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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松翔可是上層人物欽點來的罪州城,並且還帶着兩千龍翔軍隨隊開拔。在城防任務上倒是沒有造成過大的損失,可讓人沒想到的是竟然在城防軍駐地遭遇一群弄不清頭緒刀客的襲殺,城防軍死一百七十二人,傷三百餘人。對手僅一百餘人,且死亡數不過二十餘人,戰損是對面的數十倍,奇恥大辱,劉松翔又如何可能咽的下這口氣。

無名的黑衣刀客來無影去無蹤,幹完城防軍駐地這一票時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在罪州城過一般。這要劉松翔怎能受得了?即便是罪州城裡掘地三尺也要將那百餘名刀客給揪出來,如果城防軍白死了,那以後還有誰敢跟劉松翔一塊辦事。連自己兄弟的死都不能要個說法的男人,恐怕也並不值得誰與他一同辦事了。

其實這事兒壓根就不用去調查,在罪州城裡與他劉松翔有衝突的僅僅鱷魚一個人。也只有鱷魚能有如此能力調動刀手上百人對城防軍駐地襲殺,並且行動結束之後按照計劃從容逃生。這不是一幫外地來的過江龍輕易能夠做到的事情的,光是踩點摸排遠遠不夠,這需要對罪州城極為熟悉的人來出謀劃策才可能完善到如此程度。讓劉松翔明明憋了一口氣,卻無論如何都發泄不出來。

從大義的角度上來說,劉松翔要主動出手與鱷魚兵戎相見其實需要有證據在手。因為至少從明面上來說兩人隸屬於同一股勢力,這無關乎誰高誰低。可氣頭上的劉松翔已經管不了這麼多了,在他來罪州之前對罪州的大環境其實已經有所了解,他知道罪州城有個鱷魚,但是他沒想到鱷魚能有這個膽子公然襲營,更沒想到鱷魚手下的人竟然這麼硬呢,能夠在千人拱衛的大營之中全身而退,甚至連任何證明身份的東西都沒有留下。

這和他初到罪州時的想法不符,也和他與手下兩千龍翔軍誇下的海口不一樣:你們跟着我去罪州就是享福的!罪州城那城主便是一個只靠阿諛奉承算計自家兄弟上位的老頑固,等我們兩千龍翔去了罪州城,他立馬就得給我們趴着!到時候我劉松翔當上了城主,在罪州城這一畝三分地還不是我們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嗎?可他食言了,代價也很殘忍,那些從軍區一路跟着他來到罪州的大頭兵們,沒死在保衛老百姓的榮耀下卻倒在了不知名的刀客手中,上百條亡魂不知何處為家。

所以,劉松翔沒打算拿到證據再出手了。他知道鱷魚能玩出來這麼一手,就不是自己能夠三兩下能夠抓住機會的,人出手必定是有所依仗,到這兒自己已經輸了第一城了,如果再繼續順着鱷魚的思路對他出手,那完全就是被人牽着鼻子走了。可他劉松翔沒得選,他需要給剩餘的一千八百多名龍翔軍一個交代,他需要給自己的上層一個交代,同時他還需要給自己一個交代。為什麼百戰不殆的龍翔軍會在這罪州城這小水溝里觸了礁,所以明知道是圈套,可他劉松翔也只能硬着頭皮往下跳,只願這下三濫的招式干不過自己手中的正規軍吧。這兩千龍翔軍也是劉松翔自己的心頭肉,是他能夠在罪州城立足的倚仗,如果沒有了這兩千人,自己在罪州城則完全掌握不了話語權。同樣,如果自己喪失了這兩千龍翔軍,就連自己的上層恐怕都會喪失了培養的興趣。到那時,自己將會什麼都不是。劉松翔很怕,所以必須要阻擋這一切的發生。

親自帶隊包圍了鱷魚的城主府,這是下策,可又無可奈何。龍翔軍中已經將發生的情況傳的清清楚楚了,每一名緊握手中長槍的士兵都很清楚今天發生了什麼了,即便是沒有參與其中的士兵也可以感覺到同樣的憤慨和恥辱。因為他們是一個集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受到了侮辱就必定討回公道,大兵不會有太多七七八八的想法,他們只會聽令於自己上司然後靠着手中的長槍去和人分個高下。

鱷魚老神在在的坐在正廳之內,一個人優哉游哉的喝着茶,絲毫沒有理會龍翔軍的圍困。那些不知道情況的府上奴僕,看到自家主子胸有成竹的樣子自然也跟着穩定了心神。

而劉松翔將除了城防在值的士兵外全都帶了過來,足有上千人將佔地極廣的城主府圍了個水泄不通。

可鱷魚府上除了那門口的守衛如臨大敵之外,並沒有見到任何一名管事的出來瞅上一眼,更別提鱷魚親至。

一股莫大的羞辱感湧上了劉松翔心頭,他忍不住上前喊話道:“鱷魚你若是個人物就光明正大的與我真刀真槍的幹上一場,莫要使着下作手段!一炷香之內,你若連門都不敢出,就別怪我攻破了你這城主府直接取你項上人頭了。”

可壓根就沒有應答。

城主府內鱷魚仍老神在在的坐在太師椅上,是不是端起茶杯小泯一口,面對劉松翔的喊話絲毫不以為意。

倒是那府上的侍衛長急匆匆地跑了進來,一步跪地說道:“城主,那劉松翔都已經快衝進院內了,我們是不是做迎敵準備?”

聞言鱷魚微微一笑,這笑容里透露着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沒有急着回答跪在地上侍衛長的話,而是轉頭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右側的黑衣男子,那男子以斗笠遮面看不清楚整張臉。

見鱷魚望下他,他只是伸出了右手然後五指合攏握成了一個拳頭。

“好!老林,你去給那少不更事的劉松翔上一課,讓他好好搞明白自己在做什麼蠢事。”見那黑衣老子做出手勢之後,鱷魚立馬發號施令。

被稱作老林的正是這鱷魚府上的大管家,也算是跟隨鱷魚多年的心腹,對於發生的一切事情他都極為了解,點了點頭應下之後徑直向大門外走去。

“行了,你也別跪這了,跟着林管家一塊兒出去,看看林管家是怎麼做事兒的吧!”

那侍衛長聽到自家主子發話了,立馬起身行了一禮後緊緊的跟在林管家的後面走出了正廳。

此時的正廳內所有侍衛僕從都已經撤下,只剩下鱷魚與黑衣男子兩人。

鱷魚主動開口問道:“二爺,如果劉松翔衝進院來,我們的人足夠將他那上千人馬都給留下來嗎?”

事關自己的生死容不得半點馬虎,雖然明知黑傘已經將一切都準備妥當,可還是忍不住再一次確認道。

那隱藏在斗笠下的臉上微微皺了皺眉,他其實對鱷魚這種有些忸怩的做事風格十分不喜。出來混,瞻前顧後難成大器。可現在畢竟是合作關係,還沒發展到可以將鱷魚甩開的地步,於是只能頗為不屑的回答道:“不過千餘名城防軍,今天就是天兵天將來了,只要入了這城主府老子也吃的下來!”

這一番霸氣言語,就像是給鱷魚吃下了定心丸一般,坐在太師椅上更加穩當了。

而走出城主府站立在上千名城防軍面前的林管家,目光如炬地盯着劉松翔,絲毫不見慌張神色。

劉松翔見自己叫陣之後,只走出來了這麼個一身麻衣老頭來糊弄自己,再次感覺到被鱷魚輕視。於是手中長槍直指林管家頭顱道:“你是什麼東西,鱷魚就把你這麼一個老東西推出來送死,叫自己站出來的膽量都沒有了嗎?”

那林管家並沒有回答劉松翔的問題,而是不急不躁地反問道:“劉將軍,你可知道這兒是什麼地方?你可知道你現在做的可是株連九族的蠢事?城防將軍公然圍堵城主府,這事要是鬧到上頭去,你需要擔什麼罪嗎?”

劉松翔臉上一黑,沒想到這老頭完全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裡,沒回答自己的問題也就罷了,竟然居高臨下的質問起自己來了。

“你踏馬一個哪來的老不死,黃土都已經埋到額頭了還敢跑到爺爺們面前大放厥詞?”肖泉駕着馬上前一步,主動喝問道。

“老身不過是城主府上的一個管事。”林管事並沒有理會肖泉的囂張跋扈,而是語氣平淡的回答道。

而肖泉則是被這老頭的態度激怒到了,大喝一聲:“一個小小的管事不過是鱷魚養的一條狗,連鱷魚如今都自身難保,你還敢出來蹦躂,老子先活劈了你這替罪羊再去連着你主子一塊兒劈了!”

於是駕着馬向著林管事沖了過去,手中長刀高高抬起,彷彿下一瞬間便要砍下林管事的腦袋。

劉松翔漠然地看着眼前發生的這一切,肖泉的行動也算得上是他暗中授意自然不可能做出阻攔,心裡想着先殺了這個管事,把態度拿出來,讓鱷魚知道今天自己可不是過來給他搭台唱戲的!

瞧着長刀落下而林管事的頭顱即將落地時,那林管事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好似閉目等死。

也正是這一瞬間,長刀還未落到林管事脖頸處時,說時遲那時快,林管事突然出手徒手抓住了肖泉手中揮下長刀,直接一把將肖泉從馬上給扯了下來,就連那長刀都直接讓林管事給掰折了。

肖泉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便已經被林管事拽到在了地上,只發出一聲悶哼,便跟條死狗一般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那戰馬受驚,前蹄高高抬起。而林管事飛身一躍,一拳打在了戰馬佩戴着護具的馬頭上,僅僅一拳將這馬頭硬生生給打爆了。鮮血四濺,飆了林管事一身血,而那彷彿剛剛用馬血洗了個澡的林管事,仍然目光平靜的望着劉松翔,緩緩說道:“劉將軍確定要動手嗎?開弓可就沒有回頭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