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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早上,葉皓東一如往日,早早起床稱好一天的口糧,然後把糧食背到炊事班。當他背着糧食走到庫房的外間屋時,卻看見了一個令人血脈憤張的情景,阿依古麗身上只穿了件小跨欄背心,下邊只有一條小內褲,美麗的藍色大眼睛裡彷彿有水霧流轉,充滿誘惑的看着葉皓東。她的身材是從小就能歌善舞鍛鍊出來的,絕對稱得上魔鬼身材。在這樣一個還不到五點鐘的清早,在這個每天固定的只有葉皓東才會出現的地方,她悄悄的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接下來這丫頭要做什麼,不猜也知道了。

“我爸把我調到師部了,今天下午就走!”阿依古麗大大的眼睛裡的霧水化作淚水,彷彿沖開閘的湖水,流了下來。

葉皓東皺着眉,心裡邊在進行着激烈的思想鬥爭,他不是擔心會不會對不起誰,人家女孩子都這樣了,如果自己還拿搪就不配叫個爺們兒,可如果他做了,最直接的後果就是一旦被中隊發現後上報到買提貢江耳朵里,葉皓東毫不懷疑那個曾經把險些打死王司令的土匪活活用鞭子抽死的大鬍子副師長會讓自己在這呆上一輩子。

葉皓東背上的糧食袋子早掉到地上,他就站在那傻傻的看着眼前絕美的倩影。天人交戰良久,剛想說,來就來吧,天崩地裂老子也不懼他。阿依古麗卻怕他說出拒絕的話來,她撲過來,一把抱住了葉皓東,嘴巴對着嘴巴,把葉皓東話堵了回去。葉皓東五雷轟頂一般,身體已經不受控制似地抱住了光溜溜的少女。兩個身影重疊着倒向炕上。

數分鐘後,姑娘發出一聲痛呼,又二十分鐘後,姑娘開始發出一聲聲急促的滿足的嬌呼,又十分鐘後葉皓東終於在姑娘急促的嬌呼聲中,發出那來自靈魂的夾雜着快慰和痛苦的嘆息。

倆人迅速的穿起衣服,已經耽誤了送糧時間的葉皓東背起糧食,什麼也沒說,只是看了阿依古麗一眼,點點頭,往外就走。阿依古麗從後邊追上來,拉住他的手:“這件事我會埋在心底一輩子,把自己的第一次給你我永遠也不後悔!你也會這樣想是嗎?”

葉皓東搖搖頭:“我不會,我用不了幾天就會忘記的一乾二淨,從今天起,只要你願意,你就是我的人了,我沒必要記得咱們的每一次,我出去的那天,我會去找你,這輩子只要你願意,你就可以跟着我。”

阿依古麗先是難過後是驚喜,最後卻是更難過:“你有女朋友了,我知道你很愛她,你們最終會結婚的,我爸爸是絕不會同意我跟你走的,我其實早知道咱們倆是沒什麼結果的,你說的一輩子我不在乎,我只要你在我身邊的這段日子沒有留下遺憾就好了。”

葉皓東回頭輕輕撫摸她精緻細膩的面龐,笑:“小東西,別把這世上的事情想得那麼絕對,你爸爸不是封建暴君,我也不是拐騙公主出逃的無用書生,咱們都還年輕,日子長着呢,誰知道將來會發生什麼。”

葉皓東背着糧食匆匆走了,阿依古麗默默地把炕上收拾乾淨,一切宛如什麼也未曾發生。

那天下午,阿依古麗的調令傳達到中隊部,接到調令後,阿依古麗出人意料的很配合,草草收拾了行李,辭別中隊幹部們靜悄悄的坐上師部來接她的車。看着遠去的切諾基吉普車,何若秋為首的中隊幹部們都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替葉皓東感到高興。這丫頭就是個一碰就響的炸彈啊,以葉皓東現在的身份,如果跟她發生了什麼,跟找死沒區別。

時光飛快,一晃兒又到了今年棉花摘收的時節。中隊決定採用葉皓東發明的分組流水作業采棉法收取棉花。這一舉動贏得了犯人們的擁護同時,也大大提高了採摘的速度。收完了棉花,中隊將經驗總結上報後,沒多長時間,師部的嘉獎令就下來了,中隊獲取榮譽不說,作為獻計獻策的葉皓東本人也得到了墾區法院給的減刑半年的獎勵。

從一九九六年元旦開始服刑至今,葉皓東已經服滿將近兩年刑期,他的刑期是十年,去掉已減刑的十三個月和這兩年,他將要面臨的刑期還有六年零十一個月。如果再刨除買提貢江許諾過的三十六個月,葉皓東的刑期就只剩下三年多,今年他的工分又是第一名,最少還可以減掉八到十二個月,算起來他在這裡的時間也許真的不多了。

元旦的時候,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物來探視葉皓東。在新修的正規探視室內,葉皓東見到了這位來自申城,農俊婷的嫂子虞楓。這是他們第二次見面。讓葉皓東感到意外的是虞楓的來意,她並沒說是受農俊婷的委託而來看葉皓東的,她自稱見葉皓東是為了公事。虞楓的來意很簡單,有一個重要的犯人指名道姓要見葉皓東,說只要見到他,這個人就願意配合調查。她的特殊身份使監獄上下都很重視。逐級上報師部後,師部居然已經知道這件事,指示監獄方面要全力配合人家,監區將命令下達到支隊,隨即又傳達到中隊,上下人等都不敢怠慢,一路綠燈,於是葉皓東就這樣被虞楓帶出了監獄。

見面的地點被安排在石圍子市國安局問訊室。隔着單向透明的玻璃,農俊婷抱着快二十個月的農思皓,難過又慚愧的看着坐在那百無聊賴的葉皓東。虞楓在一旁一臉無奈的:“人你算是見着了,我也只能為你做到這一步了,你爸爸他們的意志無可更改,你要想他平平安安的,聽我勸,還是按照長輩們要求的做吧。”

農俊婷點點頭:“我可以跟他說幾句話嗎?”

虞楓斷然拒絕:“絕對不可以,老太爺中風,大爺爺又在京里還沒徹底退下來,你爺爺不願意操心家裡的事情,現在當家的就是你爸爸和你幾個堂伯,他們的態度你是知道的,為了他也為了你跟這個孩子,你必須決斷跟他的關係,其實把他的產業過戶到這個孩子的名下,也算不得農家謀奪他什麼,畢竟這孩子是他的親骨肉,產業給自己的兒子,難道還委屈了他了,更何況還有那筆補償給他。”

農俊婷有些難過的:“看到他寫給朱三兒的信的時候,你知道我是什麼心情嗎?他是那樣信任我,把那樣一個成長迅速前景遠大的企業交給我,他是指望我替他看顧好這份產業的,那份轉讓協議就是針對我爸和二伯的,他做夢也想不到現在我卻要出賣他了。”

虞楓:“新綠集團的成長速度太快是導致這個結果的直接原因,短短兩年,國內的高端紙張市場就被他們壟斷了,那個軋鋼廠的規模也擴大了十幾倍,農家的長輩們又怎能想到他發明的這套兼并加盟的模式能讓一個企業成長的如此迅速。”

農俊婷嘆口氣,幽幽的:“就是因為他增長的太快了,前景太誘人了,他們才要這麼做的。”

虞楓握住她的手,憐愛的:“鬼丫頭,你其實也沒什麼好難過的呀,他的產業過戶給他的兒子,這樣很好啊,你只要把思皓培養好了,將來他就可以子承父業,這也算天經地義的事吧。”

農俊婷搖搖頭:“新綠集團到了農家手裡還會只屬於思皓嗎?他們之所以會選擇思皓,還不是為了思皓跟他的血緣關係,由思皓作為轉讓合同的受讓人,將來在法律上能站住腳,我相信,一旦轉讓成功,他們第一步就會擴大產業規模,然後用稀釋股權那套辦法改變董事會結構,要不了多久我跟思皓就會喪失控股權。”

虞楓故作不悅的:“難道你不是農家人?這小子就那麼好值得你不為自己家族和兒子打算?據我所知他還不知道你們之間的事情,另外我知道他還有個女朋友吧?你對人家是妾意了,可他的郎情你看到了嗎?”

想到農思皓,農俊婷有些釋懷,嘆口氣:“家族在東南亞的投資受挫嚴重這我知道,新綠集團現在的渠道和發展前景的確能成為家族北方新戰略的最佳起始點,作為農家的子女我何嘗不知道這件事對家族的事業有多重要,可是我總覺得咱們利用他對我的信任這樣做,實在太那個了。”

虞楓:“也不是白要他的,家族的北方戰略刻不容緩,大筆資金已經調集到位,你給他爭取到的補償就算達不到新綠集團市場預期的價值,但至少比新綠現在的價值要高,兩個億,足夠他一輩子衣食無憂了。”

農俊婷點點頭,自我安慰:“我也只能做這麼多了,為了家族只能對不起他了,至少短時間內,我還是作為思皓的監護人,是新公司的最大股東,公司也算是在他兒子手裡了。”

虞楓:“你知道嗎,這小子現在的刑期已經只剩下三年多了,想一想吧,沒有你幫忙,他照樣一手開創了新綠集團那麼大產業,照樣憑着自己的本事減掉了一半還多的刑期,有了家族補償的兩億,你害怕他不能東山再起?就看他在合同里要求的那些條件,就知道這小子就沒在乎這事兒。”

農俊婷搖搖頭,喜憂參半:“談何容易,人一輩子真正能成事兒的機會並不多,也許一輩子只能遇上一次,他能早點出來也好,他畢竟還太年輕,但願他還有機會吧。”

虞楓:“不擔心了?”

農俊婷淡然一笑,自嘲的:“一個臭小子而已,這輩子我還找不着男人了?對不起一個他有什麼了不起,咱們堂堂申城農家看中他的小格局,那是瞧得起他。”

虞楓抓着她的手,那手心裡全是汗,暴露了農俊婷內心的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