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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桌上頓時一默。

羅父瞥了眼常青,低聲斥道:“老一輩說話,你聽着就是,多什麼嘴。”

常青偷瞥他一眼,心底忿忿。

羅晏淡定的夾了根鹹菜,就着粥,吃起包子。

常青尋着聲望去,立馬找到發泄口。

只是,將要喝罵的瞬間,她想起適才羅晏如何對她,又生生止住。

一頓飯在安靜祥和的氣氛中結束。

羅老滿意的跟羅晏喝茶消食,順帶下棋。

羅父在旁觀戰半晌,好容易熬到一盤結束,便朝羅晏遞眼色。

羅晏笑着起身,“我去看看苗苗。”

羅父急忙坐上位置。

“臭棋簍子,”羅老淡淡瞥他,“敗將也敢扎刺。”

“我可是磨練徐九,爸,你可以不要總以老眼光看人。”

羅老呵呵,“讓你一個子。”

羅父咧嘴。

還真是瞧不起人呢。

“要不要,”羅老捻起棋子,抬手將落。

“要,”羅父急忙攔下。

羅老收回手,斜睨羅父下子。

羅晏側頭看兩人,微微一笑。

回到屋裡,林苗低聲道:“他們呢?”

“跟爺爺下棋。”

羅晏坐去她旁邊,看不時抓着親媽不放的羅皓。

“這小子越來越有勁了,”羅晏盯着被抓紅了的肌膚,輕點羅皓腦門。

“別動他,”林苗低呼。

見羅晏收手,才道:“他會以為你跟他玩,習慣了我可麻煩了。”

洛陽呵呵的笑。

等兒子喝飽了,便接過來順嗝。

林苗接過羅昱繼續。

“媽去芽國也有些日子了,這兩天我打了幾通電話,都沒人接。”

林苗低聲道。

羅晏遲疑了下,道:“我昨天跟跟他們通了電話。”

“說什麼?”

“姥爺好像有點不好,他們在跟前護理。”

“我就說,”林苗頓時急了,“早前我問是不是姥爺身體不好,我媽還說不是。”

羅晏笑了笑,“她也會怕你擔心。”

“畢竟你這也離不開,說了只會讓你着急。”

“那也不能不跟我說呀,”林苗皺着眉頭埋怨。

羅皓踢蹬着小腿,打了個嗝。

羅晏把孩子遞給朱姐。

等她出去了,才道:“不然等過了年,我過去一趟?”

林苗遲疑。

“這幾天公司放假,我快去快回,不影響的。”

“那好吧,”林苗點頭。

羅晏摸了摸她腦袋,笑道:“開心點,今天可是大年三十。”

林苗淺淺勾唇,把羅昱遞給他。

羅晏任勞任怨的幫兒子順嗝。

林苗含笑看着,待到朱姐把孩子接走,她輕輕抱住羅晏。

甜甜的奶香襲來,羅晏笑着回抱。

“太太,”朱姐過來。

林苗急忙抽手。

卻還是慢了一瞬。

朱姐笑着側過臉,等兩人收拾好,才過來。

“太太,中午我能不能出去一會兒。”

“不能中午,”林苗笑道:“今晚可是要吃團圓飯的,你陪你女兒一晚,明天再回來。”

“謝謝太太,”因為早前說過,自己不用放假,所以這次請假,她還有些忐忑。

沒想到林苗竟然如此的好說話。

“都是一家人,別那麼客氣,”林苗笑着拿起放在床頭的紅包,“去見女兒,給她買點好東西。”

“這,太重了,”朱姐接過,明顯感覺出分量。

“太太給你,你就拿着,”羅晏笑道。

“那謝謝先生太太,”出來打工就是為了錢,朱姐實在捨不得把錢退出去。

她躬身道謝。

“先生太太新年快樂。”

“你也是,新年快樂。”

林苗笑着回應,目送她離開,才道:“先生,今晚要辛苦你了。”

“不辛苦,太太才辛苦,”羅晏笑回。

林苗笑睨他一眼,起身去嬰兒房。

羅晏跟過去,看她溫柔的哄兒子睡覺。

將近中午,趁着兩個兒子在睡覺,林苗去廚房,先吃了口飯。

回來時,好巧不巧的碰到常青。

林苗下意識的讓開路。

常青冷睨她,“沒誰欺負你,別總弄出一副挨欺負的樣。”

“是,”秉着少來少往,少挨罵的原則,林苗只低低應了聲。

常青眉頭越發皺緊。

就說小門小戶出來的小家子氣,這都嫁過來多少年了,那股子土味怎麼都抹不掉。

她越過林苗,過去廚房。

林苗轉身,頭也不回的回去自己屋裡。

待到開飯,羅老沒見林苗,羅晏道:“阿姨去看姑娘了,苗苗在屋裡看着寶寶。”

羅老點頭。

“晚上跟廚房說一聲,緊着那兩個小子,等他們睡了再開飯。”

常青臉色頓時一變。

這是哪家的規矩,年夜飯還得隨着兩個吃奶的娃子。

羅父呵呵的笑。

要是那樣,臨走前還能跟孫子玩一會兒。

“不用,”羅晏呵笑,“苗苗吃得口味都跟咱們不一樣,咱們吃咱們的就好。”

羅老點頭。

“也就今年,明年就好了。”

孫媳吃得那些,他是偷嘗過的。

沒滋沒味,難吃得很,也難為她每頓不拉,吃得許多。

“等孩子能離身,我給苗苗配個車,牌子車型隨便她挑。”

羅父忽然開口。

羅老都忍不住側目。

羅父頓時不自在了。

“總不能讓我乖孫出門打車擠公交吧?”

“公交怎麼了,環保。”

羅老瞪眼。

“那行,我不買了,行了吧。”

羅父也是無奈了。

無論他說啥,老爺子都能挑刺。

“不行,老爺們說出來的話,落地生根。”

“你還往回拽,你當是麻繩啊。”

“行,買,”羅父搖頭。

羅晏淺笑,難得的給羅父夾了塊排骨。

羅父一怔,看向羅晏。

羅晏側過臉,正色道:“爺爺,苗苗今天不來,你不來點?”

羅老眼睛一亮,忙向特助招手,“快,把我珍藏的好酒拿來。”

特助乾咳一聲,“那個腌排骨了。”

“誰這麼膽肥?”

羅老悲憤了。

那是他好容易才藏下來的,現在都已經絕了,再沒有賣的了。

特助往旁邊使了個眼色。

羅老蔫了。

他夾了塊排骨,用力啃。

泡了那麼久,酒味應該也進去一點吧。

常青眼見幾人說說笑笑間句句不離林苗,忽然的覺得周圍極為陌生。

似乎只這一瞬間,她成了這個家的外人。

她瞬時醒神。

這實在太可笑了。

她可是嫁進這個家快三十年的,竟然不如個嫁來幾年的媳婦。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