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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野心勃勃者而言求生存等於停滯不前。精彩的人生是一次次生死決戰貫穿而成的,只有不斷挑戰才有進步。哪位傳奇人物走過的腳窩裡沒有決戰失敗者的血淚?葉皓東前十年江湖歲月就是這麼戰鬥過來的。一路走來,在他的腳窩裡從少年時老家太平門兒街上不可一世的山龍君兄弟,到不久前倒下的刺客宗師長泉和山口組武田義男,從小混混到黑道大亨。身份在變對手也在變,誰是他下一個對手?他會成為別人腳窩裡的血淚嗎?

遙望南方,那裡有座號稱宇宙的中心的城市叫波士頓。城市裡有個組織叫自由同盟,昔日被自由的夢想聚集到一起的四十九名成員是這個組織的創立者,三百年傳承下來,他們中間有人繁衍開創了龐大的富可敵國的家族,也有人消失在歷史長河裡。如今他們中間倖存者的後代子孫早各自另立山頭,由他們演化而成商業巨擘也已遍及全球。儘管這個組織跟三百年前相比早忘記成立時的初衷,儘管這個組織內部矛盾不斷,但它依舊是北美地區乃至世界上最強大的組織,它潛藏在世界上最強大國家背後,牢牢掌控着這個國家的資源。

亨利?卡波特?洛基,一個忠實夢想的合眾國人。他是臭名昭著的單邊主義倡導者,是合眾國以自我為核心,限制他國發展甚至掠奪他國資源政策的發起人。他還是自由同盟的領導者。國際軍火聯盟成立之後,亨利?洛基就對葉皓東發出過邀請。當時葉皓東詢問李展鵬的意見,李展鵬說酒無好酒宴無好宴,這個組織如果能團結一致,其能量足以摧毀任何人或國家,讓葉皓東務必小心處理和對方的關係。

法尼爾廳二樓。不誇張的說這是個曾經決定了今天世界格局的所在。合眾國歷史上無數關鍵人物曾在此高談闊論對自由的想往,許多重大歷史事件就是在這些高談闊論中敲定的。這裡被波士頓人譽為自由的搖籃。直到現在,波士頓人依舊習慣在這裡舉辦各種集會。葉皓東約見亨利?洛基的地點就被定在這裡。

大清早六點鐘,還遠未到法尼爾廳開門的時間,這間由市議會管理的公共建築有着嚴格的日常管理規定,並且這些規定一直被嚴格的執行着。即便是市長先生也休想違背這些規定,讓它在這個時間開門運營。但不是所有人都不能無視這些規定,這個世界上一種人是不受規則約束的,因為他們是制定規則的人。亨利?洛基就是這樣的人。

今天是農曆的十五,有潮汐。亨利和葉皓東所在的位置是觀潮的絕佳所在。太陽正從東方的海平線上露出一寸紅顏,潮汐涌動雖無驚濤拍岸的盪人心魄,卻有着千軍萬馬同步襲來一往無前不可阻擋的氣勢。坐在那得兩個人似乎都陶醉在這無聲的美景中,彷彿透過觀察這壯麗的美景,就足以完成他們彼此間的交流。

五十六歲的亨利?卡波特?洛基操一口純正的倫敦腔。二十六歲的葉皓東只會說略帶鋼城鐵粑粑味兒的普通話。二人的對話是從潮汐和海浪,太陽和大海開始的。

煙斗,禮帽,拐杖,從亨利?洛基身上你能清楚感受到老派紳士該具備的一切元素。“年輕人,我從你這個年紀起就酷愛坐在這裡看波士頓港的潮汐,知道嗎?那潮汐里有海神祝福過的力量,根本無法阻擋,洶湧的海浪只能激起一時的浪花,看起來氣勢驚人,但很快成過眼雲煙,只有這亘古不變的潮汐才是無可阻擋的永恆。”

難得換上一身標準中山裝的葉皓東把目光投向初生的朝陽。“老前輩,我若到了你這個年紀一定找一個坐看夕陽晚的所在,比較大海,我其實更喜歡看日出,我們華夏有位太祖曾用它來形容年輕人,說我這個年齡的年輕人好似八九點鐘的太陽,正冉冉升起,世界屬於你們這些老前輩也屬於我們這些初生朝陽,但歸根結底是屬於我們的,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潮汐可以亘古不變,人呢?日暮蒼山的人已經老態盡顯。旭日東升般的年輕人正活力無限。這是一場永恆力量對新興力量的較量,旭日東升對日薄西山的對抗。勝敗角逐在彼此禪機間開始。葉皓東說完這句話,立即起身告辭。彼此之間的矛盾是不可調和的,亨利希望葉皓東歸於潮汐,葉皓東要求亨利不要妄想阻止旭日東升新老交替的天下大勢。他們都從對方口氣眼神中解讀到不可逆轉的絕決。再談下去也不過口舌之爭而已。

葉皓東走到門口時,身後的亨利?洛基突然揚聲說道:“你難道不想知道我為你準備了什麼?”

葉皓東頭也不回,答:“無論是好的壞的,我都不需要,好的請你留給其他人,壞的我會贈還給你,也請老前輩千萬小心了。”

走出門時,葉皓東摘掉耳邊的快譯通,回頭吩咐剛子:“談崩了,今後施加到咱們兄弟頭上的黑白手段將無窮無盡,躲是肯定不行了,你一會兒不必跟我一起回酒店了,藏起來等消息,如果我遇上麻煩,你負責給亨利一個警告。”

剛子擔心的:“皓東哥,我還是跟在你身邊好些。”葉皓東擺手道:“不必,李罡風今天就到波士頓,有他和虎子聯手,天下間沒人能要我命,除非我自己活膩歪了脫離他們的保護。”

肯尼迪中心頂樓上,一名狙擊手正透過狙擊槍瞄準鏡盯着葉皓東的車。與此同時,惜雲礦業在邁城的總部也來了幾名不速之客。在俄羅斯,合眾國大使先生剛從總理切爾諾家中走出來。五分鐘以後,總理府就簽發了遠東能源跟昊天能源新版塊開發權談判事宜暫緩進行的緊急命令。理由是沒有理由。

葉皓東走到法尼爾廳的正門時,虎子出人意表拿出一把大黑傘迎了上來,自然的把葉皓東罩在傘下,一直走到車近前,護着葉皓東上了車。肯尼迪中心樓頂的狙擊手錶情失望的收回狙擊步槍,彙報一號位置沒有獲得射擊機會。顯然這場謀殺朝陽的行動僅僅剛開始而已,有一號位置自然就有二號位置。老亨利坐在窗口看着葉皓東乘車離去,臉上自信神采絲毫不減,以自己的力量消滅一名軍火商,跟用長矛刺殺毛驢沒區別,即便華夏人是當世最大地下軍火集團的幕後黑手。如果不是組織內矛盾重重,想對付一個小小的葉皓東何需什麼談判,當年組織內各大勢力受利益驅使只短暫團結了幾個月,就連肯尼迪都能幹掉,何況是一個小小軍火販子。

距離法尼爾廳不遠的漢考克大廈頂樓一間辦公室內。馬修?漢考克剛放下望遠鏡,對他的華裔妻子金鳳凰問道:“你知道葉皓東是什麼人嗎?”正坐在床上修剪腳趾甲的金鳳凰聞言嚇了一哆嗦,很快又鎮定下來,嬌媚的口氣反問:“怎麼想起問這個人了?他在一般圈子裡也許還算得上是個大人物,但在你們的圈子裡,他跟你們放到台前的那些馬仔都沒法比。”

馬修?漢考克搖搖頭,道:“能讓哼唧派出改造人特勤組狙殺的人就算還沒走進我們的圈子,也肯定相距不遠了,這個人很年輕,我聽說他是搞軍火生意的,你似乎對他很熟悉,能跟我說說他是幹什麼的嗎?”

金鳳凰湊到馬修近前,雪白小手溫柔的撫摸着老男人粗拉拉的胸毛。“直到現在我都沒弄明白他是做什麼的,這個人可惡透了,最會裝瘋賣傻,我之所以來到這裡全是被他逼的。”馬修拿住她的小手,溫柔的撫摸她胸前的飽滿,在那裡深深吸了一口氣,陶醉的發出一聲嘆息,才問:“怎麼?你恨他嗎?”金鳳凰點點頭又搖搖頭,道:“剛來這邊那會兒我是恨他的,但現在不恨了,遇上你我很幸運,說起來還要感謝他毀了我在華夏的事業。”

馬修摟住她走到窗口,指着下邊即將消失的黑點道:“他剛坐那輛車離開,從今天起不管你恨不恨他,都只是最後一次聽到有關他的消息了。”金鳳凰抬頭問馬修:“他死定了嗎?”

“從小到大,我還沒見過有野獸從亨利設下的陷阱中脫身,如果是我在跟亨利作對,我就絕不會按照亨利的要求決定會面地點。”

虎子駕車行駛在前往酒店的路上,半路上一直保持高度警惕,密切留意沿途的情況,車走到L街一處十字路口時,一名推着嬰兒車的婦女在紅燈亮起的前兩秒鐘走向路中間。虎子忙一腳剎車停住。那名推嬰兒的婦女就在此時突然把嬰兒車對正葉皓東乘坐的福特越野車推了過來,一聲爆炸聲響,緊接着火光衝天,那個推嬰兒車的婦女已掏出斯特林小口徑衝鋒槍就地一滾後,斯特林衝鋒槍噴出長長的火舌,子彈傾瀉在被炸壞的福特防彈車上。

不遠處一幢高大建築物高層房間內,一名狙擊手正在彙報現場的情況,目標已到達二號位置,目標車輛已經着火,二號狙擊手目前正在尋找射擊機會。一名中年華裔男子如陰魂般出現在這名狙擊手身後,正要扭斷這名狙擊手脖子的時候,這個二號狙擊手突然暴起,轉身的功夫一掌切向華裔男子脖頸。華裔男子有些意外他的反應,略遲疑一下的功夫被這名狙擊手一擊命中。狙擊手以為戰鬥結束了,這個能神不知鬼不覺接近到自己身後的華裔男子絕承受不住自己這足有數千磅的一擊。然而事實的結果卻讓他徹底失望,接着是絕望。因為這名神秘的華裔男子已經單手掐住了狙擊手的脖子,把他提起雙腳離地,任他如何奮力折騰就是不能動搖這看來瘦削渾身殺氣讓人不寒而慄的華裔男子。

下邊的福特車門終於打開,虎子透過車窗注意到了洪門特有標記紅龍旗,認出是李罡風的專屬紅龍執法標記。隨即虎子清晰的感覺到那個讓他不敢開車門的潛在威脅很快消失了。葉皓東從車裡從容走下來,貝萊特手槍準確擊中倒地射擊的槍手額頭。一名輪滑小妞裝扮的殺手飛快滑過來,快要到葉皓東近前的時候,被葉皓東抬手一槍放倒在地。“靠了,哪個輪滑小妞有你這麼粗還青光湛湛的大腿,晃的老子格外衝動想打你一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