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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羅晏去公司便把人叫來。

將意思說明,然後道:“這件事有些突然,你可以回去考慮清楚。不必急着回答。”

女孩緊張的起身,朝羅晏略躬了躬,便步履平穩的出門。

羅晏微微點頭。

到底年輕了些,心裡想的,面上還是顯露一些。

不過能鎮定的離開,也算挽回一點印象分。

秘書打來內線,羅晏接通。

“老闆,有位羅乾先生找您。”

羅晏眉頭皺起,淡聲道:“讓他上來。”

秘書掛斷電話,通知樓下。

羅晏搓了下手指。

當年他跟他們已經兩清了。

依照那位的性格,不會出爾反爾才對。

沒多會兒,一西裝筆挺的男人自電梯里出來。

秘書禮貌的起身,“羅先生,請隨我來。”

羅乾笑了笑,跟着秘書來到總裁室。

拉開門,他笑着張開手臂,“嘿,表弟。”

羅晏擺了擺手,秘書立刻退了出去。

他從椅子上起來,繞開羅乾,坐去沙發。

“坐吧,”他淡聲道。

羅乾尷尬的收回手,坐去他旁邊。

羅晏將水倒進透明的玻璃壺裡,按開開關,然後看着他。

羅乾跟他對視,見到他眼底的冰冷,知曉自己要不開口,很有可能一杯茶之後,就被攆出去了。

他乾咳了聲,道:“羅家分家了。”

“我知道,”羅晏淡聲回答。

這事,早在他當年離開時就遇見到了。

一家子不事生產,只知道吃喝玩樂。

要不是靠着他賺錢,這個家早就散了。

“我分了兩個公司,經營得還算不錯,不過去年轉回夏國發展。”

羅晏點頭。

羅乾撓了撓頭。

怎麼一句都不問啊。

不問他怎麼說公司涉及什麼領域,怎麼提讓他幫忙啊。

“那個羅成也得了兩個公司。“

“他跟我說了,”羅晏回他。

這些年他和羅成都有聯繫。

不過那小子素來喜歡遊戲人間,公司的盈利也就面前夠他開銷而已。

“是啊,”羅乾笑得更尷尬了。

同為兄弟,人家兩個時常通氣。

不像他,有兄弟就像沒兄弟。

“你還有事,”壺裡的水已經滾開。

羅晏放了茶葉,開始泡茶。

羅乾盯着茶壺,心如火燒。

當年這小子窮得連雙襪子都買不起,他確實揮手花掉幾十萬的大少爺。

曾經的優越感讓他實在拉不下臉來。

可是窮凶極惡的追債者更是讓他害怕。

羅晏倒了兩杯功夫茶,推了一杯到他跟前。

自己端起另一杯。

抿了口,他放下來,看羅乾。

羅乾張了張嘴,拿起茶杯。

羅晏靜等他喝完,才又拿起茶杯。

卻拿而不喝。

羅乾看着他,知道此時再不說,就真的沒有機會了。

“你能不能幫幫我,”這話一出,他如泄了氣的皮球一樣。

來時佯裝的從容風度,此時蕩然全無。

“你想我怎麼幫?”

羅晏語調平靜。

羅乾驚訝看他。

從前他可是沒少羞辱羅晏。

將心比心,他要是跟羅晏換個位置,肯定要報這個仇。

“你肯幫我?”

他不敢置信的追問。

“那要看什麼事,”羅晏保守回答。

“我需要九千萬救急,”羅乾急聲道。

“為了還外債?”

羅晏問。

“你都知道,”羅乾瞟他。

被昔日看不起的傢伙看清老底,這種感覺實在不大好受。

然而他有求於人,即便不好受,也得受着。

“我若是你,就把兩個公司以資抵債。”

羅晏放下茶杯,略微後靠。

“你說什麼?”

羅乾頓時火了,“不借就不借,不用你教我。”

他站起來就走。

羅晏扯了扯嘴角,“你的那兩個公司運營模式老化,員工墨守成規,他們已經習慣了從前的模式,即便你狠下心革新,也不會有太大成效。”

“與其拉着艘即將沉底的破船,不如儘早抽身,把資金用在引進新機器,更換新的流程上。”

“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在資金上支援你。”

“你可真冷血,”羅乾瞪他。

“那些人跟着羅家幾十年,你說賣就賣了,他們有家有口,有的都靠着這份薪資,你要他們怎麼辦,喝西北風?”

“時代更替,不可以墨守成規。”

“那些人就是知道你會養着他們,所以他們才不求上心,只求溫飽。”

“你商人,不是慈善家,你是養着他們,可是前提是,你自己不餓死。”

“主意我出了,如果你不願意,就當我沒說,不過錢也沒有。”

“我沒興趣養一堆蛀蟲。”

他端起杯子。

羅乾氣得眼睛發紅,摔着袖子走了。

羅晏放下杯子,站去窗邊。

高層建築的頂樓,將半個城市盡收眼底。

陽光從側面斜斜打來,暖洋洋的。

他閉上眼,讓自己放鬆下來。

電話猛地響起。

他看了眼辦公桌,過去接起來。

羅成的聲音懶洋洋的傳來。

“是我。”

羅晏嗯了聲,“我這裡是你告訴他的?”

羅成呵呵的笑。

“那小子要被追債的逼得跳樓了。”

“我怕他真跳,只好供出你了。”

“那可讓你失望了,”羅晏道:“我拒絕了。”

“我知道,”羅成道:“還沒從你那兒離開,他就給我打電話了。”

“你真不幫他?”

“沒法幫,”羅晏道:“他太理想主義了。”

“我的錢也是賺來的,不可能給他做人情。”

羅成嘆氣。

“我也是勸過他,也把你當年的話說給他聽。”

“可是他木魚腦袋,就是聽不進去。”

“我也是愁死了。”

羅晏頓了頓,道:“你查查那些追債的。”

“跟他們說,差不多點兒,真把人逼死了,我花重金,要他們還。”

“你可真是,”羅成笑。

遠處傳來鶯鶯燕燕的笑聲。

羅晏皺眉,“你在哪兒呢?”

“還能在哪兒,”羅成嘿嘿的笑,“天堂啊。”

“怎麼樣,要不要來玩?”

“你自己享受吧,”羅晏斷然拒絕。

“啊對了,我給我侄女買了個小玩意兒,估計過幾天就到了。”

“什麼東西?”

羅晏立刻警覺。

“他們都還小呢,別總弄什麼車啊表的,像他們能用似的。”

“我那都是能升值的,反正你也不差地方,幫他們存着。”

羅晏呵呵。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