧?

見沁兒進來,竇芽兒連忙拿出身上僅有的幾個銅錢過去道:“令父不幸,竇芽兒也很難過,希望妹妹節哀順變,保重身體。幾個小錢略表心意,請妹妹收下。”

“你的心意我領了。喪事費用全被我夢淵哥一人承擔了,我不需要錢。”

場面突現異常。

了解沁兒脾氣固執,周夢淵趕緊接住竇芽兒錢說:“我代表四叔在天之靈謝謝小芽兒!”

“嘿嘿嘿!”竇芽兒得意一笑,表示勝出。

面對“搶劫”,沁兒及時出招。

“夢淵哥,沁兒有事和你商議,我們屋裡說吧。”

乘着周夢淵和沁兒進屋說話,靈芝乘機道:“姑娘,沁兒父親喪事由少爺全盤負責,這兩天恐怕沒時間接待外人,如果你沒有什麼要事,呵呵,改日再來吧。”

竇芽兒明白沁兒用心,此景之下,只得罷休。剜了一眼靈芝,“連你也在吃醋吧?要知道,你的少爺是我的淵哥哥,那匹大青馬是我們倆一起騎回來的。”言罷,又對屋裡道,“淵哥哥,小芽兒先走了,在老地方等你。”

靈芝猜測,少爺有時候幾天幾夜不歸,莫非和她在一起?

屋裡,沁兒正在追問周夢淵和竇芽兒的關係程度,周夢淵解釋只是普通朋友,同一個門下弟子,有共同的仇人,都有堅定的報仇決心。忽聽竇芽兒要走,周夢淵應答者欲出去相送,被沁兒站於門口攔住了,“我不許你出去。”

兩為其難。周夢淵只好聲音相送,“小芽兒慢走。改日我們師爺那裡見。”

竟然不讓出門!這個沁兒,也太霸道了,有你好看的!

竇芽兒憤憤離去。

次日大早,八桿嗩吶響起,出人意料的喪事闊氣場面惹來不少人圍觀。

村人扎綁好了棺材準備發喪。

極大的意外!

齊悅突然來到現場,“且慢!小的要給周叔上一炷香。”

和沁兒在一起的靈芝看見,想不起來是哪門子親戚。

因為那次的雨中守候,讓不少村人記住了齊悅是對沁兒有愛慕之心的,人們立即議論紛紛互相轉告起來。

周夢淵明白,又是這個愛生事兒的竇芽兒所為。憤懣至極。

棺材跟前一直嚎啕大哭的沁兒還禮之時淚眼看見,氣憤不已卻感激不盡。心情甚是複雜。

發喪走了。齊悅未去。見一位拿着掃把的婦人出來,畢恭畢敬道:“嬸嬸,在下是沁兒的一位相識,請問她母親在嗎?”

見是一位闊家少爺,婦人退後一步告訴在屋裡。

齊悅謝過,徑直進去於屋裡找見了沁兒母親。

嬸嬸面色蠟黃,消瘦了許多,頭髮蓬亂,幾天未洗未梳理一般,見齊悅進來,欠了下身子,歪下腦袋沒有言語。

齊悅拿出來足有三十兩銀子放在改改旁邊,直截了當說:“嬸嬸,您也知道,小的一直喜歡沁兒,不管有沒有結果,也算是一種緣分。今日叔叔去了,以後家裡大小事情全靠您了,小的會常來看望你們的。”

沁兒母親捂着嘴巴咳了幾聲,沒有言語。

齊悅邊說著偷窺,見嬸嬸瞅着銀子目光獃滯,對自己言語似聽非聽,頓時心情全無,說了聲“嬸嬸保重”告辭了。

齊悅乘馬回去,一路上考慮打動沁兒心的良方。

叔叔走了,沁兒需要依靠。

據小芽兒告知,周夢淵心裡另有他人。

嬸嬸好對付,她愛錢,多給些就是了。

哦哦還有,許願給小芽兒報信的兩隻兔子急需獵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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