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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轉過天來,曲家的每一個人看着陸嘉月的眼神,都和從前不一樣了。x23us

嫉妒,不屑,艷羨,什麼樣的眼神都有。

孟氏最為歡喜。

四皇子晉王,那是什麼樣的人物?竟然紆尊降貴的親自來見陸嘉月一個小丫頭。

這分明是極看重陸嘉月的呀。

這麼好的姻緣,如何能錯過?

孟氏的探問,讓陸嘉月不勝其擾。

誰料過得兩日,丁鈺也來了。

一見了她就笑道:“真是,這京都城的命婦官眷們也是太閑得慌,成日里就愛打聽些風傳秘辛。”

陸嘉月這才知道,原來外頭已經傳得沸沸揚揚。

元曦本就有個引人注目的身份,多年來也是一副風流作派,但是卻從不曾為了一個女子有過這般紆尊降貴的舉動,一時之間,外頭的人不免都揣測紛紛。

有的說元曦此舉是為了拉攏戶部尚書曲宏,有的則說是元曦一時興起,興緻所至。

卻並無一人說他是用情至深。

向來風流瀟洒如晉王,豈會對一個小丫頭動真心?

更何況晉王已與寶慶郡主定下婚約,此番舉動,想來也只不過是一時風流罷了。

但是沒過幾日,又風傳出陸嘉月的父親陸勉來年就會調回京都,入六部任職,正是晉王向吏部尚書劉季同授意所為。

風傳的方向一下子就變了。

京中人人樂道,皆言晉王數年風流,終遇命中剋星,以皇子之尊,拜倒於一小丫頭裙下。

風流之人動起真心來,總是讓人覺得格外珍貴,因此這一段風傳引得京都城中無數名門閨秀春心蕩漾,心嚮往之。

阿栗聽了風傳,卻不敢告訴丁璨。

然而這樣的事情,只要是長了耳朵的,總有一天會聽到。

彼時丁璨正在隨國公府里陪着丁老夫人。

曲頤在一旁,將這風傳當作一件趣聞說與丁老夫人聽了。

丁老夫人嘆道:“那小丫頭模樣兒性子都好,怪可惜了。”

曲頤不解,笑道:“晉王的品貌才學,是諸皇子里最為拔尖兒的,那丫頭若真嫁了晉王,倒也不算委屈了她。”

說著,又問丁璨,“小叔也見過那丫頭的,以小叔的眼光,那丫頭配給晉王如何?”

丁璨淡淡笑道:“只要是兩情相悅就好。”

曲頤笑道:“想必正是兩情相悅呢,前日我回去給鈺兒她外祖母問安,還聽她們都在說,中秋那晚,晉王和那丫頭二人相對,在前廳里說了好一會兒話呢。”

丁璨點了點頭,“那就好。”

看來晉王終於要給小丫頭一個結果了。

只是晉王已定下寶慶郡主為妻,難不成小丫頭要與他做妾嗎?

晉王竟然捨得。

也不知小丫頭是否願意?

若是讓自己得了小丫頭,定要一生一世只她一人,再無第二個女子。

丁璨無聲的自嘲一笑。

這恐怕只能是個夢了吧...

也許不久之後,就會看到小丫頭身披嫁衣的模樣。

丁老夫人和曲頤又閑話了幾句,一扭頭,目光落在自己的小兒子身上,不覺意外。

“璨兒,你怎麼了---好好兒的怎麼丟了魂兒似的!”

丁璨笑了笑,“我沒事,母親不必擔心。”

可是那神色里難以掩藏的失落和傷愁,依然沒能逃過丁老夫人的眼睛。

心念一動,丁老夫人似乎明白了什麼。

尋了個由頭將曲頤支出去了,就將小兒子喚至自己身邊坐着,笑道:“怎麼了?你也喜歡那小丫頭?”

丁璨笑嘆道:“母親頑笑,我是長輩,她一個小丫頭...”

“什麼長輩,咱們家和她家又不是親戚,”丁老夫人不愛聽這話,不由皺了眉頭,“你只告訴我,你喜不喜歡那小丫頭。”

丁璨靜默不答。

怎麼會不喜歡呢?

只不恨得將她整個人都溶進自己的心裡。

“行了,我心裡有數了。”丁老夫人很是高興。

丁璨無奈一笑,“母親,有些底細您不清楚...這件事,您千萬別插手。”

丁老夫人抬手就拍了丁璨一下,怒其不爭地道:“有什麼不清楚的?晉王能喜歡,你就不能喜歡了?我的兒子,哪一點比晉王差了?他能大張旗鼓的去找那小丫頭,你怎麼就知道憋在心裡?難得你遇上個喜歡的人,就打算這麼錯過嗎?那小丫頭嫁給晉王,只能做妾,我不信她就不願意嫁給你做正妻。”

這哪裡是妻或妾的原因呢?

小丫頭心裡的人,是晉王啊...否則怎會一早就以身相許?

丁璨愈發無奈,笑着搖頭,“您聽我的,這件事您千萬別管,否則只怕弄巧成拙。”

丁老夫人哪聽得進去丁璨的話,只道:“我心裡已經有了計較,你別再說了。”

這幾日陸嘉月一直想着要搬回自家的宅子去。

宅子在合意坊,是陸勉當年與陸嘉月的母親小孟氏成親時置下的,那時陸勉已在京中入仕,到了陸嘉月六歲時,小孟氏亡故,陸勉才上呈向朝廷自請外放,一去江南又是六七年,京里的宅子便一直空置着。

如今因為元曦與陸嘉月的風傳,讓陸嘉月越來越難以忍受曲家上下人等的異樣眼神。

尤其是二房和三房的人,在風傳之上,更是添油加醋,亂造是非。

何況還有曲榕與孫雪茹也住在曲府里,曲榕春闈上榜,已經入仕,在兵部任職,再不是從前在國子監讀書時,每月只回來兩次。

因此陸嘉月在內院走動,時常能遇上曲榕和孫雪茹。又不知是何緣故,二房的人至今還未像前世里那樣,與其他三房鬧翻,搬離出去。

從前不常見,倒不覺得怎樣,如今這樣抬頭不見低頭見,陸嘉月實在覺得有些膈應。

倒不如自己搬出去,眼不見為凈。

更何況來年父親陸勉就要調回京中,她在曲家也住不了多久了。

終還是要回自己家去的,何不早些回去。

於是和孟氏說了,只說是想早些將宅子收拾出來,待來年父親回京之後就好住的,孟氏不放心她一個小丫頭自己住個宅院,無奈她執意堅持,孟氏只好先打發了人去陸宅,開始慢慢地收拾整理。

轉眼又近重陽。

丁鈺來邀陸嘉月進宮赴宴。

宮中宴飲頻繁,每逢節氣必有大小筵宴慶賀。

陸嘉月不想再進宮去。

丁鈺就笑勸她:“聽說這一回今科春闈的狀元郎也會去赴宴呢,你就不想去瞧瞧?”

陸嘉月不禁笑道:“那有什麼可瞧的,只怕是個白髮老翁。”

丁鈺哈哈笑道:“才不是呢,我告訴你,那日春闈放榜之後,狀元郎打馬遊街,好多人都看見了,說是個儀錶堂堂的少年郎呢!”

學子寒窗數年,屢試不第者大有人在,最後能金榜題名的,多已人到中年。

從前陸嘉月的父親陸勉金榜題名,中了頭甲第三名的探花,不僅年紀輕輕,而且品貌端方,才會被陸嘉月的外祖父,翰林院大學士孟之璋看中,將次女小孟氏嫁給了陸勉。

如今竟然出了一位少年狀元郎,當真是世所罕見。

陸嘉月也不禁起了好奇之心。

到了重陽節這日,便隨了曲頤和丁鈺進宮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