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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憂心忡忡

見二奶奶問起,知夏回道:

“奴婢還沒來的及說。二爺像是已經知道了。”

“二爺知道了?”

“那天您中毒的事兒一傳開,老太君她們就都來了,大太太一聽說燕窩粥是大姨娘送的,便吩咐人將大姨娘和她的貼身丫鬟都看起來了......”

知夏把那天的事情和夢溪說了一變,最後說道:

“二奶奶,您不知,大太太一聽二爺將張姨娘看起來,臉立時變得煞白,奴婢猜想,這事她絕脫不了干係”

知秋聽了,牙齒切咬地說道:

“讓二爺將她們都叫過來,一審就知道了。”

“還審什麼,張姨娘早自殺了。”

“自殺了?”

夢溪聽了不覺一怔,吃驚地問道,見知夏點頭,隨口說道:

“萍兒還小,事情又沒定論,張姨娘應該明白,我不是蕭家的骨肉,害死了我,即使二爺要處死她。老太君也會看在萍兒的份上,饒她一命,免得萍兒長大了恨老太君和二爺,怎麼會這麼想不開?”

聽了這話,知夏把這些日子府里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後說道:

“奴婢雖然被看起來了,但這麼大的事兒,早傳的沸沸揚揚了,聽竹園的人說,張姨娘不是自殺,是被人害的,但老太君和大老爺都沒心思管,全是大太太一手經辦的,早就定論了,後來大太太也聽到了竹園裡的傳出的風言風語,索性將竹園的奴才全買了,現在,滿府里沒人敢傳這事兒了,只瞞着二爺呢。”

聽了這些,夢溪不覺神色黯然,心裡一陣難過,為了出府,殃及了這麼多無辜,是她始料不及的,付出的代價太大了,真的不能再折騰下去了,她錯了。早該和二爺攤牌的,沉默了良久,夢溪抬頭問道:

“知春還好吧,頤春堂的生意怎麼樣了?”

見二奶奶問起,知秋神色一暗,沮喪的說道:

“知春很好,這次哭着喊着要和奴婢一起回來,被歐陽公子攔住了,怕我們兩個一起回來,被蕭府懷疑,頤春堂需您配製的葯大部分都沒貨了”

聽了這話,夢溪沉思起來,知秋想起太子,於是又把太子去頤春堂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後說道:

“奴婢猜想,太子當時一定懷疑馬車裡的您就是葯神了,否則也不會在那陪了四天,最後臨走時還說,太后病重,燕王有提早發難之勢,他和燕王之間一觸即發。要哥哥轉告您,不要和蕭家鬧的太僵。”

“你也知道,太子早懷疑我是女兒身了,上次又在頤春堂打了個照面,前陣子李瓚頻頻邀請二爺和我,我猜就是太子指使的,想印證我的身份,否則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邀請我,鬧的二爺似乎都對李瓚的邀請產生了質疑。”

夢溪說到這,頓了一下,嘆了口氣說道:

“朝堂上的事情與我們無關,但是頤春堂不能總這樣下去,我們和二爺攤牌吧”

“二奶奶的意思是將您是頤春堂主人的身份和蕭家公開?”

聽了這話,知夏不可置信的問了一聲。知冬一聽,臉急得通紅,急不可耐的說道:

“二奶奶千萬不可,大老爺和二爺都去跪過您,您一旦公開了身份,讓二爺和大老爺如何自處,怕是、怕是......”

知冬說著,見二奶奶盯着自己,後面的話不覺咽了下去兒,過了一會兒,見眾人不語,又小聲的說道:

“奴婢的意思是二爺對您情深意重,為您不做家主,為您和父母反目,奴婢真的不想您再傷害二爺了。”

聽了知冬的話。夢溪心裡不覺隱隱的疼起來,二爺待她如此,她何嘗想傷害他,開藥堂的事兒,以前是不敢說,現在是不能說,但是這葯堂不是你不說,它就會消於無形,就能一直瞞下去,紙總是包不住火的,二爺遲早會發現葯堂的事兒,到那時,還是一樣的結果,一樣的傷情。

與其那樣,不如趁自己沒放下感情的時候,索性說出來,和二爺做個徹底的了斷,也免得二爺再繼續為她忤逆父母,背上不孝的罵名。

太子對她情深義重,但總不能只為了太子的儲位,就把這事兒一直隱瞞下去,到最後不可收拾,而且她也相信。二爺不是個心胸狹隘的人,相信他不會因為個人的恩怨而誤了大事,老太君是個蕭府利益至上的人,相信她也會審時度勢,選擇對蕭家最有利的方式和頤春堂相處。

前些日子一直隱瞞頤春堂的事兒,是怕蕭府的糾纏,她只想和蕭府乾乾淨淨的劃清界限,一個人逍遙江湖,但現在,她心中竟隱隱的期盼她和二爺成為路人之後,二爺能知道她的去處。當他的愛已成往事,湮沒在記憶深處是,他會偶爾想起她,去看看她,白首的時候,兩個人能成為一對知己朋友,一起看看夕陽。

想到這,夢溪自言自語的說道:

“紙里包不住火,這事兒二爺早晚得知道,晚斷不如早斷。”

知夏知冬聽了,也知道這是事實,無精打採的低下了頭。知秋聽了,微一怔神,突然起身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說道:

“奴婢求二奶奶千萬別這麼做。”

見知秋如此,夢溪怔了一下,伸手想將她拽起,才發現渾身沒力氣,沖知秋說道:

“知秋這是怎麼了,你先起來坐着說話。”

聽了二奶奶的話,知夏早已將知秋扶起,又重新坐在了床邊的綉墩上,知秋才開口說道:

“折騰了這麼久,二奶奶也沒能走去蕭府,原本依奴婢的意思,也和二奶奶一樣,不如乾脆和蕭家挑明您的身份,即使蕭家不給寫休書,我們也強硬的出府,以頤春堂之勢,蕭家也奈何不了我們,只不過會沒完沒了得糾纏罷了,我們認了。”

“是啊,和蕭府鬧到這種程度,已經沒退路了,再耗下去,頤春堂遲晚會被拖垮的。糾纏就糾纏吧,這個府我總要出去的。”

“二奶奶說的也是,不過奴婢臨回來之前,哥哥和歐陽公子分析了目前的形勢,覺得現在不是您公開身份的好時機,怕您醒來擔心頤春堂的生意,會破釜沉舟和蕭家攤牌,特意叮囑奴婢勸着您些,好歹過了這些日子再說。”

“他們怎麼說?”

“按說,太子是何等身份,您也就罷了,太子是不屑於和哥哥談論朝堂大事的,所以那日太子的話,讓哥哥和歐陽公子都感到奇怪,他們猜想太子因為懷疑您就是葯神,所以才反覆強調太后病重,要您千萬別和蕭家鬧翻,想就是不希望您現在自揭身份。”

聽了這話,夢溪不由得想起她曾經贈給太子紅心蕉做的香料,身子一震,隨口問道:

“太后病重?難道太子擔心燕王會抓我進宮給太后瞧病?”

“給太后瞧病,還用抓,一道懿旨就夠了,怕的是燕王擔心太后命不久矣,提前發難,首先會剷除蕭家和頤春堂,斬斷太子的羽翼,不說蕭家,單說我們,只要燕王抓到您,頤春堂就等於握在了他手裡,你在暗處,燕王想抓您也難,您一旦公開了身份,把自己放到了明處,燕王便有了目標,您也知道,頤春堂除的歐陽公子外,都是些普通的保鏢,護送些貨物還行,怎能敵過燕王身邊的如雲高手,就算太子加派人手保護您,我們整日也是提心弔膽的生活在恐懼之中。”

聽了知秋的一番話,夢溪萬分沮喪,苦思良久,抬頭說道:

“他們說的也對,只是我能等,頤春堂的生意不能等啊!”

“哥哥和歐陽公子要奴婢勸您,千萬別急,太后年事已高,現在又身染重病,怕是不久人世,一旦太后駕崩,謹帝少了牽制,太子就有機會扳倒燕王,到時我們就不怕了,歐陽還說,那時求太子認您做個義妹,興許大太太畏懼您的身份,就接受了您,說不定您和二爺真會有個好結果呢。”

聽了這話,夢溪搖搖頭一言不發,知秋見了,接著說道:

“二奶奶,歐陽公子說太子早就懷疑您的身份,卻不來蕭府求證,大概也是出於這個考慮,哥哥還說,頤春堂這麼多分店,就是沒有你配的那些葯,只百草園配的葯也不會虧,只是少賺些銀子罷了,等太子登基了,我們也就苦盡甘來了,再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二樓的葯斷貨了,我們正好用來當借口。”

知夏聽了,不解的問:

“當借口,什麼借口?”

“哥哥和歐陽公子都擔心一旦太醫對太后的病也束手無策時,萬歲會給頤春堂下聖旨,宣您進宮瞧病,二奶奶不去便是抗旨不尊,一旦去了,怕是有去無回,燕王夥同太后直接把您軟禁了,用您威脅頤春堂,後果不堪設想,所以您只有稱病,才能躲過這一劫,現在頤春堂的夥計都開始對外宣揚,頤春堂斷貨是因為葯神在南方病了,卧床不起,無法配藥。”

知秋說完,見二奶奶神色黯然的倚在床上,一語不發,知秋也閉上了嘴巴,小心翼翼的看着她。

這道理夢溪何嘗不知,錢財是身外之物,葯堂的生意她不是特別擔心,讓她說不出口的是,她擔心和蕭俊這麼耗下去,真正出府的那天,兩個人都一樣的傷情。

沉默了良久,夢溪聲音彷彿從空洞的遠處傳來,淡淡的,充滿了無奈:

“你們都下去吧,我累了,想休息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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