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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指開光雖然不盡人意,峨眉山諸前輩給予“六度”定義卻使周夢淵幻想未泯,究竟結果,有待造化;九嶺崗鎮壓匪徒,周夢淵已對自己法-功心中有數,及早滅掉齊家寨子之心又開始加速萌芽滋長了。

至於六度魔指是否會真正復活後果如何,喬山老怪喜憂參半,認識並不明朗。如是法明道長所憂,一旦魔指復活,周夢淵變心發號不正當指令,那直接由真神發出之功將強大無比奈何不得,那時候可就為時晚了,劉忌便是一個痛心教訓。

鑒於種種擔憂,又指望魔指給與周夢淵各種幫助,復仇平憤,圓其人生之夢,老怪只好於心裡做好兩手準備,提醒自己隨時觀察掌握周夢淵心裡變化、行蹤去向以及魔指靜態。尤其是周夢淵神遊怒抓竇芽兒頭髮之事,老怪和水火真人同樣認為是魔指靈異附身所致。

回歸路上,周夢淵和喬山老怪各懷心事鬱郁寡言冷落了不堪寂寞的竇芽兒,原以為出來會盡情玩幾天,和周夢淵培養浪漫感情卻只落得了個來去匆匆,心裡甚是不悅。

“老怪,淵哥哥,一路不語,是不是小芽兒惹你們生氣了?”

“不是不是!”

“沒有沒有!”

“你們騙人。明明是有心事,為什麼不講出來大家一起討論呢?”

“你這個小心眼的娃娃。”老怪道,“想聽什麼?老怪講。”

“快要出川了。小芽兒還惦記着那個小鎮上的麻辣豆腐呢。”

“就為了這個給我們找事?”提起川菜,老怪也不禁直流口水,“那還不簡單,燈影牛肉,樟茶鴨子,脆皮魚一齊上。”

“小芽兒還要喝上二兩。”頓覺途中疲憊,甚是委屈,“勁風快馬,臉上的水分都風乾了,綳得難受。”

這是一家鎮上最為豪華的餐館,名曰“喜來登”。

說是最為豪華的,其實只不過是有二樓,二樓有單間。

喬山老怪、周夢淵和竇芽兒於餐館前稍事慢步巡視環境,便有一位身着藍衫的跑堂少年笑盈盈出來,操着快速的方言道:“歡迎三位客官大駕光臨!米飯炒菜陳年老酒,名師掌勺服務一流,環境優雅乾淨衛生。門口免費拴馬,免費飲水,飼料只收成本。”

“不認識了嗎?幾天前我們來過。”竇芽兒說時,已經摘下了背上的紅纓槍。

跑堂少年先是一怔,看了眼竇芽兒的臉,目光最後落於她的紅裙子上,“哦哦麻辣豆腐!請姑姑見諒。您就是那位連點了三盤麻辣豆腐的小姑。小的失禮!失禮了!”

三盤麻辣豆腐,說得竇芽兒頓時臉紅。

當時是在一樓大廳,正趕上飯口人多,他們被安排在了位於較為中間的一張條桌上就餐。豆腐一上來,饞嘴飢餓的竇芽兒接過放在了自己面前用調舀着便吃,兩口下肚,叫喊起來。

“小二過來!你店裡掌勺的是什麼手藝廚師?魚香肉絲沒有魚也就罷了,本姑娘不愛挑刺。豆腐怎麼會有麻味兒?”

一身上等布料的紅色裙裝配上紅纓槍已經很招惹眼目了,這大嗓門嚴厲外行的一呼更是拉風。

伴隨着稀疏的譏笑聲,所有就餐者的目光一齊聚在了竇芽兒身上。

“少見多怪。麻辣豆腐不麻叫什麼麻辣豆腐。沒吃過應該聽說過吧。”

“少說點。聽口音好像是關中西府人。”

鄰桌有人如此議論。

老怪低頭悄聲道:“快不要說了。麻辣麻辣,嘗不到麻辣還叫什麼麻辣呢?”

小二憋住可笑的笑過來,哈腰道:“川府的麻辣豆腐就是這個味道。小姑能吃下就吃,要是實在吃不下,回頭給您退掉。”

老怪對小二說:“你先忙去吧。這道菜我們要定了。”

竇芽兒生氣老怪,於眾目睽睽之下賭氣連吃了幾口之後,滿臉是汗水,辣得喉嚨冒火,麻得嘴唇過電一般張着嘴巴直吸涼氣。

但是,食慾大增,愈是如此,愈加不願意放下調羹,很快一碗豆腐被獨吞,繼續吸着涼氣道:“小二,照着這個味道再來兩份。”

正忙乎清理一桌餐具的小二聽見,不知其所以然,放下活兒趕忙過來,一瞧,盛豆腐之碗空了,竇芽兒辣得臉紅,腦頂上冒着熱氣,這才答應着進去叫菜了。

周夢淵羞得不敢抬頭。

喬山老怪倒是無所謂,“要那麼多你能吃得了?”

“一份是我的,一份是您和淵哥哥的。”竇芽兒用手摸着被麻辣得幾乎失去了知覺的粉紅嘴唇神秘道,“老怪,小芽兒總結出了一個道理,不吃麻辣豆腐,就等於沒到過川府。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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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人拴好自己的馬,周夢淵囑咐小二給飲水後餵養多加些豌豆。

“來呀!給客官飲馬加上上等飼料。”

小二喚來專門伺候騾馬之人吩咐後跟着進去了。

尚未飯口,一樓沒有幾個人,但周夢淵仍然對竇芽兒的不矜小節感到擔心。

“有單間嗎?”

“有。客官請上二樓。”

踩着嘎嘎作響的竹架木板階梯上去,小二將老怪他們安置在了一個小單間內,一碗麻辣豆腐自然不能少,點菜之後離去,老怪拿了腰間的葫蘆特別叮囑,要三斤上好陳釀,裝滿葫蘆剩餘拿上來現喝。

“不用麻煩小二。”周夢淵警惕道,“葫蘆給我,酒拿上來我們自己裝葫蘆。”

“好嘞!”

小二輕盈退出。

“小芽兒,今天為什麼只要了一碗豆腐?”

瞪了一眼貌似嘲笑自己的周夢淵,竇芽兒道:“這要看小芽兒的心情和胃口了。說不定三碗還不夠呢。”

“呵呵。今天你就隨便喊吧,這大二樓就我們三人。”

竇芽兒狡辯道:“川府人笑話我沒吃過麻辣,我還嘲笑他們沒吃過臊子面呢,那個酸勁兒,他們更受不了。”

酒菜很快上來,周夢淵打開酒罈先給葫蘆盛滿,給老怪倒上之後說:“小芽兒,這陳酒聞着都烈,只准你喝一碗。”

“喝酒看心情。說不定小芽兒半碗也喝不了。也說不定,三碗四碗不夠量。”

給自己也盛上,周夢淵率先舉碗道:“感謝師爺為了夢淵不辭辛苦!謝謝小芽兒一路陪伴。我們幹了。”

愛出風頭不甘落後的竇芽兒喝酒也不願服弱,舉起碗汩汩而下。

因為是白酒加之不常喝,竇芽兒嗆了幾下,緊接着便打飽嗝起來。捂住嘴巴嘔哦!嘔哦!形象

甚是滑稽。

老怪偷笑。

周夢淵給老怪和自己盛酒。

“倒!給我也嘔哦、嘔哦上。”

周夢淵笑道:“快吃兩口,壓壓就好了。”

“照老怪學。”

老怪站起,仰頭看着天花板,遂舉起胳膊伸開手掌,掌心相對,“閉氣!”

竇芽兒照做學起。

說是單間,其只是用竹籬笆隔了下,門也沒有,自上而下的半截布帘子遮擋着一方的安靜。

小二帶着兩位挎着大刀五大三粗的人上來,“客官,這間請。”

兩位來客東張西望大大咧咧,毫不拘謹理直氣壯如在舅家一般,通過籬笆縫隙看見了老怪他們,其中一位斷眉漢子便過去瞧,回頭對另一位鼻尖上長着一顆黑痣的道:“趙克快過來,裡面在練功。”

“客官不要!”小二連忙阻止,“咱們還是先用餐吧。”

竇芽兒正跟着老怪仰頭舉手、閉氣治療打嗝。

聽見腳步聲將近,背對着門口的周夢淵回頭,見有人自籬笆縫隙窺視不予理睬。

“娘-的什麼功夫,是在祈禱吧。小二,伺候酒菜。”

“好嘞!二位客官這邊請。”

聽到罵聲,老怪和竇芽兒同時收勢看時,那兩位客官已經進單間了。

竇芽兒正常呼吸了幾口,哎,不打嗝了,“老怪,您哪裡學的這招,怎麼什麼都知道?”

老怪喝了一大口酒,紅着臉笑道:“不謙虛的說,要不是齊家之事耽誤這幾年,說不定老夫已經修真成功了。”

隔着籬笆,後來的那兩位客官一邊吃喝且賊眼不停地向老怪這邊張望。

“聽口音好像是我們那邊人。那妞長得不錯。”

“來,幹了!妞再漂亮,是人家的。”

趙克道:“娘的!老子快三十了還是個光棍。這次下川,想帶一個妹子回去。”

“想得美。人家川妹子是路邊石子啊,你想撿就撿?”

老怪這邊,三個人已經被酒精燒得興奮,爭搶着講話,聲音也高了。

竇芽兒不再動筷子,雙手托着下巴看老怪和周夢淵講話。

周夢淵舉着酒碗起立,“師爺,此次前來開光雖不盡人意,師爺為了徒兒願意長途奔波已經什麼都有了,夢淵知足感激,永視師爺為親,只要一口氣在,哪個也休想動我師爺一根汗毛。”

喬山老怪常喝酒量也大,這點酒不過是涮口而已。

看着周夢淵一副激動虔誠的樣子,聽着他由衷的表白,內心甚感慰藉,“愛徒,你不可以再喝了。我們還要趕路。”

不知是想吐還是內急,竇芽兒突然起身跑出了單間。

“噗咚!”

正好摔倒在了那兩位客官的單間門口。

周夢淵喬山老怪和那兩位幾乎是同時出來。

畢竟距離近了點,周夢淵和喬山老怪過來之時,剛才苦惱自己是光棍的趙克已經以佔便宜的姿勢扶起了竇芽兒。

竇芽兒捂住嘴巴,已經反應遲鈍了。

“不要緊吧?謝謝老兄幫助!”

周夢淵說著欲攙扶時,卻被阻止了。

“收回你的汗手!小妞跌倒時是大爺先扶起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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