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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皓東百無禁忌又不乏剛毅穩重的性格深得老爺子喜愛,接觸的越久就越覺得彼此性格的相似。葉皓東也有一種找到組織的感覺,總算弄明白自己這性子到底隨了誰的根兒。連軍區的兩位大佬也止不住的交口稱讚老將軍後繼有人。

假如不是親眼所見,何若秋無論如何也不能相信,一個本該正在羈押的犯人,竟然可以拿着衝鋒槍騎着馬,還領着一個班的兵奔馳在大漠上追逐着獵物。那天下午受葉皓東之邀來打獵時看到的一切,讓本來對葉皓東有些牽掛的何若秋徹底放了心,這小子到了哪都不是一般人啊。他回去後又把這個消息告訴給同樣也在關心葉皓東的其他前棉廠中隊幹部們。大家都為此感到很欣慰的同時更佩服那個剛強又聰明的年輕犯人。

事情總是在來回的在矛盾中循環。一般人看來,葉鷹的性子之古怪已經到了常人難以理解的程度。獨自失去自由生活了近三十年,是個人在面對自己親孫子的時候都難免欣喜若狂,多半還會感動的老淚縱橫什麼的。葉鷹高興是真高興,但他很快就因為葉皓東的到來感到了一絲絲不安,正如他自己說的那樣,他覺得自己是一個不祥的人,每次看見葉皓東興奮的跟騎兵團的戰士學習騎馬打槍的時候,他都會倍感揪心,總想着沒準兒哪一下就要出意外。出於這種擔憂,老爺子開始琢磨辦法把葉皓東攆走了。

在葉皓東來到他身邊過了三個月的神仙日子後的一天,這位老先生突然把葉皓東叫到面前,爺孫倆進行了一次關於男人應該如何立身於世的話題討論。

葉鷹:“你小子的生意做得很大?”

葉皓東:“嗯,還算湊合吧,現在固定資產接近十個億的規模了,我佔了百分之四十五。”

葉鷹點頭:“那也要算是一個巨富了,你爺爺我一個月的津貼才九百多。”

葉皓東:“您不是要跟我討論我有多少錢的吧。”

葉鷹:“你覺得你是憑什麼掙得這些錢?你又憑的什麼可以讓那麼多人死心塌地給你賣命的干?”

葉皓東指指自己的腦瓜和心口:“我憑我總能帶着他們找到正確的路線,我憑我從來都把兄弟裝在心裡。”

葉鷹點點頭:“跟我們帶兵打仗一個道理,沒有好辦法光打敗仗,沒人跟着你,打仗時光想着自己讓手底下人往前沖,照樣沒人跟着你賣命,你說的基本不差,但我覺得還少了點東西。”

葉皓東:“您說!”

葉鷹:“我覺得一個將軍除了你說的兩樣之外,自身的人格魅力同樣重要,有恩必報,有仇不饒!敢作敢為寧折不彎的性子同樣重要,做到了你說的前兩點你也就是個師旅長的才幹,可是你要是有了後邊你爺爺我說的這個性格,那你就是亂世的張作霖,盛世的杜月笙。”

葉皓東眼前一亮,他從來就不缺乏血性,只是這些日子總算遇上一位可以讓他依靠,讓他歇口氣兒的靠山,他的心被安逸舒適的日子消磨的有些懶惰了而已。

葉皓東:“我明白了,明天我就去找高大爺。”

葉鷹問:“找他幹什麼?”

葉皓東答:“回棉廠中隊,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葉鷹哈哈大笑:“小兔崽子,這才是老子的種該有的男兒本色,在這麼呆下去,你小子還不成了一碰就碎的瓷器了。”

葉皓東撓頭一笑:“在這麼呆下去,我可真把自己當成了一碰就碎的瓷器了。”

七月初一這一天,棉廠中隊迎來了一個極特殊的犯人。四個月以前剛剛打死棉廠中隊副中隊長黃楊木的葉皓東回來了!他將在這裡完成他剩下的最後大半年刑期。

他回來的當天,監獄的中隊長許劭迫不得已親自到門口迎接的。沒辦法啊,許劭的老爹許道堂親自押送回來的人犯,陪同押送的甚至還有師長何大山,衝著如此豪華的押送陣容,許劭就算是吞只蒼蠅般難受,他也得來門口迎接。

大人物們走了,剛得到老爹千叮嚀萬囑咐的許劭把葉皓東單獨叫到中隊部,倆人在這裡展開了一次開誠布公的談話。

許劭問:“首先謝謝你剛才接受了我的道歉,但我還是要問你,為什麼還要回來這兒?黃楊木都死了,各自相安無事不是挺好?”

葉皓東答:“原諒你是衝著你老爹的面子,你老爹跟高大爺是過命的生死弟兄,他說句話是給我臉呢,我當然得接着,咱不說這個,說馮濤的事,一句話,馮濤給你多少,乘以十報個數給我。”

許劭搖頭:“這裡邊不僅僅是錢的事兒,也不是托兒的事,他有托兒不假,但跟你的比起來,他那托兒連人家的跟班兒都比不上,這裡邊還有些別的事兒,總之我是不能讓你為所欲為的收拾他,到時候你別怪我想招兒把你或者他弄別的中隊去。”

葉皓東皺眉:“你覺得你把我弄別的中隊去,我就不能把他也弄過去?”

許劭這才想起自己的辦法的確有些鴕鳥了,他皺着眉沉思了一陣子,問:“能不能有個底限,至少別把他弄殘弄死了。”

葉皓東突然有一種荒謬感,似乎覺得很悲哀,又似乎覺得很痛快!這他娘的是個什麼世界啊?

權利的魅力在這一刻在葉皓東心中前所未有的大。有了權力人物的幫襯,曾經在自己面前不可一世的許劭現在身為執法人員居然在跟自己談給誰留活氣兒和別弄殘的問題。

葉皓東痛快的點頭:“我就沒打算怎麼為難他,我回來就是想告訴所有人,別他娘的覺得自己牛1逼,份兒是拔出來的不假,但那需要的是實力,我葉皓東曾經是這兒的頭一份兒的犯人,那是因為我無論從哪個方面都是頂尖兒的,錢老子有的是,還都是憑本事掙得,人,老子的托兒整個西疆也沒有第二位了吧,那是祖宗留下的餘蔭,誰也羨慕不來,我回來就是要讓那些以為我回不來的人知道,老子又回來了,照樣踩着他們活得更滋潤!”

臨走前葉皓東回過頭對許劭交代:“麻煩許哥幫我把那個辦公室在恢復原樣,我外邊的業務很多,沒那個不行。”

葉皓東回來的消息在獄中很快傳開了,他被分到了一小隊五組。組長是王義軍,副組長是林旭東,季成剛因為毆打大雜務馮濤被取消了副組長職務,罰沒了1000工分,還蹲了三天的小號。葉皓東是陸天明點頭哈腰的領回來的。霍平潮看着他的囂張對比陸天明的卑微,倆人走進門,霍平潮有些心血來潮的帶頭鼓起掌來。五組的犯人們紛紛附和的鼓起掌來。葉皓東冷冷的看着陸天明,陰狠的:“滾過去,給我兄弟賠禮道歉去,他今天要是原諒你了,你就繼續做你的雜務,否則,我讓你連鬼都做不上。”

陸天明慢騰騰的走到季成剛面前,期期艾艾的哀求着:“剛,剛子……”

葉皓東的聲音:“剛子也是你能叫的?”

陸天明忙改口:“剛哥,您看看,我就是這麼個小人性子,沒皮沒臉的貨,您是頂天立地的爺們兒,馮濤那個玩屁股的他逼着我去幹部那給你扎針兒啊,我不去他不能放過我啊,我被他逼的沒有辦法啊,您就值當我是個屁,把我放了吧,剛子大哥我跟這兒給你磕一個了,求求您發發慈悲吧。”這廝說的聲淚俱下,可憐扮的讓見者傷心聞者落淚,說完了就要跪下磕頭。

眾人冷冷的看着,誰也不說話,心裡都清楚,他一個頭要是磕下去,今後雜務組他就甭混了。

季成剛也恨極了這小子,那天他聽說了葉皓東的事情後,心裡想着大不了判個打靶,拉上馮濤那王八蛋做個墊背的,給葉皓東報仇。結果還沒等他實施具體的計劃,就因為事迹不密,被馮濤先知道了,而這個傳遞消息的人正是陸天明,隨後的事兒就簡單了,馮濤設了個局給他下手的機會,陸天明去幹部那點炮兒,季成剛被抓了現行,結果本來已經由無期改判二十年的刑罰再度回到無期。

季成剛終於還是給陸天明留了點面子。他本就是個憨頭貨,這會兒葉皓東平安回來,陸天明也服軟了,他的氣也就順了,想着陸天明今後還得混下去,倆人在一起的日子長着呢,他還是決定原諒了陸天明。

季成剛一把拉起陸天明,狠狠的給了他一大嘴巴,說道:“恨你那會兒吃你的肉的心思都有,但你不仗義,哥們不能跟你畫一個等號,算了,就這個嘴巴打一下你那張破嘴,這事兒算揭過去了。”

陸天明牙都被打掉了,卻還沒忘記衝著季成剛點頭哈腰表示感謝。他現在腸子都悔青了,這裡是黑牢大獄,沒人比陸天明這個監獄通更清楚打死管理幹部是多大的事情,這種事情都能全須全尾兒的回來,得要多大的托兒?難怪季成剛這廝當初敢放出話說葉皓東有通天的大托兒護着,天塌下下來他都能頂住。季成剛找過他,跟他嘮起請他幫忙把馮濤引出來,讓他落單兒的事,這小子覺得這是個討好馮濤的機會,就把季成剛給賣了。現在看到葉皓東在許劭那裡囂張跋扈的樣子,這廝還不明白自己抱錯了大腿。

雜務組囚室內,馮濤拉着黃桃木的手,倆人肆無忌憚的坐在一張床上。其他人都噁心的看着,誰也不敢說什麼。馮濤可以讓許劭這個中隊長都給幾分面子,其他人誰還敢說他什麼。黃桃木自從堂弟被葉皓東變成蔬菜後就跟了馮濤,不就是後門兒嘛,干他那行的,早就不把一張臉當成多寶貴的東西了。這廝這些日子跟着馮濤吃香的喝辣的,晚上陪着馮濤睡覺也漸漸陪出了感覺,現在他除了偶爾還會為這事兒很丟人感到糾結外,多半的時間裡,他還有些享受其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