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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緞庄,程衍正在外面的街上等她,見程岐一臉哭笑不得,冷淡道:“譚寶兒那邊都打發了嗎?”
程岐看了一眼有些陰沉的天,並他一起往國公府的路上走:“打發?你這詞用的多傷人家姑娘的心啊。頂點X23US”不放心的回頭看了一眼,“反正剛才在後院,我是把能說的說了,不能說的也挑着說了,能不能醒悟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程衍面無表情:“狗皮膏藥。”
“哈哈哈哈。”
程岐不給面子的笑着,靈動的笑聲引得旁邊行人回頭,認出她來,還友好的點了下頭,她也禮貌回應,左臉上的梨渦好看極了。
“就算是狗皮膏藥。”程岐對程衍促狹道,“那也是膏藥,對身體好的,你們古代不是一妻多妾制嗎,你就娶了她又能怎樣。”
程岐本意是玩笑,卻不小心惹惱了貓主子成精的程衍,那人一聽這話,本來大步流星的腿驀地停住,回頭死死的盯着他。
程岐的笑容也逐漸凍僵在臉上。
“咋?”她不安道,“咋了?”
程衍當著大庭廣眾沒法發火,但心裡也有些吃驚程岐激怒自己的能力,於是乎深吸一口氣,索性轉身向對面的巷口走去了。
程岐輕咦,右手連袖抬在半空中:“哎?你幹嘛去?家在那邊?”
程衍頭也不回。
程岐不解,難不成這人是氣糊塗了?
“緞庄和香坊都還算順利,你不用擔心。”那人終於開口,聲音有些遠,“難得有空,我便去一趟奴隸所,給你挑幾個奴才婢子用。”
程岐這才放心下來,一邊逛集市一邊往國公府走,只是剛到府門前,家廝剛剛把門打開,忽聽一道旱雷在厚雲中響起,如利劍般。
程岐邁門檻的腿一顫,抬頭道:“這都秋末了,怎麼還有雷啊?”想着近一年來的異常天氣,嘟囔道,“不會又要下雨吧。”
家廝也抬頭打量幾眼,關切道:“不管怎麼說,姑娘還是快進府吧,老夫人還在蘅蕪院等着姑娘用晝食呢。”
程岐也沒有多想,也許是古代的氣候就這般反常。
…
奴隸所的契堂里,引着程衍往裡走的牙婆聽到雷聲,嚇得哎呦一聲,轉身連着幾步出去,瞧着灰塵的天,不耐煩道:“這是什麼鬼頭天氣,快入冬了還下雨,葛使君不是說要祈天福嗎,這幾年也沒個動靜,什麼狗屁父母官。”
程衍聞言,眼裡難得露出幾分好奇:“祈天福?不是說放生一批魚苗就夠了嗎?這祈天福又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牙婆回身,又對這侯府長房二少爺堆出滿臉的笑來:“上次葛使君府上的賬房來買奴才,和我這個老婆子多說了幾嘴,就聽了幾耳朵。”
程衍見她這般隱瞞,乾脆道:“說,有的是銀子給你。”
牙婆這才喜笑顏開,伸手迎着他繼續往裡走:“宗玉少爺不知,咱們大昌朝這十多年來,天氣總是這般反常,特別是下雨,今一陣兒明一陣兒,才不管你是春夏秋冬,想下就下,葛使君說啊,可能是衝撞到了什麼神靈,才想要在大邑山下設立鼓台,以舞祈天福,只是這都多久了,也沒個信兒。”
“鼓台?”
程衍冷淡道:“那可需要不少銀錢。”
牙婆偷睨着他,又古怪的來了一句:“聽那賬房說,葛使君的意思是,這祈天福不光是他一個人的事情,是整個錫平的事情。”
程衍一聽便明白了,低頭看了一眼自己乾淨的掌心:“這麼說,這修建鼓台選取天女的錢,是要百家籌了?”
牙婆聲音越來越低:“…能者多勞。”
程衍臉上顯露笑容,卻是冷笑。
能者多勞,便是要他們這些商賈家族湊錢嘍,大昌朝重官輕商,為了討好葛使君和朝廷,想必這些商人是不會拒絕的,不過是用錢討面罷了。
“哎!哎小蔥兒!”
“青苗快抓住你弟弟!別叫他亂跑!”
正要穿院的時候,左邊突然跑出來一個三四歲的男孩兒,他衣着雖簡樸,但整體卻乾淨,不臟污惹人眼嫌。
牙婆一見到這孩子,為人母的心便泛濫了,斂了斂兇相:“小蔥兒,怎麼不和姐姐阿娘在一塊兒。”
小蔥兒不怕生,一雙大眼睛眨啊眨,停在原地看着程衍。
“小蔥兒!”
正說著,又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跑了過來,她五官稚嫩卻十分俏皮,頭上的兩個雙丫髻可愛的很,見到程衍,被這好看的大哥哥晃得一愣,這才忙着把自家弟弟小蔥兒拽回到台階下,低聲道:“不許亂跑知道嗎,這裡不是家,亂跑的話是會被拐子抓走的,快和姐姐回去。”
“這是你的孩子?”
程衍回頭問牙婆,又自言自語:“還真是老蚌生珠。”
那婆子聽完笑的前仰後合,直拍大腿抹眼淚:“哎呦我的宗玉少爺,您可千萬別開玩笑了,我這歲數哪裡還生得了孩子,這是剛賣到我這所上的。”
“這麼小的孩子也收?”程衍問。
牙婆解釋道:“一開始我是不願要的,孩子這麼小,什麼事不懂,又要在我這裡白吃白喝的養着。”揮手叫小蔥兒和青苗回去玩,“不過這倆孩子,是他們娘帶着一起賣過來的。”
程衍聞言:“可我看着,也不像食不果腹衣衫襤褸,非得做奴生活的樣子。”
“可不是呢。”
牙婆一說起這個,忽然想起來什麼,這才道:“對了宗玉少爺。”故意壓低聲音怕沒走遠的兩個孩子聽到,“夏天的時候,你們家礦上不是死了個人嗎。”
這件事鬧得不小,那管家柳華當場和人吵架,還被旱雷給劈死了,人人都說這是他欺凌的報應,不過聽說府里給那戶遺孀封了補償過去啊。
怎麼…還需要這孤兒寡母賣身到奴隸所。
不會,被陸二那傢伙給私吞了吧。
程衍瞧着不遠處走來的婦人,她是個有精氣神的,中年微微發福,頭髮也濃厚油亮,看樣子就算做了寡婦,也是個不自怨自艾的。
“小蔥兒,青苗,你們兩個胡跑什麼。”她一手拎一個,力氣大得很,“人家有主子來一看,會嫌胡鬧,不會買的。”
瞧着那一家三口,程衍也沒猶豫什麼。
既然國公府程家欠了她家一條命,那就得再給另一條活路。
“他們三。”
程衍道:“我買了。”
那婦人聞言抬頭,一臉的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