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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芽兒被自己又是同情又是願意幫助又是有點兒小喜歡的人劈頭蓋臉臭罵、徹頭徹腳否定,早已氣得忍無可忍了,喬山老怪一句話,既是提醒又是鼓動,如一把火炬扔進了汽油桶。

“哭,哭死也沒人管。你這個軟弱的娃娃,該動手的時候,為什麼要掉眼淚?”

話音剛落,竇芽兒心裡一橫,一咬牙,衝過去,左手抓住周夢淵臂膀向自己跟前帶的同時,右手立掌,胳膊大臂帶動小臂、小臂推動大臂,照準周夢淵那個肩頭以不大不小的力量推出。

“啪!”

“媽呀!咚!”

不等反應,周夢淵已經飛出一丈開外,身體沉沉的砸在地上,呲着牙不敢起來。

竇芽兒無意傷害,只是毫無風力的掌心擊中了周夢淵肩頭,疼痛而且酥麻無力罷了。

打了,卻心軟了,心疼了,連忙過去,單膝跪地欲扶起來,“不要緊吧?”

“咳!咳!”周夢淵咳嗽了兩聲,依然驚恐的目光疲憊得像剛生過一場大病似的。

挨打了,也清醒了,“對不起!是我講錯話了。”

周夢淵這麼一說,竇芽兒立即有愧了,“疼嗎?待會兒起來你打我吧。”

“疼。也麻。但這些我都能扛住,就是在空中的瞬間把我嚇壞了。”

“人家打疼你是為了消氣,怎麼會發麻呢?”言間,竇芽兒目光移向老怪,希望得到解釋和援助,“都是你這個老怪煽風點火惹的禍,本來我哭一下過去就完事了。”

老怪做了個鬼臉,模仿着竇芽兒聲音道:“怎麼會發麻呢?是骨頭麻,還是肉麻呀。”

言罷,嘻嘻一笑,縱身上了歪脖樹,摘下平日里經常掛在樹杈上的葫蘆,一仰頭,“咕嘟咕嘟”幾口酒下肚了,“別在那裡假惺惺纏綿了,你倆過來,老怪有話說。”

竇芽兒攙扶着周夢淵過去,坐在樹下的青黃色大石頭上;這塊大石頭確實不小,雖然不怎麼高,來人屁股一抬就可以坐上去,但不是很平的面子卻很大,寬不下八尺,長接近兩丈。不知何時何人用何種辦法從何地搬往此處,且於南西方種了一顆洋槐樹。

這顆洋槐樹,干粗單人環抱不住,叉多葉茂,鬱鬱蔥蔥,只可惜,主幹向各方分叉時把握不準,於兩丈又一尺之處調皮的擰了一下,成了一邊倒的歪脖子。這個一邊倒,正好倒向大石頭一邊,既可以遮風擋雨,又能遮住夏日陽光的暴晒,實乃洋槐樹作美,天公作美。

“夢淵啊,老怪不想繼續隱瞞你了,嗯嗯,一句話,你目光里殺氣太重,精力分散,不適合學本家武功了。”

一聽此話,周夢淵一下子忘掉了肩膀疼痛,跳下石頭,撲通一聲對着歪脖樹跪倒在地上。

“師爺,請原諒孫兒剛才對小芽兒的粗魯之言,因為,沁兒是有恩於我,再說,我和小芽兒已經和好了。”

“是啊是啊師爺,那是一場誤會,我已經原諒淵哥哥了。”竇芽兒說著,也跳下石頭,伸出胳膊摟住了周夢淵脖子,“您要是不收回剛才的那句話,我也就不學了。”

“你敢!是不是想找哭?老怪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希望夢淵把精力用在該做的事情上。”

粗略一想,目前想做的大事只有兩件,一件是報仇,一件是找古董弄錢。報仇之事遙遙無期,只求時機和天意。找古董之事,倒是隨時可以做。

莫非師爺會占卜,看穿了我的心事?呵呵不會吧,一個人怎麼會知道別人在想什麼呢?

“師爺,不學武功,

徒兒拿什麼給家人報仇呢?不給家人報仇,周夢淵死不瞑目!”

見老怪只顧喝酒遲遲不語,竇芽兒也急了,站起來指着道:“你這個只會喝酒不會幫助別人的老怪,不教淵哥哥武功,將來讓他拿什麼報仇?就這樣碌碌無為的被仇恨折磨着等死嗎?”

老怪直腰起來,一個不經意的揮手。

“嚓!”

一把鋒利的鐵鍬插在了周夢淵眼前的地上。

周夢淵和竇芽兒同時被嚇了一跳,卻不知鐵鍬來處,真乃是天外飛鍬。

竇芽兒大惑不解,“師爺,您給他這個幹什麼?希望他一直做務莊稼嗎?”

“刀槍不只是可以殺人,還可以宰殺獵物;鐵鍬不只是可以斬草,還可以挖掘,挖得很深很深。”

在竇芽兒看開,喬山老怪簡直是在胡說八道,但,周夢淵卻恍然大悟,自己所欲,被師爺猜了個正准。

喬山老怪這天外飛鍬,這神算,這功夫,簡直就是像他自己所說的神靈啊!

“多謝師爺指點!徒兒明白了!”

拔下來鐵鍬拿在手裡,周夢淵仔細察看,見與自己家裡曾經用過的不差多少,反覆察看,也沒看出個特別之處來。

周夢淵抬頭看時,躺於歪脖樹上的喬山老怪和自己身旁的竇芽兒早已不見人影了。

碧霄當年修鍊的洞子里,有石板床,石頭鍋,石頭碗,有練功台,燭台,化妝台,有照明的法珠、汩汩的清泉······

師徒二人進去,喬山老怪點燃了蠟燭,對着法珠發功法珠亮起,整個洞里,宛如白晝一般。

老怪在練功台上打腿就坐。

“師爺,我就不明白了,您幾天前才說過,淵哥哥是位可塑之才,今天,怎麼突然就變卦了呢?是因為他惹我哭的原因嗎?”

“你呀?老怪才不心疼呢。先過來。一邊練功一邊說。”

竇芽兒騰起,於喬山老怪對面落座時,已經打盤好了雙腿。

喬山老怪摸了下下巴那撮朝前噘着的疏散鬍鬚,推心置腹說出來了自己蓄謀已久的計劃。

之所以齊家寨子幾代人能夠橫霸秦川西部,僅憑他們的野蠻和兇狠是遠遠不夠的。世界遼闊,比他們更加野蠻兇狠的是倭國人。

北朝時,曾有倭國軍隊幾次入侵,給朝廷造成了不少麻煩。燒殺掠搶,無惡不作。囂張氣焰,熊熊不滅。朝廷隊伍,屢戰屢敗。

齊橫行的曾祖父不堪國土流失,不堪國人被外國人殺戮,不計較功名與得失,率領自己的土匪隊伍遠征,不日便大功告捷,殺死、俘虜倭兵成千上萬。從此,倭國人偃旗息鼓,不敢再來,邊疆恢復了安靜。

皇上聞訊,親臨御賞,誠意招賢寨主入京封爵,欲詔安匪隊為護國御林軍。

“謝皇上抬舉!我等一介草民目不識丁,無視功名利祿,不求奢華揮霍,只想做悠閑散懶卻誓死捍衛國土的山人。”

寨主說罷,拂袖而去,背影留下了無比傲慢和囂張。

皇上奈何不得,只好忍了,“也罷。也罷。只要捍衛國土,不謀反朝廷,小偷小摸之事,屬於百姓之訌,無妨於國家社稷,不妨礙國家發展。准了。宣他們一個‘愛國山人’。”

皇上自私,為了維護自己的統治地位,視百姓遭殃於不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