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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錢有勢人家辦理紅白喜事,完事是一個方面,另一個重要方面就是交際、收禮和廣告自己。往往,普通百姓過事是虧損的,官貴地痞卻大撈一把。

諸葛縣令是昨日就來的,不是單純為了參加老寨主百日祭祀,他還惦記着侍女翠翠呢。

昨夜美酒瓊液,花下妙語連珠,竊竊咬舌蹭耳,青春如回當年。雖是年邁無能,賞出了幾兩銀子,卻一覽美人之光,如臨西湖之畔,心曠神愉,樂哉善哉!

此刻,正與齊橫行同座,商議着如何面對省府貴賓之事。

上次童男童女之事,省府督察私自壓了,未曾上報,雖不至於說是齊橫行逃過一劫,但也少了些許麻煩,省下了錢財糧食。

縣老爺恭敬卑微,奴才一般的神情和口吻道:“寨主,萬一這次還是那位督察前來,是否要考慮一下回禮的份量?”

“應該是吧。”齊橫行道,“上次漏了底子不說,齊家面子是丟盡了。你那麼精銳的巡捕房,居然連個蒙面人也查不出來,轄區的治安,乾脆交與我齊家管理得了。這次百日祭祀,一定要搞得安全、體面,至少要從官貴界撈回來面子,否則,堂堂齊家,怎能在周原站穩腳步,發揚光大呢。”

“呵呵。寨主說的極是。我當精誠合作,與齊家寨子同命運、共榮辱!”

“好!”齊橫行一拍桌子,“兄弟仗義,齊某必然慷慨。周家村那個院子,之前說的五百兩銀子,本寨主給你免了,等着哪天離職了,帶上家人,搬進去安享天倫之樂便是了。”

縣令激動的站了起來,拱手施禮道:“多謝寨主恩賜!諸葛永世不忘!”

齊橫行奸笑道:“你我之間,不談主賓。我們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動誰一下,都會牽扯到對方。你說是嗎?”

“呵呵。寨主所言極是!”

那位隊長無私,直接找到了主管後勤倉庫的、齊橫行的三弟齊橫財。

齊橫財正於會客廳毗鄰接待廳,與幾位富商談事兒。

齊橫財道:“今秋乾旱,原本長勢喜人的玉米、高粱已經枯萎,地里收穫是沒有指望了。家父仙逝,花費了不少黃金白銀,這段時間,將士們也未下山,整個寨子,千把號人,吃喝拉撒不說,將士們的軍餉和僱工的工錢,也快要發不下去了。在座各位,還需慷慨解囊,幫助寨子渡過難關。只有如此,各方平安才能得以確保。望各位三思。”

這哪裡是籌款,分明是恐嚇!

幾位富商聞言,互相看着眼色,有的尷尬,有的無奈,有的苦笑,有的面部毫無表情。

一位滑頭老者起身拱手道:“有勞各位先考慮着,鄙人內急,去去就來。”

轉身之時,腳下一個踉蹌,沉沉的跌倒了。

其他幾位,連忙上前攙扶。

“快快請起。貴身體無大礙吧?”

一陣乾咳之後,滑頭老者道:“無礙!無礙!可能是今晨起早了,受了點風寒,舊病發作了。唉,鄙人久疾,已經花費得只剩下商鋪外殼了。咳額咳咳······”

齊橫財怎管這些。瞪着祖傳下來的豹子眼,艱難的咽下去了一句狠話,冷笑道:“理解!理解!只要我兄不死,傾家蕩產又有何妨。既然是我兄只剩下了商鋪外殼,想必是已經山窮水盡無有周轉了,何不在此當著諸位之面,立個契約,將商鋪轉手與我經營,豈不解了燃眉之急。意下如何呢?”

“噗通!”

滑頭老者嚇得跪倒在地上,一時間忘卻了內急,“不妥!不妥!三寨主誤解鄙人了!鄙人一直視寨主為兄弟,如此羞齒之言,從未向他人訴說,今日提起,只不過是釋放一下罷了。至於捐助寨子,需要多少,三寨主但說無妨,鄙人照辦便是了。”

齊橫財敲山震虎,威懾住了所有在座。

富商們紛紛站起,違心的拱手道:“三寨主英明!我等······”

“吱扭——”

接待廳大門開了。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那位拿走了瓦罐的隊長。

雙手捧着罐子,臉上帶着得意討好的微笑。

“報告三寨主,在下查崗時,撿到一口瓦罐,前來上交。”

愛財如命的三寨主,並沒有他所想象的那樣高興。

因為,他的到來,打斷了眾富商正要說出口的錢財數目承諾。

“一口普通的破瓦罐,用得着這樣緊張嗎?”

隊長堅信道:“不!三寨主,以在下掂量,裡面定有稀罕之物。”

齊橫財依然毫無興趣,一揚下巴,“希望如此。就地打開吧。”

立功心切的隊長,放下瓦罐,費了好大勁兒,才將包裹拿出來了。

眾富商識貨,見是價值不菲的緞子包裹,全部好奇的圍將過來,欲先睹為快。

隊長激動得十指打顫着打開了包裹。

“啊!”

“我的神啊!”

“娘啊!怎麼會是這樣的?寨主饒命!寨主饒命!”

——一顆腦袋禿光、剃掉了鬍鬚的人頭呈現在了眾人眼前。

——被挖掉了一隻眼睛,割掉了一隻耳朵,割掉了鼻尖,口裡含着一截樹枝的人頭。

齊橫財定睛一看,登時五臟六腑全部氣爆了。

咬牙切齒,“哇呀呀”撕心裂肺的失聲狂叫着。

一把揪住了隊長領口,揮出了握得欲將吐血的虎拳,照準下顎砸去。

“噗!”

“咚!”

連人帶起。

如一口裝着麥秸的破布袋,被丟出門外。

吐血的同時,下巴錯位了不下於九十度,下顎骨斷裂,戳破了臉皮,連一聲慘叫也未來得及。

眾富商見勢不妙,緘默着紛紛退到了一邊。

“我可憐的父親吶——”

三寨主嚎啕大哭着,包起首級,找大哥去了。

眾富商小聲議論,可能是有人掘墓了。也許是吧。不掘墓,人頭怎麼會在外邊呢?看來,是有人故意在讓齊家難堪。唉!還是多做善事的好。

會客廳門口。

齊橫行和縣令一起,迎進了自帶保鏢的省府貴賓——督察大人。

“督察大人安好!齊某有失遠迎!”

“卑職扶風縣令,迎接大駕到來!”

督察分別向齊橫行和縣令還禮之後,將手一揮,保鏢們一齊退去。

“督察大人,裡邊請!”

諸位落座。

客套寒暄之後,督察道:“齊寨主,上次木箱之事,本督察瀆職,沒有上報,但是,不等於朝廷目渾耳塞,一無所知。蒙面人的出現,足可以說明一個問題,那便是寨主得罪人太多了,已被行俠仗義之士盯上了。希望安分守己,多做善事,體諒百姓,消除仇恨。呵呵!”

轉臉又對縣令說:“你這個諸葛不亮啊,應該好好幫助齊寨主進步。作為父母官,不是只懂得升堂用刑,應付場面,更多的應該是深入民眾,循循善誘的教化,使百姓覺悟提高。”

縣令連點奴才頭,“是是!卑職遵命,每日反省。”

齊橫行皮笑肉不笑道:“多謝督察包容和提醒!齊某照做就是了。呵呵!”

“百日祭祀之事可曾安排妥當?呵呵。”督察嘲諷一笑,“在朝廷也小有名聲的齊家寨子,再也不能於大事出笑柄了。”

“不會!永遠不會了!”齊橫行撒謊道,“不瞞您說,上次童男童女之事,實乃手下私做主張而為,那兩個莽種,早已被齊某懲罰之後打發走了。”

“既往不咎。齊寨主不必放在心上。違法擾民之事,還是不做為好啊。”

三個人正勾心鬥角說著,突然,一句飛來插嘴,轉移了話題。

“大哥!大事不好了!”

齊橫財懷抱着老寨主的首級,大失風範嚎啕大哭着跑進了會客廳。

心中立即湧上了一種不祥之感。

齊橫行站起來急問:“什麼事情?快告訴我。”

齊橫財傷心得道不出來實情,雙手顫兢兢托着包裹,只知道哭喊,“父親!我可憐的父親呀······造孽呀······”

齊橫行急了,一把抓過去包裹欲看究竟。

不料,那包裹沒有包好。

三寨主放手之時,包裹打開了。

齊橫行僅拿過去了衣裳。

“咚!”

首級掉在了地上,滾了幾下。

會客廳立馬有了腐臭氣味。

督察和縣令都被嚇了一跳,捂住嘴巴站將起來。

經管睜大的是豹子眼,但還是不敢相信親眼所睹。

蹲下去,雙手托起高等殘廢了的首級,齊橫行氣憤得已經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瘋狂咆哮。

“這是誰幹的?我要將他滿門抄斬,屍體暴晒三年!房屋燒光,片瓦不留!莊稼毀掉,顆粒無收!”

搶劫一般,快速包好,置於八仙桌上。

順手揪住縣令衣領,“你這個狗縣令,巡捕房是吃素的?快滾回去,連同公堂一起砸掉吧!”

縣老爺嚇得直打哆嗦,“寨主息怒!寨主息怒!卑職一定火速查辦。”

“還有你!”

情緒已經失控的齊橫行,將更為失控的手指,指向了省都督察。

就在這一剎那間,督察已經做好了防衛準備。

堂堂省都督察,怎能奈何一個山賊指點呵斥?

齊橫行突然明白過來自己已經情緒失控了,收回手指,拿起包裹,火速出去了。

前邊院子,幾十桿嗩吶伴奏者其它樂器已經響起。

花圈,紙表香蠟,祭祀用的花型油食、造型麵食以及品種繁多的水果堆了一大片。

孝子們全部着裝了孝服,已經按輩分排好了隊伍,只等時辰一到,立即前往祭祀。

“馬!快給我備馬來!”

一踏出會客廳大門,齊橫行便瘋狂嚎叫。

鳥人和幾位強將騎馬過來了。

“父親,要馬何用?”

“你給我下來!”

鳥人見勢不妙,翻身下馬。

齊橫行接過韁繩,腳下一點,騎上了馬背。

催馬之後,給鳥人留下了一句話:“廢物!跟你沒完。”

父親如此激動緊張,一定是出大事了!

鳥人接過另一匹馬,向手下揮手道:“大家速隨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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