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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水二小心試探,“那就讓他瞧瞧哪裡可以動手?”

趙向零眸光微閃:“動作要快,最好今日能完成。”

水二會意,拜道:“屬下定不負使命。”

趙向零點頭,揮手示意他可以離開。

從空口跳下,水二自己將頭頂石板蓋好,不留一絲縫隙。

站起身,趙向零眼前稍黑,覺得腦袋有些沉。

將地道挖到左相府,完全是她臨時起意。

雖說她同意了這門親事,但這不意味着她真的能忍受李瑞清同別人同床共枕。

事實上,在她將所有事情都安排完以後,她定要取消這場荒唐至極的婚姻。

但萬一她沒成功......

那她就去劫親!

這個念頭剛出,趙向零就被自己嚇了一跳。

劫親?她堂堂皇帝去搶自己賜下的親,怕不是要笑掉全天下人的大牙。

趙向零重新摸回床倒下,覺得自己頭愈發沉了。

一睡,睡到天色微微有些發白。

聽到窗外動靜,趙向零起身,命青瓷去將門打開。

水二拎着個背鏟子的人走了進來。

摒退眾宮女,趙向零道:“事情辦妥了?”

水二點頭:“陛下可親自查探。”

之所以會將王堯身邊的這個匠人捉來,就是看中了他的速度。不然能挖隧道的人千千萬,為何她獨獨要召來這一個?

趙向零想了想,方道:“你們都退下去。”

“是。”水二推着那人,將一張輿圖悄無聲息送到了趙向零手中。

這是如今新的地宮圖,等自己將宮中侍衛布局再調換一遍,趙瞬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自由出入皇宮。

捏着手中輿圖,趙向零瞧外頭天色將白,忽有了個決定。

今日休沐,李瑞清不早朝的日子總不願早起,這個時候他應當還在睡。

在睡啊?趙向零心裡有些癢。

她好像已經好久沒有見到瑞清了。要不然......就悄無聲息地去一趟?

掀開地板,趙向零覺得,自己有必要看看水二造的地宮如何。

這可關係到自己的安全,半點馬虎不得。

===

然而李瑞清今日並未睡晚。

事實上,他在左相府中向來早起。讓他睡晚的理由向來只有一個:趙向零在他身邊。

如今一個人孤零零在左相府,李瑞清甚至不想碰床。

練過劍後,他命人打水,徑直去了屋後湢室。

洗到半中。他聽得外頭似乎有動靜。

聽上去,似乎像是有人在搬動他的椅子。

李瑞清擰眉。

他洗浴之時,從來不喜有人貿然打擾,更別說進他的屋子。

況且他沒有聽見門響,說明來者並不是從正門進來的。

瞧着外頭天還沒有大亮,算着時辰大約才剛卯時,李瑞清皺眉,披件衣服,赤腳濕發走了出去。

更叫他覺得驚奇的是,外頭沒有人。然而拖凳子的聲音還在響。

他低頭,尋着聲源處正好是他腳下的一塊磚。

有什麼東西正儘力從下頭頂起來,不過因為他站在上頭,壓得下頭那東西頂不上來。

莫不是老鼠?想着,李瑞清退後了一步。

恰巧逢着下頭那東西發力,‘轟’地一聲將磚塊頂開,拋在了一旁。

一個烏黑的腦袋竄了上來,兩隻手往地上一搭,將頭擺了上去。

“累死朕了。”她道。

趙向零趴在自己胳膊上,決定就地歇一會。

天知道她走了有多久。她可是一個還沒康復的病人,走了搞不好有幾里路,還撬了半天這塊磚。

明兒她就去罵水三一頓。既然挖了下頭的隧道,也不知道將磚替她撬開,害得她撐了半日,手都酸了。

蹲在地上,李瑞清瞧着她就露出一個腦袋,趴在地上眯眼樂呵呵的,忍不住開口:“笑什麼?”

趙向零瞪大了眼睛,慢慢轉頭,瞧見李瑞清就披着件外衣蹲身看着她,大半個脖子和鎖骨都露在外頭,默默咽了口唾沫,一不留神手沒搭住地磚,‘咚’的一聲摔了下去。

李瑞清瞧見那個黑漆漆的腦袋瞬間不見,不知應該是笑還是擔心,探頭去望,瞧見趙向零摔得四仰八叉毫無皇帝風範,想了想,還是笑出了聲。

趙向零重新爬了上來。

她搭在地上,仍舊扒着地磚,抬頭看着李瑞清,忽然道:“你,站好。”

李瑞清不明所以,卻依言站正。

趙向零眯眼,覺得這一趟摔得值了。

李瑞清仍舊不解:“站着作甚?”

趙向零挑眉,讓他自己看。

李瑞清低頭,方想起自己之前出來查探情況,只着一件外衣。如今頭髮泅濕後背,底下又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依照趙向零的角度,自己同沒穿也沒有什麼區別。

難怪這傢伙半天都不願意從洞里爬出來,怪道是在窺視自己!

從旁拾起之前趙向零丟開的地磚,李瑞清按住她的頭,將地磚蓋在她頭頂,嚴嚴實實一道縫也不留的封了回去。

趙向零最後瞧見的,就是李瑞清微紅的指尖和微紅的耳根。

有必要麼?趙向零一邊繼續努力推開地磚,一邊叨念。他還有什麼地方自己沒有瞧見過?

真是豈有此理,假正經,假嚴肅,假清高,假君子!

等她好不容易再次推開地磚,李瑞清已經穿戴整齊,就連頭髮也被絞得半干,烏黑地散在背後。

“李瑞清。”

既然已經被發現了,趙向零便也不打算偷偷來一趟就跑。

李瑞清背對着她,淺聲道:“陛下何故來此,臣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生分的語氣,生分的台詞。

趙向零卻不生氣,伸出一根手指:“我剛剛掉下去的時候不小心把手劃破了,瑞清替我處理?”

她眨眨眼,篤定李瑞清會轉頭。

李瑞清瞥一眼,瞧見趙向零食指上的確有一道傷口,大概頭髮絲那樣寬,流出針尖一樣多的血。

確實劃破了,沒騙他。儘管等他拿個葯過來,傷口就應該已經好的看不見了。

“陛下自己擦擦,不用臣上藥。”

趙向零見此計不通,將手搭在自己額頭上:“呀,瑞清,我好像又在發燒,頭好暈,要昏倒了。”

李瑞清這回連頭都沒回:“陛下宮中能人極多,王御醫的醫術就很好,既然不舒服,那就早些回宮,早些吃藥。”

趙向零覺得,這話像是在罵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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