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葉皓東伸出兩根手指:“兩種情況下好治這個現象,極貧和極富,窮的沒得貪,誰貪打倒誰,老百姓處處當家作主,國家不發展經濟不建設,大家一個鍋里吃,也不必分誰官大誰官小,那樣估計貪污的事情就能少了或絕了,不過那是社會倒退,窮公平,於國家民族毫無意義,我覺得咱們應該奔着極富去,大伙兒都有錢,物資極大豐富了,咱們佔據着世界上最優先的資源,當官的能享受到的,老百姓也基本能夠實現,到了那天也就沒誰會鋌而走險去貪污了。”

中年人哈哈大笑,笑的很是爽快。

“那就是說,當前最重要的不是解決各種矛盾的問題,而是先解決發展的問題,只有把經濟搞上去了,全體人民都富了,咱們這個國家自然也就沒多少內部問題了。”

葉皓東贊了句:“沒您這麼聖明的了,就是這個意思,首先要搞的還是富國強兵,這個搞起來了,才是根本。”

中年人沒再笑了,而是皺起眉頭沉思了一會兒道:“咱們要搞經濟建設,離開一個穩定健康的國際環境是不行的,現階段咱們國家在經濟發展方面的爆發力還沒全展現出來,咱們還能關起門來自己搞自己的,可等到有一天咱們跟世界接軌了,經濟也搞起來了,能夠威脅到人家的國際地位了,可咱們的國防軍事卻沒搞上去,那還不得像咱們的鄰居在八十年代那樣,搞出的成果反把合縱國喂得飽飽的。”

葉皓東接着他的話道:“所以說咱們得先從他們那弄技術呢,什麼技術都弄,搞合作弄不來咱們就公派留學生學去,學不回來的咱們就派專業人士偷去,您說說,要是按照我說的這麼搞下去,那個合縱國會不會再拿導彈砸咱們在外國的窯兒啊?”

中年人點點頭:“難得你小小年紀就有這份兒心思,不知道你是幹什麼的?聽你爺爺說你們過幾天要去看澳城回歸,你們爺孫倆很有愛國情懷啊。”

葉皓東鄭重的:“那老爺子對這個國家絕對痴心不悔,無論這個國家曾給予過他什麼,苦難,屈辱,榮耀,四十多年的牢獄生涯,親離子散的痛苦,這些都沒能改變他對這個國家的熱愛。”

中年人聽出了味道來,好奇的問:“你爺爺叫什麼名字?”

葉皓東自豪的:“葉鷹,曾經的英雄,今天的階下囚,他這一輩子沒參與過黨爭,卻被黨爭害苦了一輩子。”

中年人仔細想了想葉鷹這個名字,總覺得有些耳熟,但又一時想不起來。

“階下囚?那他還能來這看澳城回歸?”

葉皓東看着中年人的眼睛,嚴肅的說道:“嚴格來說,他已經算不上階下囚了,他的問題早已是過去式了,只不過他老人家被關押了大半生,已經習慣了裡邊的生活方式,他更願意一個人生活罷了,我說的階下囚只不過是自傷其哀的意思。”

中年人笑笑,擺手放過了這個話題,沒再說什麼,只是走過來跟葉皓東一起扶着圍欄看着山下邊的萬家燈火。

“小夥子,你的理想是什麼?能說說嗎?”

葉皓東歪頭看了他一眼,中年人眼中只有誠懇,沒別的。葉皓東點點頭:“我的理想嘛,那可有點大了,不過都空泛的很,畢竟我只讀到了高中一年級。”

中年人幽默的:“那已經很了不起了,過去人講十年寒窗,你這可不就是讀了十年書,這還少啊,我看不少了,小夥子不學有術,就你剛才說的那些話,我看那些讀了一輩子書的人未必能想得到。”

葉皓東也歪着頭笑了起來,哈哈,是啊,沒錯兒,要是論起來,咱也算是個秀才出身的讀書人了。

中年人靜靜的提醒他:“小夥子,還沒說你的理想呢。”

葉皓東想了想,這會兒他更覺出這個中年人來歷不凡,他之前的言談也都是圍繞着這個中年人會感興趣的話題,在不涉及底限的情況下說的,現在談到理想,自己那個想成為當代杜月笙的想法可有點上不得檯面兒了。

“我的理想嘛,就是要看到咱們這個國家終有一天屹立在世界之巔,而我不僅要全程見證這個過程,還要用我的方式參與進來,有一天我會有資格自由自在的享受這個成果。”

中年人動容的同時也聽出了別樣的味道來,他沒繼續追問葉皓東所謂自己的方式是什麼樣的方式,他最終只是溫和的說道:“希望你能一直記得你這個理想,也希望你實現理想的過程中不要觸及國家的法律法規。”

十二月二十日那一天,葉皓東陪着爺爺親眼見證了澳城回歸的那一刻,從不流淚的葉鷹在那一刻眼中淚光盈盈,老將軍毫不掩飾的將淚水擠出眼眶。口中喃喃自語:“老顧,哥哥我是看到這一天了,你們呢?你們在天上看着沒呢?咱們的理想早晚會實現的,這話是我孫子說的,雖然我看不到那天了,但看到了今天,我相信那一天一定會實現!”

葉鷹最終獨自回西疆了,正如他說的那樣,那裡已經是他的家了,他這輩子註定孤老一生,跟誰在一起誰准倒霉,他最適合的地方就是那了,天高皇帝遠,老爺子可以隨便放炮。葉皓東尊重爺爺的選擇,他能夠理解老爺子的心思,老爺子不僅僅是已經習慣了在西疆的生活,他更是擔心自己的問題一直沒徹底解決,冒然回去會連累子孫後代。

送別了爺爺,在西疆烏城機場,葉皓東深深的給高平鞠了一躬後,轉身走進機場。他的下一站,申城,農家。那個家裡住的宅子號稱‘小中南海’,以商立家,從商入政的紅色大亨的家族。

來申城以前,葉皓東已經將手頭裡的新天一閣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按照百分之四十的價格,賣給宋豪和他身後的宋家。這筆交易讓他的賬戶里有了八個億的資金儲備,他對這次收回新綠集團雄心勃勃自信滿滿。

如果沒有他那條畫蛇添足的條款農家絕不會買他的新綠集團,這一點是他無論如何想不到的。他一直認為農家想吞併他的新綠集團是對他的一種蔑視,而他要戰勝的也不是整個農家,他要戰勝的僅僅是這種蔑視。他打的主意最終還是要把新綠集團交給農家的,但他更願意接受的方式是贈予而不是被豪奪。所以他千算萬算的弄出了那條補充條款,三年內,農俊婷不得將其名下的新綠集團股份轉讓給任何跟葉皓東沒有血緣關係的自然人。這一條等於已經把農家百年的信譽綁紮上了,如果農家不想放棄家族的百年誠信名聲,就一定會按照合同內容執行,到時候葉皓東輕鬆回購了股份再轉贈回農家,他自己得了面子又沒丟了里子,農家得了里子又不算丟了面子,皆大歡喜的結局。

千算萬算,算錯了那一夜。這一趟申城之行,四年多以前的那個夏夜之後,就已註定他要鎩羽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