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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哈特將胡府改造得面目全非。

她自己住在一處臨水小竹屋中,兩旁竹子被風拂動,沙沙的聲音叫人聽地好生煩躁。

衛尉道:“皃公主就住在這裡,左相大人也在裡頭。”

對於圖哈特的受傷,衛尉沒有半點同情。畢竟她想要栽贓的是自己,陷害的也是自己。

他命人將門打開,要請趙向零進去。

趙向零卻等不及,一腳將門踹開,徑直朝裡頭去。

裡間掩下紅煙似的輕紗,叫人看不真切,趙向零衝進裡間,看見的卻是空空如也的床鋪。

什麼都沒有,什麼人也不在。

趙向零抬手捂在床榻上,發覺榻已經冷了。

天氣炎熱,就算再快,人也已經走了半柱香的功夫。

趙向零垂眸,知道自己已經阻擋不及。

要是他們有心,現在早就已經離開了京城。

“陛下,這......”衛尉也覺得事情不妙,上前靠近趙向零,卻被後者拂開:“滾!”

趙向零眸色盛紅,已是極怒。

好一個趙瞬,好一個皃國公主,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將人劫走。好,好!

趙向零大惱,一腳踹翻床榻,卻瞧見地上有一張紙條。

那紙條用血染成紅色,分外醒目。

上頭用細毫寫着一行小字:“陛下,您猜猜,這血,是誰的?”

趙向零握着紙條的手微微有些顫抖。

血是誰的?趙瞬這話說的是人話么!

衛尉瞧見形勢不對,忙伸着脖子瞧一眼,提醒趙向零道:“陛下,這紙條後頭還有一行小字。”

聞言,趙向零定睛一看,果然看見下頭小字上寫着:當然不是金枝玉葉的左相大人,我有不是個無端殺戮的人,對吧陛下?

對你個殺千刀的鬼!

趙向零轉頭,將紙條撕碎扔在地上。

“今日之事,你若敢傳出半個字,我要你胡家上前百口人的性命。”

衛尉忙跪下:“陛下,臣絕不敢吐露半點風聲。”

趙向零抿唇。

衛尉當然不會傳出去,但趙瞬會。他唯恐天下不亂,怎麼會放過這個最好的機會?

先是讓陳北訣拖住自己,再用皃國公主讓李瑞清單獨出宮。

很好,這一套計劃下來真是非常的妙!

恐怕就算李瑞清覺察出了不對,也不能不來。

畢竟關乎兩國大事,就算他知道有詐,也會走這一趟。

趙向零不擔心李瑞清現在會折在趙瞬手中。後者的目標,從來都是她。

要是李瑞清現在就死了,對趙瞬來說沒有半點好處。

而且瑞清也不可能沒有留後手,好歹他還有自保之力。

室內整齊,沒有打鬥過的痕迹,就算來捉他的人武功再高,也不可能一招放倒他。李瑞清本身又有葯靈血,尋常的毒藥也對他沒有用處。

所以很有可能,瑞清是‘自願’離開的。

這樣說來,李瑞清前些日子的不安也說得通了。

眯眼,計劃迅速在趙向零心中生成。既然趙瞬要這樣做,她不妨將計就計。

趙瞬會去哪裡,根本不需要思考。他一定會帶着圖哈特和李瑞清去皃國。

至於自己,直接去皃國堵他們就好。

不過,想要去皃國,還有一個很大的問題需要解決。

“你想要去皃國?”趙玉恆坐在窗口,手中握着白玉折骨扇,滿面不悅。

“嗯。”趙向零坐在裡間,面上沒有太多表情。

二人對峙,林梓又站在中間,瞧着兩邊面色都不好,不知該勸誰。

“為了一個男人,你要去皃國?”趙玉恆重複一遍。

他面上的不悅愈發明顯,就算趙向零離得他很遠,也能清楚感覺到他的不高興。

“是!”趙向零仰頭,半點不退。

趙玉恆冷笑:“你可知道,在皇家妄圖談情說愛的人,墳頭草已經兩丈高了。”

皇家並不是沒有情,而是不容情。

感情對於皇帝,或者任意一個皇族中人來說,都是一把短刀,一杯毒酒,稍有不慎,害人害己。

趙向零仍舊沒有退縮的意思:“您是在說自己么?”

作為前兩朝的皇帝,趙玉恆的墳頭草若是沒有人清理,或許還真的能有兩丈高。

“是。”趙玉恆並沒有迴避這個問題,“我是,你娘也是。”

大家都有一座墳,誰也不虧待誰。

趙向零啞言,她只知作為皇帝,比不過趙玉恆的手段,也沒有林梓的武力。與他們相比,自己一無所長。

但這也不代表自己就真的能狠下心,對李瑞清置之不理。

一旦瑞清失去了價值,迎接他的只有一個‘死’字。

“總要去試試。”趙向零轉頭,咬唇道。

她總要去試試,不然怎麼能甘心?

趙玉恆卻已走到了她身邊:“有什麼好試的?”

他用最溫和的語調,說出最殘酷的現實:“他是權傾天下的左相,如今劍影閣已經在你手中,你能夠完完全全掌握南國命脈,他死不死,已經無關緊要。”

“他死,對你只有好處。趙向零,你是皇帝,想要什麼樣的男人沒有?在乎這一個,是不是傻得可愛?”

他笑,捏住了趙向零的臉,和小時候一模一樣。

然而趙向零隻覺得她陌生。

從小到大,他都不是這樣告訴自己的,娘也從來不會這樣教導自己。是什麼,讓他說出這番話?是什麼,讓他準備放棄李瑞清?

“爹。”趙向零拂開他的手,“你從軍之時,是瑞清的娘一次次救你和娘於危難之中。瑞清在你身邊的時間,甚至比我和向晚還多。”

可以說,李瑞清比趙向零趙向晚與他相處的日子還多。除了血緣,沒有太多不同。

趙玉恆笑:“可是,他終究不是我親子。再者皇家就算是親子,又有什麼關係?”

“夠了!”趙向零推開他,“既不願意幫我,又何必這樣激我?我自己會想辦法,不勞煩您!”

趙玉恆仍舊是笑:“怎麼,打算放棄?”

“和你有什麼關係!”趙向零渾身都是火,半點沾染不得。

“就說兩句,你就受不住?”趙玉恆哼道。

“夠了。”林梓嘆,“玉恆,你不要再難為她。”

“我會守住京城。”林梓既然發聲,趙玉恆也不再拐彎抹角,“不過你只有半年的時間,半年時間,足夠你將人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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