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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山水淡淡一笑。??

她心安而自得,不再去想蘇秦的落幕,她只是好奇,白羊洞的師兄弟在丁寧的心中自然佔有極大的地位,然而除了張儀之外,白羊洞還有一名小師弟沈奕。

據她所知,沈奕是關中世家子弟,按理而言,他倒是能幫謝長勝做不少事情,然而沈奕卻似乎並不在謝長勝身邊。

那這名白羊洞的小師弟到底去了哪裡?

她知道丁寧自有安排。

而當脫身事外,以一名旁觀者身份來看巴山劍場和元武的這場爭鬥時,她便會覺得這些變得很有意思。

她抬頭望向長陵。

目光盡處,長陵的天空一片晴明,無風無雨。

只是她知道現在元武皇帝的心中自有一場暴風雨,因為此時寫着丁寧要求的一封信箋應該送到了元武的手中。

元武在宮中。

他身着便服,依舊在自己平日修鍊的靜室里。

他的身前案上放着兩封信箋。

他平日里極少處理政事,即便是在兩相都相繼死去之後,絕大多數政事都依舊由各司權臣處理,唯有一些特別緊要的事情,才會傳遞到他面前。

這兩封信箋之一是來自丁寧,另外一封來自燕王朝燕帝。

兩封信箋的內容也很簡單。

丁寧只是提起一個條件,若是將徐福的童男童女劍陣交給丁寧,他便可以將鄭袖交還到元武手中。

而來自燕帝的信箋則是求和。

若秦軍不再繼續進擊燕境,燕帝將割地求和。

看着這兩封不同的信箋,元武的面容極為沉靜。

他先慢慢的將來自丁寧的信箋丟進了一側的火盆里,然後對着靜立在門口等待他答覆的一名官員異常簡單的說了四個字:“寡人拒絕。”

接着他再將來自燕帝的求和信丟進火盆,說道:“要求和,先殺燕太子和主帥以表誠意。殺燕太子,我秦軍退軍百里,殺主帥,我秦軍退出燕境。”

那名靜立在門口的官員領命而去。

當這名官員離開這間靜室數十丈之外時,他的身體才開始微微的顫抖,背上的汗水不斷的湧出。

在此之前,他覺得這個皇宮很冷酷。

他覺得這冷酷來自於皇宮的那名女主人無所不在般的注視。

然而現在,皇宮裡的這名女主人將永遠不再歸來。

然而失去這名女主人的皇宮,卻似乎變得更冷更寒。

“他拒絕了。”

申玄看着來自長陵皇宮裡的回復,對着鄭袖說道。

他和鄭袖就在長陵外渭河之上的一條船上。

此時船頭有一名也是身穿尋常粗布衣衫的男子靜靜而立,他是陳監。

聽到申玄這樣的聲音,他輕聲的嘆息了一聲。

鄭袖的眼神都很黯淡。

但是聽到申玄的這句話,她的眼瞳深處卻燃起了一縷幽火,她幽幽的問道:“丁寧提了什麼條件?”

“徐福的劍陣。”申玄回答的很簡單。

鄭袖道:“童男童女劍陣?”

申玄點了點頭。

“只是要了一個這樣的條件?”鄭袖笑了起來,她的笑容很古怪,充滿了說不清的味道。

然而這種笑容,申玄在很多囚徒的臉上都見到過。

他微微挑了挑眉,不客氣的回應道:“要求的太多,元武更不可能答應。”

“我要見丁寧。”鄭袖沒有看他的臉色,她現在的眼神有些空洞,似乎連在她面前的天空都看不到,但是她的語氣卻反而帶着一種不容置疑的問道:“告訴丁寧,我要見他。”

“你覺得元武會答應你的條件么?”

在膠東郡,長孫淺雪看着丁寧問道。

“我希望他會。”丁寧看着她說道:“這個條件其實不算苛刻。”

“但是我覺得他不會。”長孫淺雪搖了搖頭,“從本質上而言,元武和蘇秦其實沒有什麼區別,只要能夠達成他想要的目的,任何人都可以犧牲。”

“而且我希望他拒絕。”

長孫淺雪淡淡的說出了內心最真實的感受,“這樣整個天下就會都知道他不在意鄭袖,作為一名女子,鄭袖連最後的面子都不再有。他們本來就是這樣一對狗男女,我希望她更加痛苦一些。”

“童女童女劍陣會很麻煩,威力倒是再其次,關鍵這些是真正的幼童。”丁寧緩聲道:“即便是在戰陣之上,殺死這些人總會引來非議。我不怕非議,但是最終的結果會拖慢戰爭的進程,會讓更多的人因此而亡。”

“那元武不會想不到這點,所以他一定不會答應你的條件。”長孫淺雪笑了笑,然後迅認真起來,“只是我想不明白,他為什麼直到此時還有信心?”

“他不是有什麼信心,他只是還有最後一招,在他看來,哪怕他最終所有算計都失敗,他只要拋出那一招,我一定會接。”丁寧平靜的看着她,說道。

長孫淺雪微微一怔,“什麼?”

“當他最終覺得一切都無法扭轉時,他會公開挑戰我,畢竟公平決鬥原本就是巴山劍場的精神,就是由我在大秦王朝推行。他知道如果到了那一步,我一定不會拒絕和他進行一場公平的對決。”丁寧微嘲的笑了笑,“但是在那之前,他一定會儘可能的完成他想要做的事情。他會儘可能的去滅掉燕齊,到了那時候,在他看來,只要能夠在公平對決之中殺死我,那一切就都按照他想要的完成了。”

長孫淺雪一向不笨,只是在長陵時她覺得一切都沒有修行重要,但到了這紛爭最後,她卻也明白,自己和白山水等人一樣,也正漸漸變成這場大戲的看客。

尤其是現在,當她聽到丁寧的這些話。

“那他為什麼不乘着這時候挑戰你?”長孫淺雪蹙着眉頭,“他在真元修為方面有優勢。”

“即便如此,他還是沒有絕對的信心,所以他會設法讓自己變得更強。”丁寧看着她,認真的說道,“他一直有些怕我,當年我的很多朋友,包括我們巴山劍場很多人,都和我比過劍,平時和我都有過多次較技,但是他一次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