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氣也是有峰值的，所謂末法降臨，就是指地球的靈氣峰值會逐漸降至最低點。

屆時，靈氣匱乏，依賴靈力修行的修行道、仙道等非凡道自然會受到前所未有的衝擊。

而憑藉功德、香火、信仰修行的神道卻因影響不大，反而盛行開來。

因此，神道、人道甚至西方教大興，是大勢所趨。

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主角。

長白作為從荒古時代就存在的古神，見證了幾次量劫，又怎麼可能看不破這些規律。

所以她雖然沒有摻和封神之戰，卻也不曾阻止。

畢竟身為地祈一脈最尊貴的古神，祂天生高坐神台，俯視眾生。

但封神之戰死了太多地祈，地祈掌控的權柄被天庭納入囊中……天道對地祈一脈的壓制幾乎是不加掩飾。

連源河水神都能看清“天命不可違”，身為和祂一樣的古神，長白又怎麼會看不清呢？

所以，長白當時是真的想逆了這天的。

因此也承受了天罰——九九八十一道紫霄神雷。

事後，哪怕是長白再不想多想，也覺得天道有些不太正常。

無靈無識的天道為何對先天地祈一脈如此決絕，甚至可以稱的上憎惡？

這個疑問，長白直到將神格碾碎、將真靈沉眠本體時，也一直沒能等來答案。

更何況在后土母尊的讖言里，地祈或者明確的說長白，可是救世主。

而這個讖言，在長白沉睡時，就已經被天道和諸聖得知的。

基於自救原則，按理說，天道對身為救世主的長白，磨礪要有，但絕對不應該是一步一個陷阱、不死不休的架勢。

作為長白真靈的雲舒，轉世後面對“因果劫”的追索，要不是已經成聖的化生聖人以一道分魂為代價逆轉乾坤，她怕是真的就此真靈泯滅了。

到時候，雖然地祈一脈的算計落空了，但諸聖推演的未來也會一一上演，地球毀滅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因此，就算天道看出了地祈一脈的算計，但面對整個地球都即將毀滅的危機，從心一點又如何？

畢竟有來日方長，除了時間，日月都不是永恆的，天道終將會看到地祈一脈的再次沒落。

再者，且不說長白救世主的身份，只憑藉她先天古神的身份和護世功德，就足以抵消她的罪責，絕對罪不至死。

但只看雲舒面對的“因果劫”，若沒有天道插手，絕對不會有如此威力。

她都懷疑，長白除了產生逆天的想法並付諸行動——救了兩隻命中注定夭折的小動物外，是不是還幹了什麼堪比毀滅地球的惡事？以至於哪怕地球毀滅，天道也要在那之前滅了長白。

……

心神連接下，雲舒想什麼雲繾自然一清二楚，她搖頭冷笑：“無智無識的天道自然至公至正，但若天道啟靈生念，有了貪嗔痴恨呢？”

“不可能！”

雲舒下意識道。

地球或許還有可能啟靈，但天道怎麼可能嘛？

它是法則化身，是自然天地萬物意識的凝聚，如今人道勢大，它最大程度受人慾影響。

而如今人心不古、物慾橫流，天道若是啟靈生智，怕不得是個精神分裂成n次方的神經病……八成還是個有滅世傾向的大反派……

這樣才解釋的通它為何憎惡長白。

雲舒天馬行空的想着想着……然後眼睛越瞪越圓，看向雲繾：“不是吧？不會吧？不可能的吧？”

[拜託，告訴我，這絕對是你自己瞎猜的，我瞎想的。]

誰知雲繾竟眼帶笑意的道：“我就說嘛，我挺聰明的，身為另一個我，你怎麼會笨？果然這腦子就得動起來……你就是懶。”

這要是平時，雲舒高低得和雲繾爭辯一番：自己就想傻着，不是懶。

但現在，她已經被雲繾爆的大瓜震驚傻了。

母尊保佑，天道啟靈了，這是什麼人間慘劇、悲慘世界？

不過……

“不對啊，你等等，我現在腦瓜子嗡嗡的，到底是地球啟靈了，還是天道啟靈了？”

“誰規定它們不能一起呢！”

雲舒感覺自己腦漿攪合一起了，幻聽了。

但云繾卻不容她自欺欺人：“末法降臨，天道隱晦，再也壓不住地球啟智的進程，這不是秘密，而是諸聖和許多先天古神都知道的秘聞。至於天道是否啟靈生念，我也不確定……”

雲舒剛要鬆一口氣，就聽雲繾繼續道：“但天道絕對不對勁是肯定的。天道對長白如何就不用說了，不符合常理的因果劫也不用說了，只說我們還陽後親身經歷的那次，你覺得它是善意還是惡意？”

親身經歷的那次？

雲舒幾乎是瞬間就想到了自己剛接手大薩滿之職時，為了暫緩拜神之途，對八部高層說了故弄玄虛的天機，然後被天道警告吐血的那一幕（第114章）。

哪怕雲舒做了鬼進了地府知道真有神仙鬼怪，但可能是所遇的鬼都特別客氣，因此沒什麼敬畏之心。

但天道用一次吐血，就教會了雲舒什麼叫“裝B遭雷劈”！

那時候啥也不知道，還很傻很天真的雲舒還覺得天道一手蘿卜加大棒，玩的挺溜。

但現在一想，確實不對勁。

畢竟以天道對長白的態度，那絕對是只有炮彈不帶糖衣的。

它不趁機多降幾次雷將雲舒劈死，那可能都是它積蓄的雷力不夠，而不是它不想，怎麼可能還讓她趁勢消解了大丫殘留的心頭怨呢！

“或許是它終於正常了呢？畢竟咱們擔著救世主的名頭，咱們玩兒完，地球毀滅，地球天道能跑得了？”

雲繾聽到這話，目光灼灼的看着雲舒：“那它為什麼不正常？又是什麼讓它正常了？

腦洞再打開點，警告或者提醒我們的真的是天道嗎？

畢竟在長白的記憶里，在她沉睡前，天機蒙昧，代表天道已經消隱，只剩天庭代掌天意。

如今雖然靈氣即將復蘇，但有句話說得好，黎明前的黑暗最黑暗，也是天道最無能為力的時候。”

這也是雲繾猜測天道出了問題，它可能不是它的依據。

雲舒心裡已經信了雲繾的話，雲繾雖然比她更了解長白的記憶，但兩人腦子智商沒什麼差別，邏輯思維也是一樣的。

但和繼承了神性、看似情感淡漠實則有一顆守護之心的雲繾不同，繼承了人性的雲舒，思維更加跳脫，也更加自私。

她看着內心裝了太多太多事情的雲繾，心疼的道：“管它到底是誰，咱們不是已經有計劃了嘛。咱們只管堅定的照着計劃去實施，到時候，一切都有了答案。救世與否，咱們儘力而為，無愧於心就行了。”

雲繾嘆了一口氣，從源神殿拿出一個籃球大小、色彩斑斕的圓球，看似是一個地球儀。

但只要定睛一看，就能發現上面的陸地、山川、河流、湖泊、海洋、草原、沙漠……皆是真的，它就是一個縮小了無數倍的地球。

這是一件由息壤、源河水精、不咸神鐵、建木枝、鳳凰炎等諸多傳說中的先天神料塑型卻還沒有煉製完成的神器。

也是雲舒之前所想的計劃中，最關鍵的一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