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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在很久以前,八部的職業就是充當金家人的手和腳,而不是腦子。

只不過金家子嗣越來越少,守山人中的御守〔第85章〕一職,已經有盡一百年不曾出現過了,或者說,金家在一百年之前,就已經是一脈單傳,所以八部的權勢才會越來越大。

權利是會催生貪婪的,而貪戀是沒有止境的,就像是皇帝,明明已經坐擁天下,卻還想求萬歲長生一般。

但如今,在場所有人都看明白了薩滿大人的意思。

她給的,哪怕是毒藥,他們也得吃了;她不給的,他們最好也別伸手,否則後果自負。

金家人終究是金家人,長白村因他們而建立,因他們而聲名遠揚,也因他們而沒落。

而如今,又一位金家人,要踏着荊棘和鮮血,將祖先的榮光點燃。

他們甚至從她身上看到了“哪怕是神,也不能阻止”的決心。

議事大廳一時之間,安靜的像是所有人都成了木頭人,且下意識屏住了呼吸,但不斷瞄向十二位執事還有六位族老的眼神,證明他們還健在。

尼楚賀低着頭,眼中的紅光卻時而閃現,她的腦子彷彿分成了兩半,一半是為了毀掉金家哪怕犧牲長白村也在所不惜;一半則是在質疑,金家人,真的像神靈所說的,是瀆神者嗎?

這種質疑在尼楚賀接觸過阿林尊主和吉勒塔吉勒塔時就存在了。

只不過她的懷疑其實也不過是鱷魚的眼淚,有什麼用呢?

畢竟她想活着,金家人就早晚要死的乾淨。

尼楚賀終於抬起頭,眼中的紅光已經消失不見,她看向周圍的同僚,又看向六位“榮譽執事”,然後抬高了一個聲調道:“薩滿的意志就是神的意志,這是長白村遵守了三百年的最高守則。

過往蒙蔽了我們的雙眼,薩滿大人已經將我們點醒,我們卻不自知。

這些雜事明明是該我們提出方案,由薩滿大人定奪的,如今卻反過來了,不得不說,我們的確拉了薩滿大人的後腿。對此,我表示很慚愧。

有關屯多阿克敦的審判,我、贊同。”

尼楚賀舉起了手中的木牌,亮出了塗滿了紅色油漆的那面,而它的背面,則是黑色。

而隨着尼楚賀做出表決,其他十一位執事,包括陸不平,都舉的是紅色牌。

巴圖魯看了看手中的牌子,對佟睿笑道:“長江前浪推後浪,蘇勒,你總該放心了吧!”

只見佟太爺露出一個笑,標準的八星八箭,呸,標準的八顆雪亮白牙。

眾人這才驚覺,我們信了你的邪!

怪不得一直站在薩滿大人那邊的佟太爺今個居然有反對之意,原來這竟是和薩滿大人唱了個雙簧,這老頭在套路他們啊。空制者

先前站出來和薩滿大人唱反調的那十幾個人只感覺頭暈目眩、手軟腳麻,感覺佟太爺那雪白的八顆牙都滴着血,他們的血。

如今誰還敢小瞧薩伊薩宜爾哈,反抗是不可能反抗的,因為不等他們出手,就會被薩滿大人先捏死。

他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抱緊大腿,擁護她做出的所有決定。

眾人紛紛舉牌,沒人敢詆毀薩滿大人,只覺得佟太爺這糟老頭子壞的很,不愧是文守之首,玩心眼的,真是太陰險了。

只有尼楚賀瞄了一眼佟睿,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笑意。

雙簧?不過是無力翻身,順勢而導罷了,說的那麼高大上,也改變不了一顆不安分的心。

陸不平看着全票通過的審判結果,也鬆了一口氣,這才發現自己後背都濕透了。

但今天的事還沒有完。

還剩下一個碩翁科羅,雖然沒有審判結果,但陸不平卻感覺這個比前面所有人的審判都要棘手。

果不其然,碩翁科羅的爹娘,原鈕鈷祿部的族長和族長夫人,如今只是普通文守、武守的兩人,驚怒的看着佟睿和佟建業這爺孫。

札克薩喀〔鈕鈷祿部原族長夫人〕不僅僅是文守,她還修鍊出了氣勁,她使勁按住老伴想要質問佟睿的衝動,只對着陸不平拱拱手。

“既然薩滿大人已經走有了決斷,那就請陸執事行個方便,我想去地牢見見我兒。”

說著,札克薩喀情不自禁抹了一把眼淚,自打碩翁科羅被關起來,她只在大祭上見了他一面,連話都沒有說上。

雖然兒子看起來精神還不錯,但當母親的,卻一眼就能看出他有點不對勁。

札克薩喀不信他們夫妻百般教養的兒子會背叛長白村,但兒子自打出去從軍、從政,十幾年時間,和他們相見的次數十個手指頭都能數過來。

萬一他若是真有什麼不得已……

札克薩喀和老伴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的決心,薩滿大人不是能糊弄的,但他們拼了老命,也不可能放棄自己的兒子。

佟建業這時也站起來,臉上皆是忍不住的痛苦,他和碩翁科羅年紀相仿,自然是自小一起長大,雖然同類相斥,但他和碩翁科羅都不是那樣好鬥的性子。

除了武力方面,他們其實也算志趣相投,還有陀博,他們都是好友。

佟建業也沒想到,他的好朋友,居然一個二個,都成了“背叛者”,他感覺這簡直就是詛咒。

“陸執事,因為此時涉及了我的阿瑪,還有薩滿大人的外祖母、外祖父,所以佟佳部不得不慎重。愛星阿和陀博一家有問題,是阿林尊主親自說的,這事我和薩滿大人回稟過。欲情孤魂

而碩翁科羅和他們相交甚密,是族中暗線親眼所見,我有證人,這已經等同叛族。”

陸不平掃了一眼台下,見眾人都伸長了脖子,等着他說話,心裡不禁升起一股同情之意。

“薩滿大人有話讓我告訴各位,當初八部先祖與金家先祖的歃血盟誓,不是你們想象的那麼簡單。

哪怕是除族,改了姓,但只要他們還流着八部姓氏的血脈,只要金家人活着,這個誓約就一直存在。

如今她不死,所有背叛了金家,對吉勒塔吉勒塔出手的人,無論是長白村內部的,還是那些被除族的,不用她出手,都會倒霉。

或者說,其實霉運早在許多年前就開始了,天罰,也是有痕迹可尋的。”

看着台下臉色大變的長白村內部人員,陸不平心裡的同情也變成了厭惡,果然,都不無辜啊。

“如今,薩滿大人覺得,這個血誓不禁桎梏了你們,也束縛了她,所以她決定解除這個血誓。

薩滿大人希望長白村將這個決定告知所有流着八姓血脈的人,包括哪些被除族的人。

只不過,她從來不會做賠本的買賣,解除血誓是有條件的。

到底是誰背叛了長白村,背叛了金家,背叛了為所有族人在血與火中奔走的光輝之光,她要知道一個明明白白的答案,所有事情的始末。”

陸不平咽了咽唾沫,聽從直接從腦子裡響起的聲音,往旁邊站了站。

一個身影憑空出現在陸不平剛才的位置。

這是一個黑髮紅衣帶着邪魅氣息的青年,他一出場,在場眾人只感覺大廳的空氣都瞬間凝固了,而他們彷彿被什麼掐住了脖子,喘不上氣來。

嗯,除卻薩伊堪和陸不平。

薩伊堪是因為是薩滿大人在長白村僅存的血脈親人,而陸不平純粹是因為運氣好。

“吾乃屠邪,金家世代傳承重器,吾主仁善,願意給你們這些不忠之人一個機會,吾尊吾主意,放你們一回。若有下次,死!”

雲舒跑過來,就看到這位說有事要出空間的大拿果然在這嚇唬這些凡人,也是醉了。

不過這種有人出頭的感覺真的不錯啊!

識海里的紅蓮業火感受到雲舒的心思,活蹦亂跳的在她的識海飛來飛去。

雲舒扶額:……

好好好,你比屠邪厲害。

沒錯,他就是個表面厲害的弱雞!

行行行,你才是大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