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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皇后的父母,沐侯爺夫妻也在皇后吐血的時候就快速的起身到了皇后的身邊,沐候夫人紅着眼眶顫抖着手去扶皇后,聲音同樣有些顫抖的開口說道,“羽兒,你這是怎麼了,怎麼會這樣?”

皇帝也是真的慌了,跟沐夫人一起,合力將皇后從地上扶了起來。

姬如歡也同樣皺起了眉頭,想着春曉是會些醫術的,便招呼了後面的春曉,“你跟我過去看看。”

此時皇后已經被皇上跟沐夫人合力扶起,沐夫人邊抹着眼淚便斥責皇后,“怎麼會這樣?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吐血,有沒有看過大夫吃過葯?”

一旁的沐侯爺也着急開口說道,“快叫御醫過來看看。”

剛好姬如歡帶着春曉過來,開口接話道,“不必,讓他給皇后看看,他不比御醫差。”

幾個人轉過頭一看,便認出來跟着姬如歡過來的是賢王身邊的人,那定然是有幾分能耐,沐夫人便忙讓開了位置,開口說道,“麻煩你了,快給她看看。”

然而皇后邊收起吐血的帕子邊淡定開口打斷,“不比了,肺癆,誰來也沒得治。”

聽得是肺癆,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皇上慌亂應道,“肯定有辦法,找神醫,對,找子期神醫,他定然有辦法,朕都能治好,他肯定也能給你治好的。”

皇后嘆息搖了搖頭,再次把話題轉移到了自請下堂上,“妾身早就問過子期神醫,他也沒辦法的,陛下,妾身最多還有幾個月時間,還請陛下為大局考慮,也算是滿足了妾身的遺願吧。”

沐夫人在一旁不停的抹淚,但是到底是顧忌着場合,盡量沒讓情緒失控。

而皇上也有些愣神,好辦法沒能開口說出一句話來。

宴會上眾朝臣也沒敢再這個時候開口,都靜默的看着這大殿上突如其來的變故,順便在心裡猜測,這皇后既然都要死了,為何來這一出自請下堂,到底有什麼深意?

不過很快心裡就有了猜測,肯定是想讓沐家跟皇上拉開距離,所以這沐家都不打算支持皇上,站在皇上的陣營了么?

而大殿中的皇上在愣神了一陣之後,總算是回過神來,看向了皇后,眼中滿是責備和痛心,“病了為何不告訴朕?為何要在這個時候說出來,還搞什麼自請下堂?”

皇后看着皇上,面上浮起了一起淡笑,只笑不達眼裡,“妾身知罪,實在是陛下太忙,妾身倒是提過幾次生病的事,陛下可能沒記住。”

皇上再次愣住,似乎在回想皇后是否有跟他說過,漸漸面上就露出一絲懊惱,可能是今日的事情讓他太過於吃驚,也沒空掩飾面上的表情。

很快懊惱便變成了惱怒,“朕以為你只是感染了風寒,為何沒說是肺癆?你是在怪朕是不是?所以才在這樣的場合自請下堂?皇后,你太胡鬧了。”

這個時候皇上居然還有空怪皇后胡鬧,一旁姬如歡都不覺微微皺起了眉頭。

想着這位皇后表姐居然沒幾天可活了,更是替她感到不值,於是直接開口打斷了皇上,吩咐一旁的春曉,“你先給皇后看看。”

皇后看向姬如歡,似乎早已經能坦然面對自己既然逝去的事情,面上還帶着溫潤的笑意,開口說道,“如歡,謝謝你,我是真的請子期公子看過了,發現的太晚,沒得治了,你過去坐吧,我跟陛下還有事要說。”

說完又轉頭看向了沐侯爺夫妻,“爹娘,您們也過去坐。”

沐侯爺頓了頓,最終還是拉了一旁還在抹淚的沐夫人過去他們的位置上坐下。

但是姬如歡卻還站在那裡,並不打算動,一副明顯打算替皇后撐腰的架勢。

獨孤馳硯眉頭微皺,突然出聲喊道,“歡兒,過來。”

姬如歡轉頭看向九皇叔,看到九皇叔面上的表情,最終還是轉身,過去了九皇叔身邊坐下。

姬如歡一坐下,獨孤馳硯便小聲說道,“他們夫妻二人之事,咱們外人不便插手。”

姬如歡只是有些替表姐委屈,當初太子一副行將就木的模樣,表姐都對太子不離不棄,一直守在太子身邊,如今卻變成了這副局面。

大殿上只剩下皇上跟皇后,皇上便放柔了語氣,再次開口,“羽兒,咱們有什麼事情,一會兒散了宴會再說好不好?你身體不好,不若我讓人送你回去休息?”

然而皇后卻是鐵了心要讓皇上在這大殿的宴會上答應她,不為所動的開口應道,“陛下,妾身自認自請下堂不是小事,才挑了大家都在的時候開口,還請陛下成全,陛下也請放心,妾身自請下堂之後,還是會去皇陵,伴青燈古佛,抄寫經書,誠心為大明皇室祈福,為大明子嗣祈福。”

皇上還沒來得及開口反對,皇后便開口繼續說道,“陛下,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更何況陛下的子嗣更是關係到大明皇室的命脈,還請陛下以大局為重,另立皇后。”

姬如歡總覺得有些奇怪,這皇后為何突然要自請下堂?她不覺得是因為她得了絕症,所以就自請下堂,明明沒了幾天活頭了,即便是沒有子嗣,也占不了幾天皇后的位置了,為何要這個時候突然自請下堂?

一個被休的皇后,在史書上留下一筆,後人看到,也不太好看吧?

獨孤馳硯似是知道姬如歡所想,便湊近了姬如歡,在姬如歡耳邊悄聲說道,“皇上開始着急子嗣,又不肯承認是自己的問題,便找人算了一卦,便說是因為皇后的八字太硬,壓住了大明的命脈,所以皇上才一直沒有子嗣。”

姬如歡吃驚的道,“所以其實皇后即便不自請下堂,皇上肯定也會……”

獨孤馳硯微微頷首,“只是皇后病入膏肓這事兒,哎,恐怕是誰都瞞着的,也應該是出乎了皇上的意料吧。”

聽得九皇叔的話,姬如歡面上的表情更加不忿了,忍不住在九皇叔耳邊小聲嘀咕,“真真是個白眼兒狼,那咱們真的不管么?”

獨孤馳硯無奈問道,“那你打算怎麼管?幫着皇后拿到休書,到死時還背着個下堂婦的名聲?”

姬如歡被九皇叔問的頓住了,其實自請下堂,對皇后表姐沒有任何的好處。

聽得九皇叔的解釋,她倒是大概猜到了皇后表姐的想法。

一是因為氣不過,同樣也覺得不甘心吧,痴心一片卻得到如此結果,終究是冷了心也冷了情,到死也想跟皇上撇清關係。

還有便是順便跟皇上徹底劃清界限,以後有什麼事情,娘家人也能夠獨善其身不用牽扯其中。

姬如歡正胡思亂想着,大殿門口突然進來了一個太監尖聲說道,“陛下,陛下不好了,肖妃出事了。”

皇上面色陰沉,冷聲斥道,“滾。”

然而那太監似乎特別沒有眼色,皇上都讓他滾了,他卻嘴巴吧啦吧啦不停說著,“陛下,肖妃娘娘小產了,肖妃娘娘吃了皇后娘娘送去的元宵,就……”

太監還沒有說完,皇上便惱怒的打斷,“朕讓你閉嘴,來人,把他拖出去亂棍打死。”

然而皇后卻突然出聲,“陛下息怒,看這奴才這般焦急,讓這奴才把話說完吧。”

皇上面上閃過一絲不自在,開口應道,“他在胡說八道,朕都沒去肖妃那兒幾次,哪兒來的小產?”

那太監也愣住了,跪在地上一臉茫然有些搞不清楚狀況,然而他不明白,有些人卻明白了。

就如獨孤馳硯,姬如歡,此時心裡已經猜了個七七八八,皇上如此反常打斷這太監,明顯是不想讓太監開口,那邊只有一種可能,皇上知道這太監要說什麼。

這答案便呼之欲出,皇上跟着太監是一夥兒的,其實是皇上跟太監布的局,加上聯繫之前太監所說的話,難道是想趁着今日宴會,給皇后安個罪名?

居然這麼迫不及待么?姬如歡面上浮起了一絲冷笑。

難怪了,皇后在這個時候自請下堂,並說明了自己的病情,卻原來是早就知道了皇上的算計。

自請下堂,總好過被陷害休棄。

而一個自請下堂,加上一個病入膏肓無藥可救,也徹底的打破了他們陷害的計劃。

試問一個擔心皇室子嗣而自請下堂,還明知道自己快死了的皇后,怎麼會為了穩固自己的後位去謀害皇上的子嗣?

皇后淡笑着應道,“是么?那若是這樣,看來肖妃是針對妾身了,妾身一個將死之人,她們還想進辦法想要陷害妾身,看來是有些迫不及待了啊。”

皇上看着皇后面上的笑容,說不盡的諷刺,就連看着皇后那一張笑臉,似乎都沒了那個勇氣,直接轉開了眼神,開口說道,“朕會嚴查,還皇后一個公道。”

皇后應道,“陛下,妾身累了,沒那個精力跟她們勾心鬥角,既然陛下不答應妾身自請下堂,便放妾身前往皇陵,妾身去守陵可好?”

皇上終究是再沒勇氣拒絕,聲音沙啞的開口應道,“隨你吧。”

皇后淺笑着屈身施禮,“多謝陛下成全。”7