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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這樣的大壯,雲舒自然心疼。

若是按她以前的想法,她有本事有空間,自然能把兩個弟弟養的白白胖胖的,讓他們成為世界上最快樂的孩子。

但自打建業叔透了長白大隊和金家老祖兒的幾句底,還有她身份、姓氏的變更,雲舒就知道,以前的法子行不通了。

她以前想養老,就像那曬太陽的貓一般,慵懶度日,小富即安。以她的實力,總能將弟弟們護在羽翼之下。

但如今,她身上居然還真有“王位”要繼承,不說暗處的危險,就連她自己也要成為那遨遊九霄的海東青,她自然不願意兩個弟弟只能抬頭仰望着她。

她不僅答應了大丫,還在王金柱夫婦的墓前立了誓,一定會照顧好兩個孩子,那麼如今,自然是要飛一起飛。

所以教養孩子的策略就要改變了。

首先,雲舒必須讓大壯認清被她掩蓋在暗處的現狀,那就是——生存問題。

“大壯,如今家裡根本沒有能掙工分的壯勞力,咱們要是不去山裡琢磨一些東西,等爹娘留下來的錢花沒了,咱們吃啥喝啥?”

“是,爹娘留下來的錢是不少。但前段時間讓建業叔幫忙買日常用品花了五十五塊錢,分糧時又花了五十塊錢,一百塊錢眨眼就沒了,等爹娘留下來的錢花完了,難道你想讓爺和奶養着咱們嗎?”

“就算你願意,我也不願意的。我想讓你和小壯不僅吃飽穿暖,還想讓你們想吃啥吃啥。我在爹娘的墳前發誓,別人家孩子有的,姐也得讓你們有,就是別人家的孩子沒有的,姐也得讓你們有。”

“姐!”大壯忍不住撲到雲舒懷裡,說好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的,但這會兒實在是忍不住,又怕吵着小壯,只小聲抽泣。

“姐,我害怕!”

雲舒摸了摸弟弟的頭髮,嘴裡下意識念叨着“不怕不怕,摸摸毛,嚇不着。”

這孩子大概是被當日大丫無聲無息躺在那的模樣嚇着了,即便是過去了兩個月,雲舒安慰了又安慰,但若是半天沒看到她,大壯就會顯得非常着急不安,就算再外邊玩,也要回來見着雲舒好端端站在那才放心。

這種情況,雲舒怎麼可能不知道呢,她起意要進山,也是想要幫助大壯打開心結。

“大壯,你知道的,姐如今是有本事的,這是老祖兒和爹娘在保佑我們呢!姐答應你,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

凌晨三點,外頭還大黑,雲舒就起了床。眼睛雖然還做不到夜視,但她有神識,夜晚對於她來說,與白天無異。

不過剛悄沒聲息的穿衣下炕,雲舒就聽見悉悉索索穿衣服的聲音。

雲舒乾脆點亮了梳妝台上擺放的煤油燈,暗黃的火光亮起,雲舒這才輕聲道:“你起來這麼早幹嘛?姐出去蒸饅頭,在給你做點蘑菇醬,這幾天先湊合著吃點。姐,保證,兩天,兩天後姐肯定回來。”

大壯把枕頭往小壯腦袋前挪了挪,也下了炕,雖說他昨天被姐姐說服了,但心裡又哪裡能放心的下,腦袋裡這種紛雜的想法,差點把他的小腦袋瓜子給整炸了,差不多是一宿沒睡。

“睡不着,給姐燒火吧!”

陽曆十一月,東北有些地方已經大雪覆蓋了。他們這塊地方雖然還沒下過大雪,但有老人算着,離着大雪封山也沒幾天了。

但即使還沒下雪,天氣已經達到零下十度左右,加上寒風呼嘯,冷的讓前世也算北方人的雲舒上下牙打架。

她和大壯身上穿的都是舊年做的棉衣,雖然他們娘每年都會把棉衣拆開,把棉花晾曬,但舊棉花到底不如新棉花暖和。

好在她和大壯各有一件兔子皮的皮襖、皮帽和一條羔羊皮的褲子,否則打死雲舒也不想在這個溫度下出門。

姐弟兩個端着煤油燈輕悄悄出了屋,然後趕緊落下厚厚的草帘子,關上屋門,就怕堂屋的冷氣涼着弟弟。

好在灶坑裡還有未燒盡的火炭,不僅鍋里的水也是溫熱的,堂屋也不是太冷。

通着西屋大炕的爐坑中的火炭已經滅了,雲舒推開西屋的門,便見聽到聲音從炕頭的褥子上下來的四隻護山犬已經有序的蹲在門口,看見雲舒也不叫,只是小尾巴搖的歡快。

家裡伙食喂得好,在加上時不時添加點石鐘乳,四隻鄂倫春護山犬不僅比剛開始大了兩圈,還更加聰明了。

“白雲。”

“汪。”

排外第一位的一隻渾身雪白、四隻腳是黑毛的狗崽輕輕汪了一聲。

“黑土。”

“汪。”

白雲身後是一隻純黑的狗崽;然後是翠花,顏色是黑白花相間的;最後是一隻黑中帶黃,卻獨獨雙眼圈是白色的,趕上和翠花對應,就叫酸菜。

四隻護山犬雖是一母所生,但脾氣秉性卻大為不同。

白雲是其中脾氣最壞也最愛撒嬌的,和雲舒熟了以後,若是雲舒抱着她,那絕對就不能在抱其他三個弟妹,否則一定會齜牙咧嘴嚇唬其他三個。

翠花看上去有些膽小,但非常護食,大概是以前惡怕了,一到吃飯,頗有些六親不認的架勢。雲舒已經訓練他們一段時間了,到了交獵物的時候,翠花總是最拖沓的那個。

這兩隻是小母狗。

黑土最為聽話,不過他體質最弱,雖然有雲舒重點關注,搶食也搶不過其他三隻。

而酸菜,是最聰明,學習最快的那個,不過這孩子有點蔫壞,撕咬獵物時,其他三隻都是下意識朝脖子咬,雖然主要是因為獵物時野雞和兔子的緣故,但酸菜這小傢伙卻喜歡咬獵物的腿,然後慢慢耗。

這四隻護山犬還是太小了,雲舒不準備帶着,所以只能把它們交給大壯。

“這幾天姐姐不在家,你們要聽大壯哥哥的話,還要保護大壯和小壯,要是誰不聽話,不僅食物減半,還要打屁股。而聽了話的,回頭給它啃骨頭。”

雲舒面上是連說帶此話,但實際上卻通過神識向四隻小狗崽傳達了自己的意思。

大壯看見四隻小狗崽在聽到他姐說的話後齊齊點頭,也沒感覺多驚訝,主要是見的多了。

剛開始大壯自然十分吃驚,一副“狗子成精了”的獃滯表情,畢竟孫家的獵犬雖然也聰明,卻沒有這麼人性化。

但他姐說了,她用了老祖兒家特殊的訓狗方式,自然不是別的普通獵狗能比的。

雖然老祖兒沒時,大壯不過剛一歲多點,根本不記事,但架不住他娘說、他爹說、他姐說,在這三位口中,他家老祖兒那就不是普通凡人,所以在大壯心中,他老祖兒自然是無所不能的,凡是和他們家老祖兒有關係的,那都不能以平常眼光對待。

想到老祖兒家代代相傳的大薩滿職位,編瞎話的雲舒對於忽悠弟弟,那是一點不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