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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菜粥,林苗端了足夠三人的份走了。

漢子走在後面,他瞄着冒着氤氳熱氣的大鍋,想着早前的安頓瞧着不怎麼樣,滋味卻很好的晚飯,鬼使神差一樣的過去瞄了眼。

然後撇了撇嘴。

賣相依舊十分難看。

他舀起一勺,想要嘗嘗,就聽門口有人冷冷淡淡的問:“想吃?”

漢子一個激靈,趕忙放下勺子。

“大哥,我錯了。”

滕強冷淡的掃他一眼,沒有吭氣。

漢子卻跟犯了錯誤的大狗一樣,乖乖巧巧的耷拉着腦袋出了門。

滕強轉頭看了眼鍋,慢吞吞走過去,嫌棄不已。

“這是給豬吃的嗎?”

他舀起一勺,嘗了口,然後拿起碗,盛了滿滿一碗。

夜還長着呢,他得補充好體力。

林苗可不知後面的事情,她正把菜粥送到聶蘭和秦教授跟前。

大約是覺得這兩人翻不起什麼浪花,負責看守的都坐去門口那裡。

那兒有錄入數據的電腦,看守正在那裡無聊的玩撲克接龍。

秦教授接受能力很快,有的吃,他就往嘴裡塞。

相比他,聶蘭就要沉鬱多了。

林苗很是擔心。

她是知道聶蘭的氣性的,生怕滕強沒把他們怎麼樣,她反倒把自己氣個好歹。

“還是吃點吧,”林苗低聲道:“不管怎麼樣也不能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呀。”

聶蘭沉默着不吭氣。

秦教授已經稀溜溜的吃了一碗,然後把碗遞給林苗,“再來點。”

“……”

林苗給秦教授盛了個碗底,又繼續勸。

秦教授的胃口似乎格外的好,沒多會兒又沒了。

看着遞過來的碗,林苗默了默,才道:“師傅不能再吃了,會不消化。”

“吃,就知道吃,你是豬嗎?”

聶蘭本來不想搭理他,可見他一而再,也就忍不住了。

秦教授咧了下嘴,“你見過豬扶脈?”

聶蘭氣的一梗,連看都不想看他。

秦教授撇了眼門口,不急不緩的道:“你也別瞧不起豬。豬也是挺聰明的,就算知道要來一刀,還吃得飽飽的。”

“為了啥,那是為了就算死,也不能讓想自己死的人便宜了。”

“能逃就逃,逃不了就讓他也疼一下。”

“反正結局都那樣,拼一下總是好的。”

聶蘭忽的不說話了。

她看了兩眼秦教授,沉默的端起碗。

見她啃吃東西,林苗鬆了口氣。

晚上那頓飯,她就沾了幾個飯粒。

林苗很擔心她真把自己折騰個好歹。

聶蘭胃口不大,一碗菜粥下去,便覺得很飽了。

林苗把餘下的吃了,才跟聶蘭頭靠着頭,昏昏沉沉的睡過去。

而在小院里,羅晏一臉陰沉。

適才往研究所去電話,是郎宇寧接的。

雖然他言辭得體,語調平和,讓人十分信服。

然而,他終究不明白羅晏和林苗的感情。

夜不歸家,或許對其他人夫妻是交代一下,可是對林苗來說,她是知道今天發生了什麼事的,即便知道兒子安全,他也沒事,也還是忍不住跟他囉嗦一下。

起碼叮囑自己別忘了喂自己和這群仰着脖子等食吃的傢伙們。

然而,郎宇寧一句話沒提,這就很不對勁了。

李奇和劉峰站在一邊,眼瞧着羅晏的臉色越來越不對,兩人皆一臉不安的看着羅晏。

“不然我們去接嫂子回來?”

羅晏搖了搖頭,低聲道:“可能已經晚了。”

他道:“不急,先準備起來吧。”

這話一出,兩人臉色大變。

兩人都知道,羅晏是不想讓他們有事。

“是我們錯了,那會兒應該跟着他們一起進去的。”

羅晏沒有說話。

疏忽是一定有的,但也不能全部怪他們。

研究所的規矩本來就是外人勿進,他只是在怪自己,只隨便查一查。

他應該在仔細一點,把郎宇寧平生再徹查的清楚些。

他只是太相信聶蘭,卻沒有想到滕強竟然做到了那一步。

竟然提前做好準備。

只是那個郎世寧,不知道是被脅迫還是只願的。

畢竟他的語調有點平靜的過了分,讓人有點搞不清楚情況。

李奇和劉峰分頭忙活開來。

羅晏轉身回去屋裡,沒多會兒便一身夜行衣出來。

李奇瞧見,才要過來,就見他已直奔後院,在大家一早就爬順手的牆頭翻了過去。

有留守的兄弟過來,見他瞧着牆頭,問他:“看什麼呢?”

李奇默了默,沉聲道:“事情可能有變,讓兄弟們都警醒着些。”

羅晏從前時常就去研究所,對那裡的路線遠比旁人熟悉。

在夜色的掩護下,他順利的來到研究所後牆下。

他小心的貼着高牆,極為謹慎的探出頭來。

樓腳各處都有監視器在掃描。

羅晏將四處睃一圈,在心裡快速計算着幾個監視器掃描之後短暫的漏洞。

而後計劃自己要怎樣在有限的時間裡,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穿過去。

到此時,羅晏強大的計算能力和統籌能力以前所未有的和諧緊密結合起來。

幾分鐘後,他計算出結果。

然後安靜的貼在牆上,好像一隻黑暗中的壁虎。

大樓里,林苗睡得迷迷糊糊,就聽到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

門被人推開,露出滕強面無表情的臉。

“林苗。”

林苗皺着沒有,十分不情願的從夢中醒過來。

“跟我來。”

他轉身往外走。

林苗心裡嘀嘀咕咕的罵著,順手把該在身上的大衣還給秦教授。

滕強帶着她來到隔壁。

那裡擺着一盤跳棋。

林苗挑眉。

“陪我玩兩局。”

滕強坐下來。

林苗抱着胳膊,非暴力不配合。

“你到底想要什麼?”

“我這一家如今連個有正經工作的都沒有。”

“你幹嘛總是要跟我們家過不去。”

滕強拿起一枚棋子,往前走了步,然後道:“你們沒有工作,跟我有什麼關係?”

“難道你們慘,就能抹殺罪孽?“

還罪孽。

林苗撇嘴。

“咱們就打開窗戶說亮話,你弄那個蟲子害甜甜。”

“她怎麼你了?”

“你那麼干就不罪孽?”

滕強笑了笑,“若她不貪圖林岳陽的臉,也不會落到這步。”

“是她自己活該。”

頂點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