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脂粉氣息更濃了。

原本胭脂麗的水粉並不是這樣的味道,只是積累得多了,就變了種感覺。

如同花香,一旦濃郁就容易叫人不適。

禹秋思倒沒有覺得任何不適,她反而覺得這味道叫人舒坦得很。

她難得出來一趟,爹爹這回應允,還是因為不久後的賞花大宴。

聽聞這回就連左相都有可能會去,若是被他相中......禹秋思雙靨紅了紅。

素聞左相年少成名,才思自是不用說,更難得的是,他天生一副好皮相,凡是見過他的人,無一不稱他天縱英才。

這四字,在朝堂上偏重於才,可在閨閣中,偏重的就是顏。

也不知眾人皆贊的左相其人,究竟是一副怎樣的樣貌?

想着,禹秋思的臉有些發燙。

胭脂麗的種類繁多,每一樣都擺在架子上。它的金貴之處在於無論什麼種類,都只有十盒。而且每一盒上頭的花紋都不重樣。

換而言之,胭脂麗不出售外形相同的兩款胭脂。這也是它這樣貴的原因之一。

她看中了架子上頭一隻繪着鳳蝶的胭脂盒。那蝴蝶展翅柔美,欲乘風而起,尾端用紅寶石粉塗抹,更顯妖冶。

抬手,她對一旁跟隨的胭脂麗侍女道:“將那個拿下來給我瞧瞧。”

侍女點頭,剛想要從架子上取下那盒胭脂,就瞧見前頭掌柜同她打了個手勢。

保持笑意,侍女道:“不好意思,姑娘,這盒胭脂已經賣了出去。”

禹秋思倒也沒有覺得奇怪。胭脂麗的大部分買家都是閨中姑娘,提前定下沒有來得及撤下也是有的。

她轉了轉,又看上了另一盒,抬手道:“將那......”

“抱歉,姑娘,那盒也已經賣出去了。”侍女瞧見掌柜手勢,有些錯愕。

禹秋思的臉色不大好。一次還可以說是意外,這一次兩次的,分明就是刁難!

“叫你們掌柜的出來!”禹秋思上前兩步,坐在一旁軟椅上,冷聲道。

稍偏頭,她瞧見原本該走的兩個人居然還站在不遠處,似乎對架子上的胭脂頗有異議。

哼。

方才她聽見那兩人對話,分明是覺得這裡的胭脂太貴,買得不划算,打算回家自製。現在又在這裡打腫臉裝什麼胖子?

這裡是他們該來的地方么?還是滾回家去自己制胭脂去罷!

掌柜很快來到禹思秋跟前,恭恭敬敬地沖她行了個禮:“姑娘,您找我何事?”

禹思秋將手搭在椅臂上,往上挑眼睛,目中無人:“你這裡的胭脂,莫不是都賣出去了罷?”

掌柜賠笑:“真是不巧,正是如此。”

這裡的東西,還恰恰好都不能再買了。

“你的意思是說,什麼都沒有?”禹思秋皺眉。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有誰能有這麼大手筆將整個胭脂麗的東西都包圓?

她正想着,聽見趙向零笑着對李瑞清說:“咱們將這個架子拆了,我不喜歡這個。然後在這裡放個爐子,別的香也不用點,咱們就用爐子燙胭脂。”

李瑞清沒有回答,只是靜靜的聽着。

趙向零繼續道:“胭脂麗這個名字我也不喜歡,換了,換成......胭脂燒。”

說到胭脂燒,趙向零覺得自己有些餓。她想到了燒魚燒雞燒鵝燒兔子。

還沒要李瑞清回去給她燒,就聽見一女聲先尖了起來:“你們這裡究竟是怎麼回事?由着別人隨口更改你們店名?”

趙向零笑,瞧她一眼,不搭理她。

不就是視而不見么?她也會,誰怕誰?

掌柜的聲音響起:“那不是別人,是新店主。”

儘管掌柜也不信,但這就是事實。方才大掌柜才給的消息,說這店已經被盤了出去。

而盤的人,就是剛剛才踏進來的兩個人。

“新店主?”禹思秋不敢相信。胭脂麗的位置是京城最好的位置之一,想要盤下這個位置,不說裡頭的東西,單單店鋪也是筆不少的銀子。

“怎麼可能!”禹思秋仍舊不肯相信。不可能,這兩個人方才都還在門口說要回去做胭脂,窮酸的很,怎麼可能拿的出這麼大一筆錢?怎麼可能盤下這家店?

一定是掌柜在同她說笑,一定是這樣!

瞧見她眼珠亂轉,趙向零覺得自己站着她坐着很是不妥,抬手道:“我也不喜歡那椅子。”

李瑞清轉頭,使了個眼色。不知從哪裡出來兩個侍衛模樣的人,走至禹思秋近前,一個蠻橫提起她,一個抽出她坐着的椅子,拖遠了。

禹思秋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提她起來的那個人忽然就鬆了手,叫她穩穩地摔了個屁股蹲。

她疼得眼淚都快要掉下來。

禹家二小姐,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委屈!

瞧着她難受,趙向零心裡就覺得歡快。

前些日子,她的哥哥禹翼化名玄音進了她的皇宮,給她添了不少麻煩,今兒從她身上找回來,倒也是不差的。

哦。大概這位目高於頂的嫡二姑娘,才不會看得起禹翼一個區區庶子,也不會承認有這樣的一個哥哥。

見禹思秋摔在地上,她帶的丫鬟手忙腳亂將她扶起來,擦衣服的擦衣服,找傷口的找傷口,勸慰的勸慰,大抵是要她不要同旁人置氣,不值當的。

禹思秋漸漸氣平,冷笑道:“也是,不過是個下賤的商女,沾染些銅臭就覺得自己了不得。”

話說完,她覺得自己心中平和了不少。

她堂堂閨中姑娘,沒事要那麼多錢做什麼?沾染銅臭,自賤身份。

趙向零見她囂張,剛想說些什麼反駁,卻聽得李瑞清哼了聲,道:“丟出去。”

此話一落,那兩個侍衛又無聲無息地到了禹思秋的身旁。禹思秋幾乎是連汗毛都豎了起來。

她有種不好的感覺。

“你們想要做什麼?我告訴你們,我可是禹家二姑娘,你們這樣對我,我爹爹不會放過你們!”

“丟出去。”李瑞清再重複一遍,哪怕是隔着面具都能感覺到他心情很糟糕。

兩個侍衛心中清楚,少閣主最討厭的就是一句話說兩遍。比起個莫須有的爹爹,顯然是少閣主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