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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語雙關,大抵又在勸趙向零玄音之事。

趙向零裝傻,假裝聽不明白,悄悄撈着麵條,果然叫她撈出個煎蛋來。她低頭咬一口,臉上滿意之色甚為明顯:“若你願意老老實實,朕為何要為難於你?莫非以朕殺人為樂?從樂到大,也沒覺得有什麼意思。”

李瑞清挑了些辣醬混在面中:“陛下也只有在吃東西的時候說人話,只是老實,臣斷然做不到。自古奸臣方能笑到最後,陛下應當明白這個道理。”

趙向零看了看李瑞清的紅湯,又看了看自己的白湯,忽然覺得不滿意的很。她果斷搶過李瑞清裝辣醬的罐子,翻過來盡數倒在了碗里,攪了攪,覺得顏色差不多,方得意看了李瑞清一眼。

李瑞清目瞪口呆。

趙向零渾然不覺。她低頭,喝了口湯,然後……

“李瑞清,你要謀害朕!”趙向零眼淚止不住往下掉,漲紅了眼眶,抽一抽鼻子,開始找水喝。

李瑞清忍住不笑,替她找水,取碗倒給她:“誰叫陛下您將辣椒當糖放,辣哭了還怪臣。”

“混蛋,你分明就是故意看着我喝的!”趙向零捂臉,將手上辣湯擦在了眼眶上。

眼淚掉得更多了。

勻了面,漱過口,趙向零覺得自己好受了些。她重新坐下,看着桌上那碗紅辣辣的面,皺眉道:“國師,能不能重做?”

李瑞清笑:“不能。”

她自己倒的辣醬,憑什麼要叫自己重做?

他低頭,剛想繼續吃自己的面,不妨被人抽掉,換成了另一碗:“國師既然喜歡,那就同朕換一碗好了。”

趙向零瞪大眼睛,將筷子插在面里,表示自己絕不退讓。她的辣椒放的多,但李瑞清的放的少啊,做人要懂得變通,該搶的時候千萬不要心軟。

李瑞清對她的舉動倒沒有想象中的抗議,反而極其淡定的捏着筷子繼續慢慢吃。他的面不改色,叫趙向零懷疑他和她究竟吃的是不是同一碗面。

帶着一顆懷疑的心,趙向零低頭繼續吃面,仍舊將臉辣的通紅。她覺得自己沒法吃下去了。抬頭看着李瑞清,商量道:“愛卿,還是勞煩你替朕重新……”

李瑞清端着一碗清水擺在她面前,指着笑道:“陛下可以洗一洗,眾所周知,臣並不富裕,沒有多餘的面糧,還請陛下將就。”

不富裕!不富裕個鬼!眾所周知的是真的么!都是騙人的!騙人的!

趙向零氣憤地挑起面,擱在了涼水裡。

罷了,看在自己多搶來一個煎蛋的份上,不同他計較。趙向零嚼着被清水泡過的煎蛋,含糊道:“國師,下回煮麵,朕只要煎蛋不要面。”

李瑞清不搭理她。沒有麵條的面,還能叫面么?

“對了,還不要青菜不要蔥花,也不要青豆,不要香菜……”

李瑞清接口:“太複雜,陛下還是另請高明。”

趙向零看着已經被泡的發紅的清水,決定換個話題:“國師,換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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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皇帝,趙向零的飲食總是有太多限制。

簡單來說,就是她基本沒吃過辣椒。

再簡單說,那一口湯,叫她肚子燒得很,終於是在傍晚的時候痛了起來。

倒在桌上,趙向零無精打采,嚇壞了不少人。她不明白,為何自己只是喝了一口湯,就成了這個樣子,而李瑞清吃了一碗面下去,連面色都沒有變。

沒錯,他一定是裝的,他果然很會裝!

“陛下?”李瑞清端來一碗牛乳,遞給趙向零,“可有好些?”

趙向零有氣無力,接過牛乳,一飲而盡:“沒有。”

李瑞清說牛乳解辣,但她覺得根本就一點用都沒有!揉揉胃,趙向零吐出口辣氣:“瑞清,你說朕是不是要升天了?”

“陛下瞎想的毛病應該改一改。”李瑞清看着趙向零面色,稍稍皺眉。

趙向零埋怨道:“愛卿,朕不舒服,你說話應當好聽些。”

伏在桌上,趙向零微微抬頭,又問道:“瑞清,你有沒有種葯,可以吃了解辣的?”

李瑞清沉默片刻,方道:“有是有,不過我身邊不曾放這種葯。”

趙向零抬眸,看着他的表情似乎要哭。她心中清楚,這種葯沒有市場,而李瑞清自己又不需要,所以絕不是不曾放,而是連做都不曾做出來。

見她的表情,李瑞清嘆了口氣:“罷了,我去太醫院看看有沒有需要的東西,陛下您安心歇在此處。”

趙向零擺擺手:“國師你記得帶好面具,太醫院未必沒有人認識你。”

“臣知。”李瑞清從袖中取出只銀面,覆在臉上。其實不用趙向零說,大部分時間李瑞清都不以真面目見人。

瞧着他走遠,趙向零眯眼暗笑。終於,將這個瘟神給支開了。

太醫院距離這裡可有好一段距離,李瑞清多疑,藥物不會假手於人,他一定會親去太醫院,所以在這段時間中,自己想要做什麼,就沒人能攔得住。

起身,趙向零揉揉肚子。好歹,也沒白費自己的這出苦肉計。

天色漸黑,適合逃跑。

趙向零眯眼,往上頭看了看。那裡,屬木正趴着,忽然打了個冷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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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醫院,一間屋子被清空,一個帶着銀色面具的男人握着一株草藥,聽站在對面的黑衣人哭訴。

屬木站在李瑞清面前,手中捏着只繡花鞋,臉上有着同這鞋一樣大的紅印子。

“主子,陛下跑了。”屬木捂臉道,“還請主子責罰。”

李瑞清淡淡道:“確實該罰。”

屬木欲哭無淚,今兒的壞事都讓自己給攤上了,石流那傢伙倒是落得個清閑自在!

“主子,陛下功夫只略輸於您,屬下不敢下死手,況且陛下實在無賴……”

“嗯?”

“陛下實在機智,看出屬下不敢動手,脫下鞋子就往屬下臉上砸。”屬木將臉伸上前給李瑞清看,“您看,陛下砸得可狠,當時就將屬下從屋頂上砸了下去,現在眼前還發黑。”

李瑞清頭也不抬:“你是在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