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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紅軍他們快回到山腰宿舍的時候,杜龍背着胡雪梅飛奔而至,夏紅軍他們還以為胡雪梅受了傷,結果卻發現胡雪梅什麼事都沒有,杜龍只是為了趕時間才扛着她一路飛奔而來。

胡雪梅被放下來的時候臉上有些赫然,不過大家早已是見怪不怪了,因此也沒人笑話她,大家倒是對她手裡拿着的一個布袋有些好奇,布袋裡似乎有東西在不停掙扎,還發出呱呱的叫聲。

“袋子里裝的是我隨便抓的一隻海鳥,那個定位器我已經塞到鳥肚子去了。”杜龍很簡單地介紹了一下,大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杜龍邊走邊說道:“這個定位器應該是那小子在回去拿東西的時候開啟的,倘若他是御雅安排在受訓殺手中的人,那麼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夏紅軍皺了皺眉,心中暗嘆了聲,若是在叢林里,對手再多點他都不怕,但是眼下他卻有些束手無策,在海上船的目標明顯,用雷達一搜就能找到,根本無處可躲,無險可守,只要被人家盯上,基本上逃都沒有機會。

杜龍知道大家是怎麼想的,不過他並沒有解釋或安慰什麼,相信大家這點壓力還是承受得了的。

轉眼回到半山腰,杜龍再次用口令解除了禁令,將所有學員召喚出來,給他們下達了新的指令,在高度戒備的情況下帶着這一群少年列隊向沙灘跑步前進。

第二階段的孩子有四十二人,第一階段的小孩人數在這數字的三倍以上,小小一艘遊艇可裝不下這麼多人,好在杜龍他們早有安排,一艘可載百人的船緊隨其後,目前應該已經在附近等着了。

杜龍他們來到碼頭,用閃爍的遠光電筒召喚船隻過來,等船抵達了碼頭,杜龍就讓那些孩子依次上船,杜龍和夏紅軍在一旁商量道:“紅軍,待會我一個人開遊艇把團結社的人引開,你們按照計劃把孩子送走。”

夏紅軍斷然道:“不行,你要跟我們一起走!”

杜龍沉聲道:“紅軍,你聽我說,我們必須這樣做,不然誰都跑不掉,我一個人開一艘空船很容易甩開追兵,實在不行我一個人跳到海里也能逃脫,你們要保護那麼多孩子,船又慢,只能這樣了!”

夏紅軍也沒有別的辦法,他一咬牙,說道:“好吧,你一個人走,儘快擺脫追兵,祝你好運!”

當胡雪梅聽到杜龍要單獨引開敵人的消息,胡雪梅堅決地說道:“不行,你一個人太危險了,我要和你一起走!”

胡雪梅的態度十分堅決,杜龍考慮了一下,終於同意胡雪梅和他一起走,當那些孩子都上了船之後,杜龍讓夏紅軍他們搬一些武器到那邊船上,夏紅軍沉着臉把東西搬過去,其他人從沒見過夏紅軍如此嚴肅,也不敢多說什麼,上船前他們輪流上前給杜龍鼓勁,然後默默地走開。

杜龍把被他打暈的那小子丟上遊艇,那個外號叫凌遲的教官則被丟到了大船上,杜龍讓夏紅軍他們小心看着他。

大船漸漸遠去,杜龍卻並不急着離開,他要造出一種假象,讓那個得到了警報的人以為他們暫時還沒有離開小島,不管那傢伙是不是御雅,杜龍都得防着點。

杜龍讓胡雪梅去做固定機槍之類的準備,他自己則回到艙里,他將那發出警報的少年弄醒,喝問道:“快說!你究竟是什麼人?是不是御雅讓你藏在受訓的豬玀里的?”

那少年目光很快凝聚起來,他望着杜龍哼了一聲,說道:“你又是什麼人?你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教官!”

杜龍冷笑道:“你沒有資格反問我,現在是我在問你!說,你是什麼人派來的!”

那少年依然沒有吭聲,他的目光向四周掃了眼,然後突然說道:“你帶着我單獨逃跑想引開追兵?這是個不錯的主意,可惜我並不是你所想的人,你這樣做反而讓我也跟着陷入了危險境地。”

杜龍此時已經了解眼前少年的身份,但是他依然裝作懵然不知的樣子,他冷笑道:“你到底是什麼人?那顆子彈頭定位器不是一般人能帶進來的,你若不是團結社的人,那你是什麼人?”

那少年名叫吉野季夫,是一個日本少年,他之所以出現在這裡,是因為國際刑警亞洲分部正在調查Sa的內幕,準備一舉摧毀這個組織,吉野季夫的父親就是國際刑警駐日本總部的督察吉野正宏。

吉野正宏在用自己兒子的生命冒險,這是一個很大膽的計劃,所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吉野正宏正在用行動來驗證這一古語,他的主要倚仗在於吉野季夫自幼就經過了艱苦特訓,而且很聰明,懂得怎麼保護自己,當吉野正宏苦於沒有辦法查到Sa的罪證的時候,他想到了這個法子。

吉野季夫的目光回到杜龍臉上,說道:“你是中國警察?你若不是Sa的人,你最好還是把我的定位器還給我,然後給件救生衣,把我扔海里,你們自己逃命去吧!我就不追究你破壞我們計劃的事了。”

杜龍冷笑道:“還輪不到你來命令我,不管你是什麼人,既然你現在是我的俘虜,那我就擁有對你的控制權,假若我發現你沒有半點利用價值,我會把你直接扔到海里淹死,你要不要試試?”

吉野季夫聽出杜龍沒有和他開玩笑,他點點頭,凜然道:“我明白了,我會儘力幫你們逃脫團結社追蹤的,我的定位器在船上嗎?”

杜龍道:“我不會冒險讓你用那定位器來害人的,你省省吧,跟我到船頭去老實獃著,不然我只好把你再弄暈過去。”

吉野季夫沒有抗拒,他很聽話地來到船頭,杜龍用手銬將他反銬在護欄上,警告道:“你不要嘗試掙脫,否則我會毫不猶豫給你一槍!”

杜龍說著飛快拔槍甩手就是一槍,船頂天線架上一面獵獵飛舞的旗幟被打斷繩索,呼地一聲被風連着繩子吹沒了影。

吉野季夫一點都不像一個才十五歲的孩子,他肅然道:“我也是Sa的敵人,你不用這樣防備我,據我所知Sa的船上並沒有安裝大功率雷達,只要我們距離他們的船一公里以上,就不用擔心會被他們雷達發現,不過Sa到處都有眼線,想要不驚動他們安全上岸可不那麼容易。”

杜龍道:“我比你了解Sa,你還是給我乖乖地獃著吧,小日本……”

吉野季夫嘆了口氣,顯得有些委屈地說道:“我明白了,雖然我不知道閣下是怎麼知道我是日本人的,但是日本人也有好有壞,事實上我們調查Sa也是為了幫助華夏,Sa並沒有從我們日本擄掠兒童,Sa綁架的孩子多數來自華夏,我也是從華夏被綁架的……”

杜龍知道吉野季夫說的沒錯,在歐美日這些國家弄丟孩子通常被認為是非常嚴重的事,一個孩子丟了,不但警察、社區會大肆搜索,社會上的熱心人也會幫忙到處尋找,全社會都會格外關心,據統計美國一年中孩子走失、被綁架、被拐賣的數字加起來才一百多例,而華夏呢?官方的數字是好幾萬,還不包括警方不立案的,這其中的區別是非常巨大的,現在好了,華夏自己管不了或者不想管的事情,國際刑警和日本人來幫忙了,這讓杜龍真不知該高興還是該覺得悲哀。

面對吉野季夫的反駁,杜龍只能硬起心腸冷冷地說道:“日本的好人是鳳毛麟角,否則你們那一群群的混蛋首相、內閣是怎麼上台的?等哪天你們的首相宣布摧毀禁狗剩色,並且在我們的人民英雄紀念碑前下跪懺悔的時候,我們華夏人才會真正的原諒你們!不許再說廢話,不然直接丟你到海里餵魚!”

說完杜龍轉身就走,不給吉野季夫反駁的機會,因為杜龍覺得這一次自己實在有點底氣不足,不過想想吉野季夫為了在訓練中生存,至少也殺了幾個同伴,從其他孩子對他的仇恨來看,這小子也是個狠角色啊。

來到船尾,胡雪梅問道:“他是什麼人?你跟他說什麼了?”

杜龍稍微解釋了一下,說道:“看來我們要改變計劃,不能把他當擋箭牌和誘餌了,甚至還得好好保護他,真是見鬼。”

胡雪梅道:“看開點吧,人家也是在幫那些孩子啊。”

杜龍點點頭,說道:“是啊,我差點被他質問得啞口無言,真是尷尬……咱國自己解決不了的問題,國際刑警和日本人來管了……”

胡雪梅道:“拐賣人口是華夏數千年一直沒解決的陋習,其實只要嚴格立法、執法、監督,買方比賣方判更高的刑,不許入戶口什麼的,應該就可以解決大部分問題了。”

杜龍道:“很複雜的,有些地方太窮,不買媳婦就永遠娶不上,他們造反怎麼辦?當地官員為了保自己平安,就視如不見,反正挨過任期就可以去別的地方繼續搜颳了……”

胡雪梅撩了下耳畔的秀髮,說道:“國家大事我管不着也不想管,我們還不走嗎?”

杜龍摟着她柔軟有力的腰肢,閉着眼睛輕嗅她的秀髮,過了一會才說道:“再等兩分鐘,我要把團結社的人引去跟國際刑警打個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