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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克托自從到了監獄後,就變得很謹慎,不敢亂說亂動,倒像是個熟悉華夏監規的老號子一樣小心翼翼的。何若秋在第一時間將牧民已經獲救的消息上報給師部,並連帶着把這個維克托的事情一併上報了。師部接到消息後一開始並未在意,但後來情況卻突然發生了轉變,晚點名前師部突然秘密通知何若秋,立即將這個維克托逮捕,但只是命令中隊將他逮捕,具體的原因和處理辦法卻都沒說。

於是這個維克托就被銬上了銬子,何若秋把他交給了葉皓東,由他們雜務組負責看管這個特殊的犯人。維克托一開始不接受這個現實,大叫着他是俄羅斯公民,他有外交豁免權,你們沒權利這麼做,直到陳宏出現在他面前冷冷的對說了句:“我們沒權利抓你,你也沒權利把武器販賣到我們國家,尤其是賣給我們政府的敵對勢力!”陳宏的這句話彷彿冷水潑頭,這廝的氣焰頓時弱了下來,老老實實的跟着葉皓東回到了雜務組囚室。

大伙兒正在屋子裡聊的熱鬧,這鬼天氣里出門兒,大家都替葉皓東捏了把汗。這會兒的話題正圍繞着葉皓東嘮着呢。葉皓東帶着銬子加身的維克托推門走了進來。大伙兒頓時瞧得愣住了。

陸天明傻了一下後,明白過來,逗趣兒的:“皓東你夠可以的啊,出去溜達了一天,撿回來個洋鬼子,這老外怎麼了,偷獵了還是搶劫了?咋銬着弄回來了?”

葉皓東一笑:“咋樣,哥們這大變活人的戲法絕吧,別瞅着新鮮就滿嘴瞎咧咧,這哥們且不簡單呢,大伙兒說話有點把門的,這小子能聽懂漢語,而且還會講兩句呢。”

維克托忙自辯,聲稱自己是被冤枉的,並提出讓葉皓東給他介紹這幾位彬彬有禮的紳士認識。

葉皓東掏掏耳朵,歪着頭問他:“你看這屋子裡誰像紳士,我就介紹他給你認識,保證你認識他以後再不覺得他紳士。”

維克托很聰明,聽出葉皓東話里藏着的意思。他忙搖頭,表示不需要了。

葉皓東其實早得到何若秋的叮囑,一定要讓這個‘外國友人’有賓至如歸的感覺,讓他明白華夏的監獄跟俄羅斯的監獄是一樣的。

收拾維克托的時候,整個過程葉皓東都沒有參與,這孫子雖然可惡,但還沒到讓葉皓東對這種虐待人的事兒產生興趣兒的程度。甚至到了關鍵時刻,葉皓東還曾經幾次阻止了其他人整治維克托的行為。弄的這個維克托在這兒獃著的這幾天里對葉皓東反而格外感激。

五天以後,道路終於勉強通了,墾區國安局迫不及待的派來了一個代表。那個牛哄哄的代表一來就單獨提審了維克托。他們在問詢室里也不知談了些什麼,反正出來以後,這個維克托就被宣布恢復自由了。後來葉皓東在跟這廝送別時,通過一次悄悄的交談才了解到這位敢情跟張天鵬一樣,是個俄羅斯版的跨國倒爺,不過他倒得東西可比張天鵬牛1逼多了。飛機大炮火箭炮,衝鋒槍,手槍,各種步槍,只要你需要,坦克也沒問題,甚至包括軍艦他都能搞到。葉皓東不知道這話的真假,但這個俄羅斯人神通廣大卻是肯定的了,維克托悄悄告訴葉皓東,他之所以能從這裡平安離開是有條件的,為此他將想辦法賣給華夏政府一架俄羅斯現今最先進的SU—33戰機,而華夏方面要做的就是將他無條件釋放和付給他一筆錢。

維克托走後,葉皓東曾找過陳宏去印證他說的話,但陳宏只冷冷的回了他一句:國家機密。數年以後,葉皓東跟這廝成了同行,終於有機會認證了這廝今天說的話,絕非虛言!

維克託事件結束後,葉皓東再度回歸無聊的牢獄生活。這廝沒事兒的時候算計起刑期來。到九九年元旦,他已經實打實的吃了三年牢飯,減刑一共減掉了五年半,也就是說就算今後的日子裡他不再得到減刑的獎勵,他也只需再服刑一年半就可出獄了。現在已經是二月份,葉皓東掰着手指計算起天數來,結果算來算去總是在潤什麼年,潤什麼月上把自己搞糊塗,弄半天也沒算出個所以然來。過完年到現在一直無人來探視,讓葉皓東三年牢獄生涯中第一次感到了孤獨和悵然。他已經往江威家裡打了無數次電話,可得到的答案始終是他也不知道小蘭在具體幹什麼,只是每個月還有電話打回家保平安,其餘一概不知,連江威對此也是很擔心。江蘭的事情把他弄的很煩躁,這些日子裡,他的火氣也不知不覺的增大不少。

出了正月後,三月的一天,葉皓東突然接到了探視通知,這廝原以為是江蘭,結果到了那個獨特的會面室卻看見了久未露面的阿依古麗這小丫頭。能看到她,葉皓東的心情開朗不少,阿依古麗給他拿了很多葡萄乾兒之類的特產,陪着他‘說了兩個小時的話’,最後才依依不捨的離去。監獄的幹部們都清楚阿依古麗對葉皓東的感情,因此對於兩人在會面室里多聊了幾句,並不如何關注。他們的舉動目前還未引起誰的懷疑。

新一年工作開始前,一個對於葉皓東來說絕算不上好消息的消息傳來。棉廠中隊的中隊長何若秋同志因工作中表現突出貢獻巨大,破格提升為支隊政委。老支隊長王青山58歲到了退居二線的年紀,原支隊政委鮑國平接替他擔任支隊長。棉廠中隊的中隊長一職由原四監區北墾中隊副中隊長許劭擔任。副中隊長一職也原二小隊小隊長黃楊木擔任。原副中隊長羅四寶調四監區北墾中隊任中隊長。葉皓東得到消息後,氣的大罵:狗日的的政治,狗日的利益交換,全他娘的滿意的結果,就老子不滿意!

何若秋走之前雖然交代了繼任者對葉皓東要盡量照顧,但一朝天子一朝臣這句話絕不是說說而已。在何若秋走後一個禮拜,雜務組就又來了新人。而且一次就來了兩個,其中一個還是葉皓東的熟人,竟是被葉皓東趕出雜務組的黃桃木。另一個人則來自新中隊長原來所在的北墾中隊,叫馮濤。

這兩個人來到後的當天下午,司務長廖明輝就來到雜務組當場宣布,馮濤成為雜務組新組長,中隊的新大雜務。接下來又是一系列重拳揮在葉皓東臉上,他那間特殊的‘辦公室’被裁撤了,電話線也給拔了,之前的一切特權全部取消。林襄武和李德祿儘管好話說盡,也只能保證葉皓東繼續呆在雜務組而已。這個許劭的背後也是有大人物撐腰的,就連何大山的侄子,墾區監獄的紅人何若秋的面子他都沒打算給,何況是這二位。

馮濤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漢子。死緩改的無期犯,剝奪政治權利終身的牢底坐穿之輩。身材高大肥壯,方面大耳相貌堂堂,看上去很有幾分古代大將軍的感覺。奉城人,在這個犯人們來自五湖四海的地方他跟葉皓東也算是老鄉。不過這位老鄉第一天來就沒打算跟葉皓東兩眼淚汪汪,如果不是葉皓東天生不會流淚,保不齊就要被這傢伙弄的兩眼淚汪汪了。這個狗日的擔任大雜務第一天拿來開刀的就是葉皓東。服水土,這個遠離葉皓東日久的事兒,今兒算是讓葉皓東再度遇上了。

晚上,雜務組囚室內。

馮濤仔細打量了葉皓東一番之後:“你就是原來的大雜務葉皓東?”

葉皓東:“嗯,沒錯兒。”

馮濤一笑:“小崽兒,你挺狂啊,上面的事兒估計你也知道了,打今兒起你就在老子手底下過日子了,知道我的規矩不?

葉皓東很謙虛的搖頭:“不知道,請老哥指點。”

馮濤點點頭:“不知道沒關係,今兒就讓你知道知道,在沒跟你講我的規矩之前,我跟你打聽個人,曾新偉,報號二新子,這人你該聽說過吧。”

葉皓東的心開始往下沉,看來這不是錢能解決的事兒了,這種牢底坐穿之輩,錢對他的吸引力有限,如果他跟二新子是鐵交兒,鐵了心要為二新子拔闖兒的,這件事會很麻煩,神色不動點頭:“我弄死的,你還是直接進入正題吧。”

馮濤的態度突然來了個大轉彎,剛才放鬆的微笑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窮凶極惡的神態,他惡狠狠的:“行!你能記得這筆賬就好,我跟二新子是什麼關係以後你會知道,我明告訴你,我能來這兒是找了大托兒花了大價兒託了許中隊長才過來的,來的目的沒別的,就是為了你小子,今兒是咱們第一天見面,沒別的,號子里的規矩不可廢,你先給爺們背個條令吧。”

背條令?這是什麼新鮮玩意兒?葉皓東聞所未聞,他當然不會把這句話理解為人家是真的讓他被監規條令。他把目光投向陸天明這個號子里的活字典。

陸天明先衝著馮濤行了個禮,請示:“新犯人葉皓東不知道背條令的規矩,我可不可以指點他一下?”

馮濤撇着嘴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