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私事，難以解決的家事。

龍北淵，胡一森，田甜現在都無法參與。朱小能身邊，抑或有田甜，但是現在是不能出面。再則，龍北淵和胡一森兩個人可沒好氣地看着她。她的出現破壞力實在太大了，離間了朱小能和朱小羽的關係。

“這下子，杜雪梨和你如願了。”龍北淵冷冷說道。

“龍少爺，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田甜繼續裝傻。

“什麼意思，字面上的意思，你要多少錢，開個價，離開了竹里館，離開朱小能。”

田甜諂媚一笑，眼神媚眼如絲：“我知道龍少不缺錢，不過吧，有些事情不是我能決定的，而在於，朱小能怎麼決定。”

“你別在我面前裝作什麼都不知情的樣子，我知道如果不是你，小能不會變成這樣。杜雪梨到底想要什麼？她對朱老先生做的還不夠多嗎？該還的早就還了，如果至死不休，那麼對大家都沒有好處。一輩子很短，互相折磨，沒有意義。”龍北淵的潛台詞是，杜雪梨已經下藥害得朱有財中毒了，為什麼她還是不依不饒。她活在痛苦中，到底累不累。

“話到如此，我也不拐彎抹角了，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程度，我想你應該很清楚，事情為什麼發展成這樣，如果不是因為朱有財處處維護朱小羽，哪裡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女人都是善妒的，長老我在她身邊那麼多年，一直孑然一身，如此說來，還不是因為心裡有朱有財。他哪怕服個軟也行，但是，偏偏，他絕對不會服軟！”

“我不知道女人喜歡一個人會怎麼樣？但是絕對不會是愛一個人就把別人往絕路上逼，更加不會傷害無辜的人。朱小羽是朱老先生的孫女，這也是她妒忌的理由？一個人若是偏執，想傷害別人，不會一直拿別人當借口！”

這麼說，當然有道理，但是，朱小羽根本不是朱有財的親孫女：“可是，朱小羽根本不是朱有財的親孫女。”

“這麼說，你早知道了？”龍北淵的一雙眸子像寒芒一樣，盯着田甜。

田甜的眼神一避：“我，我也是聽小能說起的。。。”

龍北淵懶得和這個女人扯，多說一句話都嫌多。他看到朱小羽從木屋上下來，朱有財跟在她的後面，兩個人去了紫竹林。

“小羽。”

“爺爺。”

“這裡永遠都是你的家，你不要聽小能的，都是我這個做爺爺的考慮不周。這樣，我要胡一森，龍北淵再幫你物色一個地方，再置一個像竹里館這樣的宅子，你覺得怎麼樣？”朱有財柔聲道。

“爺爺，小能說的也沒錯，這麼多年，我也應該滿足了，是爺爺，還有小能給我一個家。我現在，也不是小孩子了，有手有腳去哪裡都能生活下去，請爺爺不要為我擔心。不過，我還有很多問題想問爺爺，就是，現在，時間有些不早了，等下客人都要來了，我們的飯菜還沒準備好。”

“好，我們一起去。”

……

夜深，天空掛着圓月，初秋，海邊的夜晚有些涼意。

龍北淵給她的肩膀披着一個披肩，格子的英倫風，和她的漢服有點不相配。

朱小羽淡淡一笑，腳踢踏踢踏在藍色的光暈在擺動。

那是她頭頂上鈴鐺的空間，她拿着發簪當成釣魚竿，釣上來了不少條海鮮，有魷魚，有墨魚，有小黃魚，蟶子，海螺等等，好像，怎麼都不夠似的，門前的水缸裡面裝滿了。

這是最後一次了，離開前，她想把空間也留下來，這個鈴鐺屬於“竹里館”。

“你在笑什麼？”龍北淵暖心問道。

“明天我要浪跡天涯了。”哎，明天開始一無所有了，朱小羽心裡頭其實有點害怕。

浪跡天涯？龍北淵的笑容慢慢加深。

“小丫頭，你知道什麼是浪跡天涯嗎？”在龍北淵的心裡，她永遠都是不經世事，沒有被外界污染的純情小女孩。

“我當然知道。”朱小羽腳繼續踢踏踢踏，“天空為被，大地而眠。”

這句話好像不是這麼說的，但是表達的是，天空就是被子，地上就是床？也不知道她從哪裡聽來的。

“傻瓜，你還有我。”龍北淵握着她的手，緊緊的，“有我在，我怎麼可能讓你去浪跡天涯。”

朱小羽把手從他的手中抽出來，拍了一下他的胳膊，“我又不是傻瓜，還有，你只是來幫竹里館的，難不成，我離開了，你還要繼續幫我嗎？”

龍北淵把她的肩膀一摟，這丫頭，妖丹已經恢復，再不和她講清楚，她怕是不知道屬於誰的。

他等了朱小羽這麼久，和敲了這麼久的木魚，差不多。

以前的朱小羽就像個木魚一樣。

有些人需要很長時間的相處，感情才能慢慢培養起來，但是，當他看到朱小羽第一眼的時候，那種感覺像是一眼萬年。就像一種命中注定的緣分一樣，如果沒有朱有財和龍昆林在妖界管委會的一頓酒，沒有他們在酒桌上的打賭，那麼，就不會有這麼一段姻緣。

“我們都有婚約在身，你總不能讓我看你孤苦伶仃的去流浪吧。”龍北淵手輕輕拍了拍她的頭，“天下之大，你去哪裡，我去哪裡。當然，我去哪裡，你也去哪裡？你想重新開餐廳，我幫你；你想重新找一塊地，重新種植，這個我也依着你；你什麼都不想做，這個我更加依你。我們龍家，什麼都不缺，缺的是一個女主人。小羽，如果你打定主意離開這裡，可以去我家。”

朱小羽的心裡頭一暖，這種身旁有臂膀依靠的感覺真好。

“可是，我什麼都沒有了，你也願意？”

“我們龍家什麼都有，不需要你重複建設，你不是還有事情和你爺爺說的嗎？他現在，一定在房間等你。”龍北淵安慰道，“不管你在哪裡，他永遠是你最親的人。小能，他其實是個好孩子，也許這麼多年，心中有很多心結吧，時間是最好的良藥，他成長也需要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