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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里只有他們兩個,農俊婷的特殊身份讓公安局沒有安排人員監視。

葉皓東深情的:“姐,謝謝你!”

農俊婷一擺手:“得了,這種忙我這輩子只能幫你這一回,我知道你這個小混蛋對監獄好奇着呢,但我要告訴你我能幫你的也只能到這一步了,元旦以後我就回申城了,到了裡邊你就只能靠自己了。”

葉皓東一笑:“我也就需要你做到這一步,那裡邊我自信自己能解決,保證到時候還你個完完整整的好弟弟。”

農俊婷本來心情很壓抑的,但被葉皓東的樂觀感染,終於勉強微笑了一下:“你和你那個兄弟的律師都給你們找好了,是燕京著名的大律師,在國內也是行業里赫赫有名的人物,你放心姐不會讓你在裡邊呆太久的。”

葉皓東問:“我其他那些兄弟們都咋樣了?”

農俊婷:“羅爺爺定下了調子,你那些兄弟都沒什麼事了,他們那天都沒帶武器,後來還有立功情節,所以直接在公安部門這邊就解決了,非法聚會擾亂社會治安,但考慮到立功情節,給予每人罰款伍佰元,拘留十五天的處罰。”

葉皓東感動的有些吶吶的:“姐,這輩子我能遇上你真是我的福氣,今後無論我葉皓東是冠蓋京華還是永沉谷底,這輩子我都會記得你這個姐姐,時刻想着你,祝福你。”

農俊婷悄悄地撫摸着自己的肚皮,什麼也沒說。現在說出真相一切還太早,這件事如果公開,農家的面子就算真丟在明面上了,那樣只會害了葉皓東。

葉皓東和保利剛被押送小孤山看守所那天,已經升任市局刑警大隊政委的江威親自押送他過去的。一路上江威什麼也沒說,但葉皓東卻感覺的到江威對自己態度的變化,不再是原來的感激中帶着警惕和不認可,反而變成了一種默默的關心,和此時無聲勝有聲的默契。

同期被押送到小孤山看守所的還有11.6槍擊販毒大案的其他同案八人。葉皓東身背兩條人命,無論情節如何都屬於重犯,押送他要給他帶上副大銬子和腳鐐子,二者之間連了條鐵鏈子,沉甸甸的墜得人很難受,葉皓東不以為然,剛開始還玩鬧似地晃蕩了幾下聽聽聲,後來就沒這個心思了,敢情這玩意帶久了是真難受,本以為自己就夠瞧得的了,可當他看到滿身刑具的那八個人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狗日的,這身寶貝套在身上這人還算是人了嗎?

葉皓東的刑具兩件加一起是十六斤,中間連接的鐵鏈子有一米多長,基本不影響葉皓東站直了走路。那八個人身上的刑具卻個個足有三十六斤,中間的鐵鏈子只有六十公分長,幾個人只能垂着手,貓着腰帶着沉重的刑具緩步前進。

到了地頭,聽指揮下了車,依舊是那套程序,葉皓東居然再次被分到了五號院子,跟他一起的則是保利剛。看起來多半是江威在其中起了作用。

親眼看着關茂林和郭保坤把葉皓東保利剛二人送進六號獄室。江威終於轉身離去。

葉皓東進門前,關茂林無聲的走過來,偷偷地塞給他一個長條形海綿。郭保坤也什麼都沒說,卻悄悄地塞給他一整包煙。

鐵門咣當一聲關閉後從外面被鎖上。葉皓東眯着眼睛仔細打量這個屋子跟從前有什麼不同,物是人非,室內原有的東西沒變化,還是一個小水槽子,一個大木桶,一把小掃把,水泥地上鋪的硬紙板,由東到西的大通炕。原住民有六位,之前葉皓東住進這裡時的那批人員,早該判的判,該放的放了。

頭鋪的位置上坐着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一臉的火癤子青春痘冒着油,眼睛裡閃着寒光,盯着新進來的葉皓東和保利剛。其餘五人則個個躍躍欲試滿臉期待的等着頭鋪一聲令下。

保利剛輕蔑的看着這六位,這地方他也不陌生,服水土的規矩自然也是知道的。葉皓東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許說話,這會兒這位爺的玩鬧心上來了,保利剛很知機的選擇了低下驕傲的頭顱。

頭鋪的虛榮心隨着保利剛低下的頭略略得到了滿足,卻沒留意這條鐵塔般的大漢是被那個刑具加身的少年一眼瞪的低了頭。見葉皓東跟保利剛都不講話,以為這二位是沒來過這兒的新板油,他輕咳了一聲:“嗯哼!以前沒進來過是吧?不知道規矩沒關係,我可以教給你們,都說說吧,什麼事兒進來的?”

葉皓東沒吭聲,保利剛沒得他示意也不說話。

一旁的二鋪耐不住了,怒罵:“賤骨頭犯賤了是不?媽1逼的,問你們話沒聽見嗎?”

葉皓東終於說話了,他的確想罵自己犯賤,明知道這幫人個個一張臭嘴,自己這不是找罵是幹什麼。

葉皓東:“你是嘴笨不是手也笨吧?”

保利剛:“你不是不讓我亂說亂動嗎?”

葉皓東:“我那是叫你到這裡以後注意分寸,別一不小心給自己加幾年,那我可就白陪着你折騰這一回了。”

保利剛點頭:“放心,我有分寸。”

葉皓東捉狎的笑着說:“我沒讓郭保坤給咱們打招呼主要是為了再次欣賞這個‘服水土’,你要是有什麼絕招,就在剛才嘴巴賤的那小子身上演練演練,我特愛看這個。”

這倆人全沒將屋內六個原住民放在眼裡,在自說自話旁若無人一般。

葉皓東徑直走到大炕前,表情有着某種神秘的期待,對着最西頭的那位晃晃頭:“裡邊坐着去,這位置是我的,”

那位一瞪眼:“寫你名字了?”

這小子還真配合,葉皓東聽說要來小孤山那會兒,就把這個情景幻想過無數遍了,他得意的哈哈大笑:“狗日的,讓你開開眼,這地方還真寫了老子名字。”

號子里的人都很迷信,儘管國人多半都喜歡刻字留念,但在這裡刻自己名字留念的卻是絕無僅有。就這一點上,葉皓東二年多以前之舉真可謂是空前了。那小子往裡挪了挪,在放枕頭的位置上還真刻了一排小字:‘葉皓東之鋪’大酒店,住者收費,價格參考燕京崑崙飯店總統套房。

號子里的人都沒有笑,這二年鋼城道上葉皓東的惡名早傳的如雷貫耳。這幾個人想不到大名鼎鼎的新光區頭號混混兒就是這樣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少年。葉皓東自報家門,他們都覺得難以置信。

葉皓東大咧咧坐上‘自己的位置’,叫到:“都別滲着了,該幹什麼幹什麼吧,我已經派個代表‘服水土’了,就下邊站着的這個黑大個,你們哥幾個一起上,隨便揍他,揍壞了也絕不找老關點炮兒,不過你們要是揍不過他,那你就得服一服我發明的水土。”說著他手一指,正是那個罵人的二鋪。

這場架終究還是沒打起來,就在幾個人鼓足勇氣想要過去試吧試吧時,郭保坤的腦瓜出現在小窗口,低吼一聲:“想幹啥?找死啊?服水土也不打聽打聽人家是誰?”

這位爺在這裡就是土皇帝。五號大院里唯一的特權犯人,五號大院“煙草糖果及各種違禁品銷售公司總經理”。對於關在這裡的犯人們來說,郭保坤的話堪比聖旨。

頭鋪趕忙跳下地,點頭哈腰的走到跟前,問:“郭爺認識這二位大哥?”

郭保坤沒理他,衝著葉皓東一笑:“跟你說過號子里刻字不吉利,你非不聽,這回又折騰回來了吧,你別沖我瞪眼,這是關幹部叫我過來的,說讓我給你把身上刑具打開,江大政委交代的,說如果你犯錯誤出了事全由他負責。”

葉皓東很欣慰:“靠,你就不能晚一會再來,我這才開始,真掃興!”

門開了,郭保坤拿着砸刑具的錘子和鏨子,叮叮噹噹幾下子就把葉皓東身上的刑具去掉。然後笑着說道:“你繼續吧,老哥走了。”

葉皓東敗興的:“還繼續個屁,要走趕緊走,誰也沒留你吃飯。”

郭保坤走出門,鎖門的時候又說道:“晚上飯別吃,老哥有好東西請你吃。”

葉皓東哈哈一笑:“別,咱不搞那特殊化,你要真惦記兄弟,就給這號子里每人都弄點。”

郭保坤無聲的走了。

葉皓東身份徹底暴露,六號獄室里的幾個原住民早嚇得不敢說話,堆在角落裡,面面相覷。

葉皓東對保利剛使了個眼色。

保利剛手一指二鋪:“你下來,又道:你有兩個選擇,一個是跟我練練,把我打趴下了,今兒你就算沒事了。”

二鋪站在地上打量着保利剛巨熊一樣的身材,怯懦的:“那另一個選擇呢?”

保利剛一笑:“皓東哥想看你服水土,反正今天號子里來新人,總得有人服水土逗大伙兒樂呵樂呵,規矩不能破嘛。”

葉皓東一旁聽得惡寒,這個保利剛平常嘴巴笨的像秤砣,這會兒到這裡居然變成主持人了。

二鋪點頭哈腰的:“新人周廣春,盜竊進來的,以前進來過一次,大哥請吩咐吧。”

保利剛:“那就坐個沙發吧。”

葉皓東忙攔住,問保利剛:“你就會這個?”

保利剛感覺受到了藐視,把胸脯一挺:“誰說的,我會的多了呢,你等着看好了。”

保利剛:“新犯人周廣春,政府把我們關在這裡接受改造,我們就應該從思想到肉體一起徹底改造,你作為新人,我認為你的腰腹部位和手腳部位改造都不夠,你說應該咋辦?”

葉皓東看見新花樣,來了興緻,瞪着眼睛看的很認真。

周廣春要比葉皓東見多識廣多了,這傢伙沒廢話,猛的將身體向後倒,腰部彎成個橋型,手腳着地,擺了個造型。

保利剛等他累的快堅持不住時又下達了新指令:“新犯人周廣春,你除了身體改造不夠外,思想上也需要改造,現在地面衛生不合格,你說應該咋辦?”

周廣春一翻身,趴在地上,用身體當抹布,在地上蹭了起來,不一會兒衣服已經臟成一團,手上腳踝皮膚裸露的地方都被水泥地面磨破。

葉皓東突然覺得沒什麼意思。一擺手:“起來吧,以後管住自己的嘴巴。”

周廣春偷偷瞄一眼保利剛,見他點頭,才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