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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夢淵肩着褡褳拿着鐵鍬,滿懷得逞的喜悅,腦袋剛一探出地面,眼前的突發場景立刻使他膽戰心驚得上下兩難了。

夜光之下,新墳附近,幾個人正在武功撕打,嗖嗖嗖,一個個動作敏捷進退急速,攻防兼備毫無含糊。

仔細觀戰,發現是三個人在圍攻一個人。

被圍攻者,赤手空拳,不見手裡有明晃晃的傢伙。

圍攻者,手中各有兵器,月光之下,依稀可見時有反光,時而可以聽見兵刃相互撞擊的聲音。

來來往往廝殺了好大一會,似乎未分勝負,那幾個人還是那幾個人,這說明被圍攻者功夫是極為上乘的,起碼未被兵器重創。

“啪!”

“嚓!”

三個人中間的一個吃掌了,呀的慘叫着斜飛向空中,唰的一下掛在樹上,沒有落下來。

剩下的兩個,不屈不撓,刀光劍影加速了動作,招招要命。

獨身者,雖然是徒手對敵,卻腳步輕盈動作敏捷,一次次避開襲來刀劍同時仍在還擊。

周夢淵很想趁機溜走,然而,直覺告訴他,他已經被發現,繼續躲下去,說不定還有希望,如果執意溜走,一定會有人放棄打鬥直接面對於他。

像如此之高手,隨便過來一個,要他的命只是在未及眨眼之瞬間。

那位赤手空拳者一定是師爺!

周夢淵突然想起,昨日,在荷花池畔,師爺帶着提示性問及後天是什麼日子,為了保證絕密,師爺還有意差走了竇芽兒。

嗯嗯!不會有錯的。

周夢淵堅信,這檔兒的撕打,是師爺在跟他們玩,只要是師爺想取了他們的性命,也不過是在一兩招間。

但是,如此之關鍵時刻,師爺為什麼要無辜消耗呢?

無愧竇芽兒常說,老怪老怪,真是奇怪!

周夢淵等不下去了,手握鐵鍬,做好了迎擊準備,“咳”了一聲,旨在引起師爺注意,分散敵人注意力。

果然,一位手持長劍之人沖將過來。

只見老怪,縱身躍起空翻追來。

“啪!”

一腳踹在了那人腦門。

“呀!”

猛不防被踩了腦門,那人慘叫了一聲,應聲倒下。

另一位手持大刀的撲將過來,被老怪以左手格擋,右掌擊中心口,飛出丈遠當場斃命。

“師爺!”周夢淵爬上來叫了一聲。

喬山老怪摘下蒙面布,“此地不可久留,我們快走。”

歸去途中,周夢淵問:“師爺,徒兒想您一定會來救援的,但是,又為什麼不提早結束那三個人呢?”

“呵呵。”老怪笑道,“是在等你上來,沒事兒跟他們玩着消遣。”

“既然您來助陣,為什麼不提前告知?”

“呵呵。老怪是為了鍛煉徒兒膽量。”

我的神啊!我在提心弔膽,您卻在玩着消遣、玩鍛煉,真是不可思議!

剛才那三個人不是別人,就是半山腰那個寺廟裡的專門監視齊家陵園的三位“和尚”。

他們早已發現了隱蔽於巨石背後的周夢淵,只是沒有驚動,也是伴着夜幕降臨下來的。

怎想到,與此同時,喬山老怪也已經到達。

周夢淵將那具女屍托上去時,躲在附近一顆柏樹下的老怪看的清清楚楚。

之後,那三個便到了。

徑直來到新墳跟前。

其中,有人驚呼,“大事不好了,盜墓賊已經切入,我們埋了他。”

這怎麼可以呢?下面的人是我的徒弟,我是專門來暗中保護的,豈能讓你們得逞?

喬山老怪想着,揮拳弄腳沖將過來。

“呔!來者何人,竟敢出手?接招!”

於是,大打出手。

於是,周夢淵的行動,有驚無險。

一直護送周夢淵至七星河畔通往住處的坡口,喬山老怪才告別回山了。

周夢淵推門進洞,卻發現青油燈亮着微光。

再看炕上,正熟睡着靈芝。

周夢淵警覺。

連忙退出,將所有東西放在了外面,復將進去,叫醒了靈芝。

靈芝睡意朦朧,見了周夢淵卻立即精神振作,撫弄着頭髮。

“幹什麼去了?現在才回來,天都快亮了。”

周夢淵毫無興緻,不予回答,打水來洗了個小澡,站立於門口道:“快過去,我實在是太累了。”

“不行!你要是不上來,我就不過去。”

經管空氣里散發著靈芝特有的女人香味兒,此刻的周夢淵真的是沒有丁點興趣。他要休息,他要放鬆緊張的心情,要考慮,將這個惡棍的首級如何更能使齊橫行難受的處理掉。

“聽話,快過去,下一次吧。”

靈芝見周夢淵的確毫無興趣,跳下炕,抱了一下木樁一般站着的周夢淵,嘴裡嘟囔着回老太婆那邊了。

將褡褳拿進窯洞,關上門,調亮了燈,周夢淵拿出人頭包裹和所有的東西。

將金條、銀盞和其餘的東西藏匿後,拿來一口瓦罐,裝好首級,拿出去埋在了下河挑水的小路邊。

天將微曦,一舉兩得的周夢淵興奮得仍無睡意,輾轉反覆,思考着處理人頭的方式。

要將它置於涼爽之地,保存數日再拿來惡搞,周夢淵是不願意耗費這般力氣和心思的。

萬一保存不好,首級腐爛,失去了一些主要特徵,這次行動的期望意義也將失去大半。

最後決定,將人頭處理後,送往齊家寨子山門附近可以使守門兵卒看見之處,全做是送大禮了。

說做便做。

周夢淵帶了砍刀,拿出來人頭,簡單手術後,重新包裹裝入瓦罐,一路疾步,來到了距離齊家寨子山門不遠處,放在大路旁邊,快速離開了。

天已大亮。

彤紅的太陽微笑着跳出了地平線。

萬里無雲。

看起來又是一個艷陽天。

鳥人帶領幾位強將,騎馬察看過了寨子每一個角落,最後一站,來到了山門,對守門兵卒呵斥道:“打起精神,速拿上掃帚打掃道路,客人們快要到來了。”

“遵命!”

四個兵卒,每人拿着一把大掃帚自哨亭出來了。

“我們回去,再檢查一下倉庫周圍,那裡需要重兵把守。”

鳥人一聲令下,隨從強將勒馬調頭,跟隨於其後回去了。

四個兵卒掃地很快,掃把揚起的塵埃,被清晨微涼的山風吹走。

突然,一個卒子丟掉掃帚,向前邊跑去,引起了其他三位注意。

原來,是路邊上放着一口瓦罐。

先到者一瞧,裡面裝着一件上等緞子的布匹,遂用手摸,軟軟的,裡面包着什麼無從知曉。

單憑這布匹質量,先到者判斷,裡面定會有值錢之物,不願拿出,恐怕其他三個分紅。

每日都要打掃的路邊,怎麼會有瓦罐呢?

三個人好奇,也過去了。

“將布匹拿出來打開看看。”

“見一面,分一半。”

“不行。是我首先看見了的。”先到者抱起瓦罐,不讓其餘三個觸碰,“你們先歇着吧,如果裡面有值錢東西,我自然不會獨吞的。”

“既然不獨吞,就應該現在打開。”

三個人將抱罐子者圍在中間,不讓其離開。

“幹什麼呢?不搞衛生站在那裡。”

一位隊長騎馬過來了。

四個兵卒聽見聲音抬頭看時,隊長已經於旁邊勒馬停下了。

“你,抱着什麼東西?”隊長用馬鞭指着懷抱着瓦罐的兵卒問。

“是一口破瓦罐。呵呵,路邊撿的。”

“拿過來。這裡的一草一木都姓齊。”

抱瓦罐者極不願意的將罐子交給了隊長,“隊長,我姓白,您可要給我記功呀。”

“好。”隊長看了眼罐口的布匹,“抓緊時間掃路,我這就回去給你請功。”

一揮鞭子,“噠噠噠”走了。

其他三個開始了埋怨。

先得到罐子的那位,獃獃的站在那裡看着隊長的背影,彷彿魂也被帶走了似的。

一位怪聲怪氣道:“好好掃路吧,權當是給老寨主百日紀念送大禮了。”

另一位道:“萬一陞官了,可別忘了我們下苦的弟兄們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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